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那中年男子將胡國偉老人背了進來,一堆來求醫的病患都跟著聚在門口觀望,想要看稀奇,小護士則黑著臉使勁的朝外推,想要將這些好奇的家伙趕出去。
“別湊熱鬧了,快讓開,讓開,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們怎么這么不懂事啊!”
看著小護士急赤白臉的樣子,江仲莆也有些不高興了,看了一眼笑呵呵看熱鬧的博士生,心里一陣反感,正準備開口幫腔,方石卻開口了。
“都散開!”
方石話一出口,那些圍著門口看熱鬧的人竟然像是中了邪一般,竟然二話不說轉頭就走,眨眼間就散的干干凈凈,那小護士還伸著手,一臉癡呆的看著走散的圍觀者,看著這幅詭異的情景大腦已經完全宕機了。
江仲莆無語的看向方石,他覺得自己應該吃驚,可是偏偏卻一點都不吃驚,但心里的那種奇怪的感受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方石并不在乎江仲莆的感受,他扭頭看了看那個博士生:“你也出去,將門關了,讓所有病人散了,沒有排到號的明天再來。”
前半句是對著博士生說的,后半句則是對著導診的護士說的,那博士生也失了魂一般默默的走了出去,回身將診室的門關好,整個過程像是個木偶一樣。看上去很是詭異。
方石這才轉向傻愣愣還背著一個人站在診室中間的中年男子。
“將他放到里面診查室的床上,面朝下,保持呼吸暢順。”
那中年男子這才醒悟過來,趕緊的將背上的老人背進去,然后在方石的幫助下將老人放在病床上。
江仲莆也趕緊的跟了進來。他經驗豐富,只是簡單的看了看就明白,這是急性腎衰竭,需要趕緊進行搶救,其實急性腎衰竭并不是不治之癥,只要搶救及時一般不會出現生命危險。但是這個老人已經七十多了,急性腎衰竭會引發其他臟器的連鎖反應,搶救的時機要比年輕人短得多,而現在看來,情況確實有些危急了。
方石看到江仲莆一副欲言又止樣子。笑了笑問道:“江醫生有把握?”
江仲莆搖頭:“沒有,但是應該緊急搶救,還有機會能搶回來,但是我不敢打包票。”
中年男子臉色頓時白了:“醫生,求你了,請你救救他!”
江醫生臉上十分的猶豫,方石則似笑非笑的看著江醫生,江醫生一咬牙:“我讓護士去拿藥和器具。”
方石一伸手將他攔住了:“不必了。還是我來吧。”
說完,方石看向那中年男子,那人臉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微微一躬:“請方教授救命。”
“你原本就是來找我的,何必拐彎抹角的,你通知了這位先生的家人了?”
“是!”
“呵呵,那等會你就要負責攔住他們,我的手段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中年男子用力點頭:“我明白!”
方石點了點頭:“兩位稍微退后一些。”
兩人聞言都老實的向后退了幾步,這診查室原本就沒多大。退后幾步就已經到了墻根,兩人貼墻站著。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方石。
方石雙腿分開,隨意的站在病床前面。雙手迅速的掐了個訣印,隨后手指翻動,訣印不斷變化,口中念念有詞,最后雙手一合,仿佛包住了什么東西一樣,慢慢的向著趴在病床上的老者后心部位送去,然后虛空一按。
江仲莆覺得方石的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腦袋也不由得恍惚了一瞬,隨后,一股奇怪的風似乎從身后吹來,向著方石匯聚而去,可是江仲莆記得很清楚,自己背后就是墻壁,怎么可能有風呢?可是那種感覺那么真切,絕不是幻覺,肯定有什么東西向著方石匯聚而去,因為方石的身上的白大褂都被這股風吹動了。
江仲莆的嘴不由自主的張開了。
大概十幾秒,那股詭異的風消失了,方石似乎呼了口氣,站在原地呆立了一會,方石向一側移動了一步,緩緩伸出右手,手掌向下虛按在胡老先生的后腰上。
“去!”
方石低喝了一聲,這次江仲莆沒有感覺到任何動靜,但是卻覺得眼前的畫面扭曲了起來,仿佛有一層水幕阻隔在自己和方石之間,這種異象持續了大概兩分鐘,方石才收回了手掌,那層詭異的水幕也隨之消失不見。
江仲莆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方石已經轉過身來,他的臉上有些發紅,額頭見汗,似乎剛剛跑了一圈的樣子。
“江醫生,給他補液。”
“啊?”
“補液。”
“哦,補液,要加什么藥么?”
“不用,就是生理鹽水就行了。”
“哦,好。”
江仲莆轉身向外小跑著出去了,沒有方石的吩咐,中年男子一直站在墻邊,他現在終于明白了,這個方石果然不是醫生,而是傳說之中的術士,可是真的就這么兩下就能救得了老領導的命么?他有些懷疑,但是想到方石的莫測手段,他又覺得自己或許是可以信賴方石的,而且不信賴也不行了。
方石掃了中年男子一眼:“可以了,你過來照顧他,一個小時之后還要再進行一次,剛才他的情況很遭,陰陽不濟、肌體崩潰,幸好你來找我,否則必死無疑,不過想要撿回一條命,還要多費點功夫。”
中年男子趕緊上前看了看老領導,看上去老領導的臉色似乎真的好了一些。呼吸也顯得有力了,只是還是昏迷不醒。
“多謝方教授,方教授是術士吧?”
“嗯,不錯。”
“那個...我能問問病人什么時候能醒來么?”
“現在他就能醒來,是我讓他繼續沉睡罷了。現在醒來只會讓他氣機更亂,無謂的消耗精氣元神,昏睡反而能減少消耗調劑陰陽。”
“哦。”
方石向外間的診室走去,一邊扯了扯嘴角說道:“一會兒江醫生回來,你讓他檢查一下就明白了。”
中年男子趕緊賠笑道:“我信方教授的。”
方石擺了擺手,自顧自的走到外間診室坐了。翹著二郎腿等著。
不一會江仲莆帶著一個護士推著小車來了,上面放了一些藥品和器具,那小護士按照江仲莆的要求,給躺在床上的胡老先生掛上了吊瓶。
方石開口道:“江醫生,你檢查一下。做一個評估,順便采點血化驗一下。”
江仲莆正想這么干呢,聽到方石的吩咐,立馬就動手進行了檢查,又讓小護士采了血樣送去緊急化驗。
等到小護士出去,江仲莆將診室的門關了,才有些激動的坐在方石對面問道:“方教授,這就是祛邪扶正么?”
“是扶正祛邪。順序必須是這樣的。”
“對,對應該是扶正祛邪,剛才我看方教授沒有進行檢查。難道不需要知道病人具體的狀況么?還有,方教授知道引發急性腎衰竭的原因么?是不是要針對性的驅邪?”
“首先要補充陰陽之氣以扶正,才能挽狂瀾于既倒,這個你理解么?”
江仲莆搖頭。
方石笑了笑繼續道:“所以,我說能我是根據胡先生身體內的氣息運行狀態來定性,根本就不必理會臟腑、血液等等的情況。這樣你明白么?”
江仲莆繼續搖頭。
“在我的眼里,健康的人身上的氣息流動是陰陽和諧、五行兼濟的。因此我不用去管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只要去將失去平衡的陰陽氣息重新調整過來就行了。中醫的本質也是如此。因此中醫不需要知道具體的病,只需要根據癥狀辯癥施治即可,只不過他們用的是針石之術,我剛才用的是純粹的術法。”
江仲莆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又遺憾的搖了搖頭:“我真希望自己是學中醫的,聽方教授一說,中醫似乎更有趣啊!”
“是的,如果僅僅從有趣這個觀點來說,中醫是一種很有內涵的東西,西醫則相當的丑陋枯燥。”
江仲莆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知道方石對中醫的評價是否貼切,但是對西醫的評價是沒錯的,西醫確實缺乏學術美感。
“方教授說的我只能聽個熱鬧,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這病人你救治之前已經出現嚴重的腎衰竭癥狀,甚至連心肺功能都已經面臨衰竭,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呢?為什么上午時還一點征兆都沒有呢?”
方石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是學醫的,不過有一點你錯了,上午是有征兆的,只不過你看不出來而已。剛才胡先生腎臟已經沒如常法運行氣息,金火,哦,就是心肺也已經衰竭,不過我以術法強行灌注,由外部引入水源,就將病人的五行運轉重新建立起來。等到陰陽氣息循環建立,人體就有了基本的自我調節能力,然后只需要驅逐盤踞在他腰腎部‘外邪之氣’,危急自解。從外邪之氣聚在腎部這點看,應該還是由腎部引起的急癥,但是又是有什么引起的腎部病變,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從早上就一直呆在這里沒離開過,讓我一直觀察他的身體變化情況,或許能知道是什么引起的變化。”
江仲莆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那中年男子慚愧的低下腦袋。
方石看了看江仲莆,又笑了笑補充道:“說道征兆,上午我就發現他腎水將枯,陰氣無法上行,人正午過后,陰氣應該上行,陽氣才能下降,若是陽氣不降,則心火虛旺,心火虛旺則燒干腎水,由此可以猜測,可能是腎臟與心肺互相作用引發的急癥也說不定。”
江仲莆恍然點頭:“原來是心肺引發的,這倒是很有可能。”
方石笑道:“我不是醫生,對中醫沒有研究,僅僅是根據陰陽五行來判斷,你隨便聽聽吧。”
江仲莆笑了笑:“我也不是中醫,只是方教授的手法實在是太神奇了,現在病人危癥已解,想要再回溯病情怕是不可能了。”
“不,病人現在的狀況只是個假象,依賴的是我灌注的陰陽氣息,不久之后這股陰陽氣息減弱,病人情況還會反復,所以還需要再進行一次施術,以使他的氣息能自主的運轉起來才算是真正的解除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