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粗圓的木柵欄望進去,只見八具尸體依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里,看上去儀容像是被稍微整理過,還算干凈。
張恩杰的手指緊緊地攥起,整個人下意識地弓起了腰,雙目死死地盯著牢房內的八具尸體。
祖母與父親雖然貪得無厭,但始終是他的至親。
走到今日這一步,他心里十分不好過,尤其后悔中午不應賭氣扔下他們,獨自爬山散心去。
他應該極力阻止的,哪怕阻止不了,當時也該跟過來,幫著說情。
喬木命人推開牢門,彎腰向里面走去。
身材削瘦的方尚書連忙上前阻攔道,“太子妃,里面實在太臟了,要不叫人把他們都抬到外面去。”
“不必。”喬木面無表情地伸手擺了擺,快步走了進去。
慢條斯理地在雙手間纏上布條,喬木蹲了下去,依次翻看了一下八具尸身,隨后站起身來。
“跟張老板李員外中的是一樣的毒。”
“什么意思。”張恩杰心中一驚,不由地移過視線,直直地望著小太子妃。
“你是個聰明人,想必應該清楚。”
喬木一臉淡薄地說道,“你的祖母、父親受人指使,前來采蝶軒鬧事。事情敗露被關押進了大牢。”
“你現在也看到了,他們身上這些外傷,根本不足以致命。”喬木指了指那張家八口人身上,深淺不一的棍傷和鞭傷,冷笑了一聲。
“要了他們命的,是一種致命毒素。”
張恩杰呼吸微微一窒,“太子妃!你這么說,有何證據?”
喬木伸手一抹,只見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麻雀在她手中跳了跳。
另一手取出一根銀針,按著這只小雀,在它小爪子上輕輕刺了一下,面無表情道,“這銀針是沒毒的。”
張恩杰面上不由訕訕,點了點頭道,“草民自是相信,太子妃高高在上斷然不會欺騙我們這等小民。”
“我現在取你祖母體內的一點毒素。”喬木未搭理他,只徑自冷冷說道。
她將那根銀針從老婦人心口位置扎了進去。
當取出銀針時,眾人湊過頭去看了看,并無發現有任何異樣。
銀針依然還是那根普通的銀針,并沒有發生遇到毒素發黑的那種情況。
小太子妃一手輕輕按著那只小雀鳥,再次將銀針一點點扎進它的小爪子。
“這毒素進入你祖母體內,走經竄脈往心臟部位涌去。如今積聚在心臟位置的毒素,可以說是毒最精華的部分。”
“一個這么大的人,快則一天慢則三天都能暴斃,故而這毒素精華,在如此小的一只雀鳥體內,大概不到一刻鐘便會發作。”
她將那只小麻雀放到地上。
起先這小雀還歡快地在地上跳躍了幾下,不到幾分鐘身子便歪倒在地,發出細細弱弱的叫聲,爪子掙動了兩下,動作幅度便一點點緩慢了下來。
喬木快步上前捧起這只小麻雀,在它口中滴了兩滴藥液。
沒過多久,這小東西便舒展了一下小翅膀,慢慢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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