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苦苦掙扎了好兩天,始終未曾脫離這個魂體狀態,一時有些略微犯愁。
這是個什么情況?
若說是在夢中,可她居然彷如一名旁觀者,跟在前生身后飄來蕩去。
若說不是在夢中,可這眼前一切,也顯得太過逼真真實了吧。
日升日落,秋去冬來。
算算日子,她貌似已經跟在前生身邊,四個月之久了。
這四個月以來,讓她再一次見證了前生的自己,是多么艱辛不易。
看著她下地行走,不住鍛煉,一次次磕磕絆絆摔倒又站起,站起又摔倒。
直到如今,她已經能穩穩地走動。
萬年鮫珠在前生體內,好似并沒有今生這般恢復力絕佳。
喬木暗忖:大概是鮫珠的封印,在前生時只是撕開一點點,力量流淌出來的并不多罷。
哪里像今生的她,鮫珠在忘川海底勇斗黑龍時,封印已完全破了!
“喂喂面癱臉,看這兒這兒呢,眼睛瞟哪兒呢。”院落門口,少年人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喬木轉過頭去,只見那頭蠢龍所化的黑衣少年,正站在樓閣門前,一株久久不曾綻放的梨花樹下,眼睛笑得彎彎望了過來。
前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散開的長發,冷風中微微拂開,一襲素雪淡衣,眸中無波無瀾。
喬木一時間有幾分看呆。
這種照鏡的感覺,怎生這般怪異。
看著她,就彷如看到我自己這張面癱臉。
喬木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
原來我兩世為人,面癱兩輩子了么?
“這可是你的劍?”他蹦跶著跑了過來,將一把看似有些老舊的紫黑色長劍,送到她手中。
前生四肢雖恢復得還行,但這么沉重的一把劍,顯然是拿不起的。
于是…
喬木便看到那把劍“嘭”一聲從她懷里落到了地上,砸在泥地里。
紫霄雷龍撇撇嘴,彎腰將那劍拾了起來,用力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小聲叨咕道,“你一個姑娘家,拿這么重的劍做什么?”
喬木飄到他們面前,伸手想去觸摸自己的佩劍,眼睛里帶著一絲絲淡淡的懷念。
這把劍,曾經是她從死尸堆中翻出來的。
前世時,一直跟隨在她身邊,披荊斬棘砍殺尸傀無數,雖然到最后,已經鈍得切不動什么東西了,可依然是她的念想。
今生一切改變得太多,即便她費盡心機執著找它,恐怕也是求而不得。
故而,一開始她便沒想過要尋。
有些事,有些物,記在自己心里便足以寬慰,不必事事尋求完美。
“給你。”少年將那把劍往她懷里推了推,“這么重的劍,來日讓煉器師幫你從新煉制一下呀。”
“不必。”
紫霄雷龍同學眨眨眼,忽然蹦了起來,“你在同我說話?”
呵,今天是老天開眼了不成?
要知道,主人讓他保護這面癱臉,他平素無事便來這院子溜達,都不知道跟她說了多少話了,她從無任何反應。
很多時候,少年都要自閉了。
“啞巴開口,鐵樹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