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候天眼神在方石和夏雨瑤的臉上一掃而過,見兩人眉來眼去的,難道真的眉目傳情不成?想來這兩人有著某種秘術,能夠互通消息才對。|.[2][3][][x]}
歐陽候天這個老江湖幾乎一下就猜到了真相,這全都是方石太大意了,竟然在人家老江湖面前毫不避忌的玩同心術,不過就算歐陽候天知道了也沒轍,他又不可能干涉或者打斷方石的同心術。
“不過夏姑娘剛才說的也有道理,人畢竟不是草木,都有著自己的喜好愛惡,只是夏姑娘卻似乎弄錯了,我們地煞門確實跟他們有些合作的關系,可這次的事件卻絕對不是我們的手筆,至于玄清道人的事情某也可以立誓,絕對不是地煞門在后面操縱。”
夏雨瑤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怎么可能?”
“呵呵...看來夏姑娘對我們地煞門的誤解頗深,某跟方師傅也算是老朋友,夏姑娘又是方師傅心腹之人,某就直說吧...”
歐陽候天一句‘心腹之人’立刻將夏雨瑤心里說得又甜又羞,對歐陽候天的觀感頓時有了一些改觀,方石抿嘴一笑,這個老狐貍也會拐彎抹角的給夏雨瑤灌湯,不過他卻不會去揭穿,這個湯是灌給夏雨瑤的,但是得了好處的可不僅僅是夏雨瑤,歐陽候天這叫做一舉兩得。
見到自己的方法湊效,歐陽候天笑得更得意了:“地煞門雖然名頭偌大,傳承也久遠,但是地煞門的修煉方法特殊。想要尋找到合適的修煉之地也不容易。近代。我們已經將尋找的范圍擴大到了整個世界,但是能找到的地方也不多。”
“咦?那秦陵那樣的好地方為何會輕易放棄?”
“因為已經不行了,秦陵歷經兩千年,地下的龍脈已經近乎耗竭,雖然陰煞和死氣還非常的濃郁,但是已經不是那種容易煉化的能量了,所以不得不放棄,最后做個廢物利用罷了。”
夏雨瑤怔了一下。廢物利用尚且如此,這地煞門真是絲毫不容小覷,看來方石一直以來對地煞門小心翼翼的果然還是有道理的。
“因此,我們地煞門面臨最大的問題是核心人員數量難以提高的難題,所以每一個核心人員都是地煞門的寶貴財富,我們絕不會輕易的折損核心人員。”
方石心里不以為意,這種話也就是說給心思單純的夏雨瑤聽聽,什么叫數量難以提升?有一千個也叫數量難以提升,有一萬個也可以說數量難以提升。
不過,夏雨瑤倒似乎采信了歐陽候天這個說法。或者說,她更在意的是歐陽候天刻意表現出來的低姿態。
“這只是條件。并非結果。”
歐陽候天贊賞的揚了揚眉梢:“夏姑娘說得對,某只是告訴夏姑娘一個事實,那就是地煞門并不會輕易的出手,更多情況下,我們地煞門喜歡用情報優勢來操控布局。”
“那也沒法證明地煞門沒有在背后算計我...我們。”
“哈哈...夏姑娘,認真說來。我們雙方其實還處于對立陣營,正邪不兩立啊!因此,互相算計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某在算計方師傅,方師傅又何嘗不在算計某?不過,這也不會妨礙我們雙方的合作,正如陰陽二氣,互相對立又互相增益,夏姑娘,某的說法可對?”
“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你門剛剛還想要害死我們,轉眼卻又來談什么合作,講什么交情,你不覺得這有些太無稽了么?”
“所以,某能理解夏姑娘的感受,而且某可以保證,地煞門從來就沒有想要致兩位于死地的計劃,事實上,某是十分敬佩方師傅的,地煞門別的不敢說,對情報的重視在玄門之中可以說是登峰造極,我們更明白方師傅的存在對整個玄門意味著什么。地煞門雖然是邪道,但是毫無疑問也是玄門一份子,方師傅的是能夠讓玄門大興的人,我們保護還來不及,絕不會去傷害方師傅的。”
夏雨瑤想了想,還是不甘的說道:“這話你自己信么?”
“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不過這卻是事實,夏姑娘最近可見到我地煞門的人出沒在你和方師傅周圍?那天事發的時候,可見到地煞門的術士參與此事?”
“這...也不能證明地煞門沒有參與此事!”
歐陽候天笑著說道:“如果地煞門真的參與了,方師傅和夏姑娘未必能全身而退啊。”
夏雨瑤看了方石一眼,撇了撇嘴不說話了,經歐陽候天這么一番解釋,夏雨瑤心里的火氣確實消散的了不少,這跟是否采信歐陽候天的解釋沒有關系,而是因為歐陽候天認真的態度,這讓她心里舒坦多了。
其實正像她自己剛才所說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青城山和地煞門之間還是明面上的敵對關系,是斗爭與妥協的進行時,因此互相算計是平常的事情,大可不必為此而情緒化,相反,情緒化還有可能帶來不好的后果,夏雨瑤絕對不會希望這個不好的后果會落在方石的身上。
所以,歐陽候天的解釋其實就是給她搭的下臺的臺階。
見夏雨瑤不說話了,歐陽候天悄悄的松了口氣,這個夏姑娘好打發,可是眼前笑瞇瞇的方石可沒那么容易的打發,地煞門沒有參與算計方石這種話,方石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
歐陽候天又一次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繼續跟方石談談符紋封印陣局的交易。
在方石和歐陽候天坐著的咖啡館對面,直線距離大概兩千多米的江對面的一間房間里,嚴局長正坐在木制沙發上,不緊不慢的沖著功夫茶。
他的對面坐著徐立權。不過他并沒有關注嚴局長行云流水的沖茶手法。而是關注著側面的一個顯示器。上面顯示的正是方石等人坐著的咖啡館陽臺,可惜這個攝像鏡頭距離相當遠,所以攝影的效果就不怎么樣了。
“嚴局長,我有些不明白。”
嚴局長端起一杯指頭大的茶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滿意的呼了口氣,然后一抬手將茶水倒進了嘴里,品咂了一下之后才吞咽下去。
“你說的是關于歐陽候天?”
“是。明明我們這次能抓住他,為什么卻不動手呢?”
“呵呵...不能動!”
“為什么?”
徐立權不解的問道,既然已經下決心要對付地煞門了,現在地煞門的門主就在眼前,可不就是擒賊先擒王的絕好機會么。
“你想過沒有,地煞門內部到底是個什么結構?”
“呃...不知道,事實上我們對地煞門的了解太少了。”
“沒錯,不過我們可以稍微猜測,不,推測一下。地煞門能讓歐陽候天頻頻的出現在方石面前。曝光在我們的視線中,難道就從來沒有擔心過方石或者我們會將歐陽候天扣住么?”
“這...難道說歐陽候天并不重要?”
嚴局長放下茶杯。臉上沒什么表情的點了點頭,不過,似乎他并不是在贊同徐立權的猜測。
“不知道,或許重要,或許不重要,不過我可以肯定,歐陽候天我們抓不住,方石也不敢輕易動他。”
“為什么?”
“因為我們都不敢保證地煞門不會因為歐陽候天而作出魚死網破過激舉動。”
徐立權一怔,隨即有些明白了,歐陽候天之所以這么大膽,是因為有恃無恐,他或許不可怕,但是背后的地煞門可能發動的報復才可怕,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安全局和方石都不會去冒這個險,這就是個成本和收益問題。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對地煞門采取行動了...”
“那是因為地煞門發動在先,我們的反擊是合情合理的,更何況,與其說我們對地煞門采取行動,還不如說是地煞門在行動,而我們在阻止他們的行動更貼切。”
徐立權大驚:“嚴局長,您是說...地煞門是故意跳出來的?”
嚴局長冷冷的一笑:“我們在利用地煞門,利用方石,他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我們呢?地煞門或許也是想要接我們這把刀來排除異己,震懾不服吧。”
“這...這是不是有些太,太...”
“邪道的陰狠你沒見過么?事實上,他們殺自己人才是最狠的。”
“那...我們就甘心被他們利用?”
“為什么不呢?反正我們也是要削弱地煞門。”
“可是,這么做或許反而幫助了他們整頓內部...”
“是么?原本是這樣的,不過有了封印陣局的話,事情就未必如地煞門所愿了,方石恐怕也是樂見其成的,想要幫助我們來個將計就計,將地煞門的人挖過來,然后成為我們對付地煞門的利器。”
徐立權沉默了,嚴局長說得已經很明白了,現在安全局的目的除了借著這個勢頭完成對滬上外來勢力的清掃,就是想方設法的尋找地煞門的人,然后用封印陣局解除他們的銘誓心咒問題,再控制這些被地煞門拋棄的人,反過來對付地煞門。
這算盤不可謂不精,可是徐立權卻沒法輕松起來,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順利,不管是地煞門還是方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哪有那么容易對付。
事實上,他認為嚴局長錯了,方石根本就不是一個政客,也不是地煞門門主那種梟雄,他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修士,嚴局長他們應對方石的方法是錯的。
當然,這不是因為嚴局長他們不夠聰明,而是因為他們太聰明了,所以想得太多了,其實方石根本就沒有那么復雜。
嚴局長掃了徐立權一眼,忽然翹了翹嘴角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做錯了。”
“是...啊,不是,我...”
嚴局長難得的呵呵一笑道:“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