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沒了沿途欣賞雪夜的心情,雙雙跳下車,一路朝著東順門速度奇快地掠去。
今日所有命婦貴女們的車輛都安排在東順門進出,魏子琴因與自家姑娘多說了幾句話,出來的較晚了。
車輦順著東順門那條道兒過來,牌樓下已經沒什么人。
雪花越飄越大,就只見吳家的馬車,載著他們的大小姐吳瀟粟慢吞吞地在前方走著。
吳瀟粟讓車夫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魏子琴的馬車上來。
“喬夫人。”吳大小姐不緊不慢地伸手掀開了簾子,湊出腦袋輕喚了一聲。
魏子琴也掀開了一角車簾,與吳大小姐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吳小姐,有什么事么?”
“喬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馬車車輪好像出了點兒問題,不知可否捎帶我一程?”
魏子琴側目望了一眼,見吳瀟粟的馬車后車輪,果然有些歪扁,好似支撐不了多遠路似的。
“吳小姐,我們好像并不順路啊。”小林兒探了個小腦袋出來,笑嘻嘻地沖著吳瀟粟一露齒,“我看你那車輪,也只是歪扁了一下,應該還能跑一段路。你家離東順門也不遠,估計撐得住的。不像我們,還得繞到北門那頭,若是再繞彎子拐道帶一下你,我和我娘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家了呢。”
言下之意是,吳小姐如此體諒人,應該不至于這般不識趣,作出這么過分之事。
吳瀟粟沒想到這小姑娘的嘴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想把她給打發了,臉色略略一僵有些不怎么好看。
那車夫卻適時地跳下車來,向著魏子琴打躬作揖道,“喬夫人,原也不想麻煩你們的。只是以老奴多年趕車經驗來看,這車輪實在是支撐不了多久。這會兒外頭天寒地凍的,若是車輪壞了跑不了路,那我們小姐可就得生生在雪地里熬一晚上了啊。還請夫人發發善心,捎帶我們小姐一程吧。也繞不了多遠路,老奴熟悉這一帶的路況,能為夫人指條近道兒,求夫人成全了。”
魏子琴是個心善的,這便要張口應下。小林兒在那頭呼了一聲,“啊呀!”
一張小臉驀地全都擠在了一起,頭上冷汗涔涔落下,開始發揮超常絕佳的演技。
“怎么了怎么了?”魏子琴一驚。
丫頭春英也跟著急道,“二小姐,怎么了呀,哪兒疼二小姐?”
“肚肚子疼!娘!肚子好疼啊!”小林兒發出了一聲哼哼般的顫音,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起來。
“林兒啊!你可別嚇娘,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怎么肚子疼起來了?”
“娘,應該是冷風灌進來,把我給凍著了!娘,我們快點回家吧!我,肚子疼的快死了。”
“別胡說!”魏子琴心疼地拍拍女兒的手背,急忙探出個腦袋對車夫道,“快快,快回府。”
“是夫人。”喬家車夫當然也不高興大雪天的還要繞個彎路子,這會兒聽夫人發號施令,“啪”地一聲抽了馬兒一鞭子,當機立斷直接就趕著車得得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