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一棵有些年頭的巨大荔枝樹,一個用紅磚墻圍著的院子出現在眼前,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院子的鐵柵欄門外竟然站著六七個神色不善的年輕男子。£∝小說,.
方石和何俊榮打量著這幾個年輕人,那幾個年輕人也打量著他們。
看這些年輕人的樣子就不像是善茬,何俊榮下意識的朝著方石的身后躲了躲,方石微笑著看著迎上來的幾個年輕人。
其中帶頭的人走到方石對面,眼神不善的看著方石不說話,試圖用這種眼神來給方石增加壓力,可惜,方石玩這套都玩爛了,怎么會吃他們這一套。
“幾位在這里干什么?”
方石笑瞇瞇的問道,他自如的神態讓那幾個年輕人有些不爽。
“你們是什么人?”
年輕人沒有回答方石的話,反而質問起方石,聽他的口音應該是本地人。
方石抬手指了指院子:“里面的人是我們的朋友,聽說這段時間這家伙有些不大對勁,所以我們過來看看,各位難道也是他朋友?”
“呸!誰是這混蛋的朋友...”
一個剃了光頭的壯漢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不屑的說得,方石看了地上的痰液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光頭男,微微搖了搖頭。
那領頭的年輕人抬手將光頭男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看著方石道:“我們是前村治安聯防隊的人,按照村委的要求,來請劉先生去村委商量一些事情。只是他不肯開門配合。我們也很煩惱啊。實在不行,只好砸門了。”
方石看了看已經躺在地上的鐵柵門,笑了笑道:“這么嚴重?這家伙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天怒人怨,只是他承包了這片荔枝園卻沒有盡到義務,對荔枝園完全不加管理,所以村委有意收回承包合同,省的這片荔枝園被他給毀了。”
方石聞言呵呵一笑,何俊榮從方石背后伸出腦袋不滿的嘟囔著:“這也行?合同里還有這種條款?不是你們當初開得租金低了。現在后悔了吧?”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清楚,你大聲再說一遍。”
那領頭的年輕人伸出一只手指掏著耳朵,眼神不善的看著何俊榮說道,何俊榮脖子一縮,又躲回方石身后去了。
方石看了看那顯得破落的院子,笑著說道:“想不到這樣的地方也有人爭啊!”
方石的話讓對面的年輕人眼神猛地一縮,剛才那盛氣凌人的神色頓時收斂了起來,頗為鄭重的打量著方石,方石見狀暗暗點了點頭,雖然這年輕人只是個普通的混子。可是眼光和智商都不差。
“先生,這事我們不知道。我們只是負責來請人。”
方石看他態度老實了很多,點了點頭道:“這里不是什么善地,在我這朋友手里他最多就是瞎搞一通,是害不了別人的,最多也就是坑一下他自己,可是如果你們將這里交給懂行的人可要小心了,要是所托非人,你們村里從此怕是要多事了。”
那年輕人眼神一縮,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后的光頭男卻不愿意了。
“尼瑪的說什么廢話呢,這里有你屁事,滾!”
“嘴臭!該打。”
方石話音才落,那光頭男卻詭異的愣住了,然后竟然伸手使勁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似乎還覺得不夠,又抬手給另一邊來了一下,緊接著,他驚恐的看著方石,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扭曲,雙腿開始抖動起來,最后一股騷味傳來,竟是尿褲子了。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都驚駭的看著方石,好一會才向后退了幾步,然后看著他們的頭領,不過那眼神中的怯意卻怎么都掩飾不住。
何俊榮一開始也看傻了,隨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頓時趾高氣揚的從方石背后站了出來,腦袋仰的高高的,背著手蔑視的看著對面的幾個年輕人,就像是俯瞰著眾人的神一樣。
方石扭頭看了何俊榮一眼,何俊榮縮了縮脖子,訕訕的笑了笑又退了回去,方石轉頭看向對面的年輕人,此刻他已經是一頭的汗了,臉色也有些發白,讓凜冽的風一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打了個哆嗦,他謹慎的開口道:
“這位大師,我兄弟嘴臭,您高抬貴手,小懲大誡就好了,我莊俊佳承您的情,將來必有所報。”
方石擺了擺手道:“小事,不必理會,本來我們只是來將這位朋友帶走,不過現在看來,這里的事情好像并不簡單,你給那人傳個話,就說青城方石請他來說說話。”
那年輕人敬畏的點了點頭:“我一定傳到,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著,那年輕人回頭沖著自己的同伴揮了揮手,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夾住那尿了一褲子的光頭佬,他現在還渾渾噩噩的,一伙人腳下生風,不一會就消失在荔枝林的小道上,何俊榮看著他們的背影,氣憤的呸了一聲。
方石沒有理會何俊榮,抬腳向院子里走去,他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左右看了看,這是一座紅磚為墻,青瓦蓋頂的老房子,的水泥已經有些剝落,露出了里面的紅磚和海沙,周圍很安靜,連個蟲蟻都看不見,這里像是一片死地。
“方師傅...”
方石抬手阻止了何俊榮,漫步走到房子側面,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只枯枝,然后在地上刨了幾下,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石塊,用樹枝將石塊撬了出來,何俊榮才發現這是一個巴掌大的石刻小人,看上去做工粗燥,不過在小人的背后卻用紅色的油漆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
“這,這是什么?”
“一個...額...算是法器吧。”
“法器?啊,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方石扯了扯嘴角,這家伙的智商不低啊,怎么這件并不復雜的事情到現在才想明白,看來他的智商都用在別的方面了。
“沒錯,有人看上了這塊地方,所以在這里布置了一個陣局,想要引發此處的陰煞之氣,將住在這里的人趕走,誰知道你這朋友恰好就是個奇葩,竟然不以為異反以為喜。”
“呵呵...”
“別笑,這絕不是好事,原本人家不想鬧大,只是想要將人嚇走而已,可是你這朋友反而以為自己胡搞的那些陣局和布置起作用了,只是這些陰煞之氣又豈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賴在這里的唯一結果就是讓他一命嗚呼。”
“啊!?那,那他現在...”
“現在還好,還有救,我們進去吧。”
方石隨手將手里的石刻小人丟在地上,何俊榮有些可惜的看了看,然后駭然發現那塊看似很堅硬的黑石頭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粉末,他再看向方石的眼神不淡定了。
來到防盜門前,何俊榮正要上前砸門,方石卻一伸手將防盜門給拉開了,何俊榮愣了一下:“沒鎖?”
方石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在內側的包鐵木門上一推,木門也應手而開,何俊榮再傻也知道這事不對勁了,怎么可能兩道門都沒有鎖,如果這樣的話,剛才的那些什么聯防隊員早就沖進去將老劉抓走了。
走進屋子里,光線一下暗了下來,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衣服縫隙里使勁朝里鉆,何俊榮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雖然他也喜歡這些神秘的東西,可是剛才方石的一番話還是嚇住了他,這玩意真要命啊,雖然他們有些瘋,但是也不是傻子。
房間里有些霉味,紅木的茶幾上堆著一些方便面桶,一股酸酸的臭味從那里散發了出來,看起來似乎已經放了些時候了,這讓何俊榮緊張起來,他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方石,加快了幾步向內室走去。
方石笑了笑也不阻止,他很清楚,躺在臥室里面的那個人現在狀態還過得去,至少距離掛掉還有些時日。
臥室里面的味道更沖,一張電腦桌,一張大床,一張折疊桌,折疊桌和電腦臺上也堆了不少的方便面桶,電腦的指示燈還一閃一閃的,旁邊的手機看上去沒電了,床上躺著一個頭發亂糟糟,臉色煞白,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整個人卷縮在被子里,似乎很冷的樣子。
“老劉,老劉!”
何俊榮撲到床邊大聲的喊著,還伸手在那家伙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發現他還在呼吸才松了口氣。
只是任他怎么叫喊和搖晃,老劉還是卷著身子沉睡不醒,何俊榮有些急了,他焦躁的扭頭看向方石。
“方師傅,這...”
“背上他,我們走,這里不能再呆了,先送他去醫院。”
“啊,那他...”
“沒事,只是身體虛,先去醫院補一補。”
何俊榮松了口氣,一把將被子扯開,幸好老劉穿著衣服呢,胡亂的再給他套上一個外套,找了他的錢包塞進口袋里,去醫院可是要醫保卡的。
“方師傅,那個...麻煩你將他手機和電腦帶上行不?”
方石笑了笑,將桌上的電腦收了起來,連充電器一起,裝進了掛在墻上的一個電腦包里,手機和充電器也扔了進去,提著包一轉身,卻發現缺乏運動的何俊榮正吃力的背起老劉,只是走起來搖搖晃晃的,方石笑了笑,也不去幫忙,這時候,何俊榮肯定希望能為老劉做點什么,讓他感受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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