“唔”
社團大樓三樓,靠吹奏部活動教室最近的男廁所。
“錯了。”雙手撐前壁,校裙撩在腰間,背對渡邊徹的明日麻衣,痛苦地微微皺眉,回頭說道。
“還要,在更下面的位置。”說著,她便伸手過來主動幫忙。
渡邊徹跟著這雙手白皙細長的手,視線慢慢往下。
雪白圓潤的屁股上,已經寫滿了正。
‘等等,我應該只寫了一個才對......而且字跡也故意用左手寫的......’
那些正字仿佛電腦打出來,工整得不自然,正是渡邊徹平時的寫字風格。
‘完了,留下證據了,要被九條美姬抓住了。’
這個念頭剛起,下身便傳了劇痛,身前等待的少女,不知何時變成了九條美姬殘忍的笑臉。
她握住渡邊徹下體的手,越來越用力。
‘不行,要爆了!’
顧不了太多,渡邊徹抓住她的手,狠狠地甩開。
太陽從窗簾的縫隙擠進來,被子被扔到墻壁一角。
渡邊徹來不及理清思路,一股澎湃的尿意,讓他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
等上完廁所,渡邊徹擠好牙膏,對著鏡子刷牙時,才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原來是夢嗎......早知道昨晚少喝點水了。”
在去學校的電車上,電車每搖晃一下,渡邊徹就打一個哈欠。
隔著透明的車窗,可以看到水藍色的天空,這是梅雨中難得放晴的一天。
因為實在是困,渡邊徹便給九條美姬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通了。
“你以為現在是幾點?”九條美姬被人吵醒,滿是殺氣的聲音傳來。
應該是剛睡著吧,渡邊徹心里想。
因為隔著電話,再加上一大早腦袋不清楚,他到沒有平時的小心翼翼。
“抱歉,”他說,“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你,忍不住給你打電話。”
“嘟......嘟......”
電話被毫不客氣地掛掉了。
渡邊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手機放回兜里,要睡著似的繼續眺望車窗外的晴空。
在四谷站下了車,隨著夏季的到來,爬坡出汗的時候,會突然感覺下雨天其實也不錯。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來到最后一節課。
因為是體育課,渡邊徹和國井修、齋藤惠介三人一起,拿著運動服前往更衣室。
“周六吹奏部的人也在練習哦,我聽到一木同學還有花田學姐的聲音了。”國井修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
“真的假的?有沒有美妙的邂逅?”齋藤惠介問。
“棒球部忙著訓練,怎么可能?不過一想周六也能和一木同學還有花田學姐一起待在學校,就感覺渾身是勁!”
“上次去游樂園,不是拿到了一木同學的聯系方式嗎?有沒有聊天?”
“試著聊了一些,一木同學很開朗呢,對最近的射擊游戲也很感興趣!”
渡邊徹率先換好衣服,重重拍了拍國井修的肩。
“渡邊?怎么了?”
“甲子園加油。”
國井修看著渡邊徹離開更衣室的背影,對齋藤惠介說:“這家伙在說什么?”
“讓你甲子園加油啊。”
“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干嘛一副我絕對沒有希望的表情?”
“你居然以為自己真的有希望?!”
“齋——藤——”
體育課是一班和四班合上。
“本來今天下雨的話,計劃在體育館男生籃球,女生排球,但難得天晴,那我們出去練羽毛球。”
體育老師這樣說完,便讓兩個班級的體育委員給大家發球拍。
大家一陣爭吵,都想要外表完好的球拍。
四班的男體委是國井修,渡邊徹和齋藤惠介自然拿到了最好的球拍,以及嶄新的羽毛球。
渡邊徹轉了轉球拍,再次確認這的確是一個無處不在走關系的社會。
體育老師訓斥了一番不顧隊形開始顛球的男生后,便讓大家把球拍和羽毛球放在一邊,先做起熱身運動。
做完熱身運動,他又把國井修叫過去,兩人演示了打羽毛球的技巧。
“各自組隊,最后三十分鐘,兩個班級比賽!開始!”
各自組隊對于沒有朋友的人來說,簡直是尷尬到想去死的環節。
渡邊徹三人組自然一起,輸得人下去替補。
由齋藤惠介和國井修兩人先發,渡邊徹在一旁充當裁判。
國井修先手:“齋藤,我不想殺了你。”
“你的意思你隨時可以贏嗎?”齋藤惠介嚴陣以待。
“為了村子,就算是你,我也會殺掉!齋——藤——,國井跳躍式扣殺!”國井吼出根本算不上招式的招式名。
“國——井——,齋藤反彈!”
一場無關緊要的羽毛球大戰,開始了。
球場上最吸引人的,不是兩人的中二大戰,是拿上羽毛球拍就可以直接稱為運動女神的清野凜,還有身材好到可以去當模特的玉藻好美。
“嚯啦!”
“嘿!”
“討厭,為什么要打這么遠?!”
玉藻好美不管是聲音,還是豐滿的胸部,亦或者彎腰撿球的動作,全是青春的氣息。
而清野凜則是不折不扣的魔王,主動和她練習的女生,完全是成了發球機器和撿球工具人。
這種狀況一直等到“宇智波·齋藤”被擊敗,渡邊徹上場為止。
正如拿上球拍就是運動女神的清野凜一樣,渡邊徹站在那里就是聚光燈。
兩個班的女生全有意無意地看向這邊,個別性格活潑的女生,更是直接喊出來。
“渡邊,渡邊!”
有人帶頭,女生們像是起哄一樣跟著喊起來。
“渡邊,渡邊!”
渡邊徹對她們揮手致謝,派頭只差一句“同志們辛苦了”。
“可惡,區區角都,也敢這么放肆!”國井修用惡狠狠地眼神盯著渡邊徹。
“喂,再怎么也不至于是角都吧?”渡邊徹無語道。
“哼,我要一球就把你解決。”
“哦?”渡邊徹笑起來,“國井,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現在,由我來立于頂端!”
作為體委,國井修雖然專研的是棒球,但高運動神經和銳利的視覺反應,哪怕是羽毛球,也可以讓他當之無愧地享有四班‘千手·國井’的名號。
以前的渡邊徹,的確只有撿球的份。
但是。
每天堅持晨跑、跳廣播體操、做俯臥撐、游泳,絕對不是無用功。
再加上<大師級·自由搏擊>的反應,就算是角都,也要把柱間干趴下!
羽毛球你來我往,國井修貫徹扣殺、扣殺、還是扣殺的忍道。
球速相當之快,換做以前的渡邊徹,真的一個也接不到。
渡邊徹在精準地把球一一打回去的同時,專挑只有左揮球拍才能接到的角度回擊。
幾個球之后,渡邊徹摸準規律,角度越發刁鉆。
“你還差的遠呢,國井!”
與霸氣的口號相反,羽毛球輕飄飄地好像過不了網似的被打了回去,而且在網最左邊的位置。
國井修站在后面,隨時準備暴扣,跑到這邊,再加上不習慣的揮拍姿勢,已經來不及了。
敗北。
渡邊徹把羽毛球拍抗在肩上,左手插兜,毫不怯場地擺出一個可以當雜志封面的姿勢。
“喔——!渡邊,渡邊!”女孩們很給面子地鼓起掌。
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自由練習的三十分鐘,感覺接了幾個球,和朋友聊了幾句哪位女同學穿運動服好看,時間就過去了。
體育老師根據剛才觀察,選出各班最強的羽毛球手。
“一班代表,清野凜。”
“有。”
只要不是體力類運動,清野凜被點名是理所當然。
“四班代表,渡邊徹。”
“有!”
體育課長年被恥笑、長跑被女孩子套圈的他,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努力是不會騙人的!
羽毛球場,一班學生坐在左邊,四班坐在右邊。
渡邊徹感覺比起羽毛球比賽,現場更像跆拳道切磋,周圍人都坐在地上圍觀。
“渡邊,干掉一班!”
“清野同學,加油!”
這些人在看電視轉播嘛?這是一場友誼賽而已......好吧,清野凜冷笑輕蔑的嘴角,看起來并不是一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選手。
不過,他渡邊徹恰好也不是。
迄今為止的努力,除了想報仇,擊敗清野凜也是他最大動力來源之一。
“清野同學,就先從羽毛球開始,讓你體會敗北的滋味。”
“是嗎。”清野凜淡淡回應,“不過利用國井修習慣了棒球的右揮,還有不夠聰明的弱點,僥幸贏了而已,真佩服你的樂觀。”
“渡邊,加油!吾等前方,絕無敵手!殺了她,羞辱......唔。”
‘嗯,國井,你的不甘我收到了。不過你喊到一半,被眼神嚇到了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學我做一個有骨氣的男人。’
渡邊徹看向清野凜:“撒,比賽開始吧。”
關于渡邊徹在說什么,清野凜完全聽不懂,所以她干脆利落地開始發球。
清野凜點球突擊的技術,完全可以參加全島國少年錦標賽。
但是。
“對角,對角,勾對角。”
看著場地上跑來跑去的清野凜,渡邊徹笑道:“這就是我的忍道,清野同學。”
氣喘吁吁清野凜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盡可能恢復體力,雙眸一動不動盯著渡邊徹的球拍。
周圍有男生發出噓聲,認為渡邊徹靠著體力欺負女生。
當然有部分男生,看清野凜滿場跑來跑去,黑發飛舞,腳步如最華麗的舞姿,心底會由衷地感激渡邊徹。
不過這些人怎么看都無所謂,渡邊徹已經能做到不在乎同學對他的看法了。
“比分10:8,最后一球。”
體育老師定的規則是,率先拿到11分的人獲勝。
清野凜的分數幾乎是在比賽剛開始時,一口氣拿下的。體力不足后,渡邊徹以摧枯拉巧之勢反超兩分。
作為曾經一起在跑道上,用比烏龜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跑步的“病友”,渡邊徹深深知道體力3點的清野凜極限在哪。
“清野同學,”渡邊徹目光如火炬一般燃燒,“我已經打到對岸了。”
這句臺詞雖然不吉利,但最后實在是太應景了。
宇智波斑贏不了的局,他渡邊徹可以贏!
“啪——”
羽毛球沖上下午兩點二十分的天空。
清野凜全神貫注,不斷預判球落點,一會兒左,一會兒右。
幾個回合后,終于因為疲憊,雙腳失控,摔倒在場地上。
“渡——邊——,渡——邊——!!!”四班一下子全站了起來,歡呼著沖向渡邊徹。
在技巧類運動上,四班還從來沒贏過一班。
“別!別摸我!等等,男的就算了,怎么還有女生!”
不少女生趁機捏渡邊徹的肩和手臂。
也不知道會不會挨九條美姬的罵。
和四班的熱鬧不同,一班那邊顯得沒精打采。有女生過去扶清野凜,被她搖頭拒絕了。
比賽結束,體育老師宣布下課,眾人返回教室。
因為是最后一節課,渡邊徹懶得換回校服,就穿著運動服直接去參加社團活動。
在去社團大樓的路上,他看到了清野凜,正準備上前炫耀幾句時,卻看到她下了樓。
高一在三樓,同時對應社團大樓的三樓,而人類觀察部在五樓。
下樓做什么?
渡邊徹因為好奇,再加上想要炫耀的心情,便跟了上去。
“去哪?”他問。
“醫務室。”
渡邊徹愣了下,低頭看向清野凜運動褲下的膝蓋:“受傷了嗎?”
“嗯。”
“抱歉。”
清野凜不咸不淡地說:“和你沒關系,賽場上受傷只能說明我能力不夠。”
渡邊徹看著她的側臉:“你生氣了?”
“是。”
“......那你還說和我沒關系?”
“我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輸了。”
“那是因為什么?”
清野停住腳步,嘆了一口氣,眼睛看著樓梯臺階:“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論技巧的話,十個我也比不上你,只要你鍛煉體能,贏我絕對沒問題。”渡邊徹安慰說。
他心里想的是:清野凜鍛煉體能,他就練習技巧,到時候贏的還是自己。
清野凜的回答卻讓他沒想到。
“和羽毛球也沒關系。”
渡邊徹大惑不解:“那我真猜不到你為什么生氣了。”
“你是認真的嗎?”
清野凜看也不看渡邊徹一眼,直接反問他。
“嗯?”
“想想周六。”說完,她朝著醫務室走去。
渡邊徹跟在她后面,心里猜測起原因。
難道在明日麻衣腿上寫正字的事,被發現了?作為女性,對做這種事的男性感到憤怒,的確合情合理。
虧他自以為美色當前,依然能保持理智,為了不被看出問題,只用最短的時間寫了一個正字!
還故意用左手!
原來當時清野凜皺眉,不是在說面不好吃,而是給他看的?
這一切都是渡邊徹的猜測,清野凜到底為什么生氣,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
女人生氣總是無跡可尋,靠猜是絕對猜不到——渡邊徹想起《論少女心》這本書上的一句話。
醫務室里,可以出演的宮崎美雪老師正在檢查藥品。
“怎么了?”她問兩人。
“老師,我體育課膝蓋摔破了,請您幫忙消一下毒。”清野凜禮貌地回答。
“哦,坐那吧。”宮崎美雪指著桌前的凳子。
“是。”
宮崎美雪從櫥柜里拿出藥水:“你呢?青奈最喜歡的少年,你來這里做什么?”
“少年?算了。她膝蓋受傷有我的責任,而且她是社團的部長,我陪她來。”
“嗯——”宮崎美雪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太溫柔的孩子都是花心鬼呢。”
“你在說我嗎?”
“誰應了我就在說誰。”
清野凜纖細手指掩在唇上,發出輕笑聲。
宮崎美雪蹲在清野凜身前,讓她把運動褲卷起來,自己則在這個時間打開藥水瓶。
渡邊徹一動不動地看著,想知道她的膝蓋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清野凜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是穿裙子,照理來說,大腿以下的位置應該完全沒有誘惑力了才對,但看著她慢慢卷起運動褲,露出雪白光滑的小腿,渡邊徹切實地感受到:
組成清野凜這個人的每樣零件,都美得令人屏息。
正看得入神時,宮崎美雪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說:“少年,回神了。”
緊跟而來的清野凜目光,讓渡邊徹尷尬地移開視線。
“我以為你已經看夠了呢。”她輕笑著說。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今天的事,我會告訴青奈的。”
“宮崎老師,也請你別說讓人誤會的話!”
請:m.xsheng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