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說完,躬身朝眾位長老施了個禮,從口袋里掏出羅庚,快速的確定了此地的八門陣局,然后開始念咒施法,臨時祭壇法術只是一個前奏,是為了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施展祭壇法術而做得前置法術,所以施展完之后沒有任何效果,但是周圍的陰陽氣息會處于匯聚待命狀態,類似于祭壇布置好的情況。
青溪很快就完成了法術,然后略微有些緊張的看向眾長老,不用他開口,上面的長老們自然知道他的術法已經完成了,不過大家都沒有開口,而是一起看向方石,云和道人也沖著方石微微抬了抬手。
方石看了青溪一眼,笑著說道:“很不錯,術法完成度有將近兩成,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是已經達到一個極限了,不過我想問問你,你施展完這個法術之后精神力差不多都耗光了,還能支持后續祭壇法術么?”
“呃”青溪的臉頓時紅了:“這個不能。”
方石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演示這個法術給我們看,但是跟道法不一樣,法術都是有針對性的,我更希望你注重法術的實用性。至于這個法術本身,你若是想要繼續提高,則需要注重對八門陣局的把握,你的方位誤差有兩度左右,對氣息引導的時機把握一般,這些誤差讓法術效果只實現了兩成。”
青溪紅著臉沖著方石躬身行了個禮:“多謝長老教誨。”
方石抿了抿嘴:“另外,你的誤差產生的原因還跟你使用羅庚的習慣有關系,注入羅庚的精神力最好不要摻雜任何陰陽氣息。這點很重要。我發現你總是喜歡帶著一些陽罡之氣進入羅庚。這是為何?”
青溪詫異的看向方石,不過他驚訝的不是方石怎么看出來他向羅庚注入陽罡之氣這件事。
“方長老,我的羅庚是陰木制成,如果不用一些陽罡之氣抵消羅庚的陰煞之氣,誤差不是更大了?”
“這是誰說的?”
“呃”青溪猶豫了一下道:“是弟子自己看書得來的。”
方石微微一笑,這肯定是某位長老告sù他的:“你這個看法顯然是錯誤的,如果你的陽罡之氣能完美的抵消了陰煞之氣當然很好,可惜你能完美的做到這一點么?你忘了陰陽之氣的屬性很多。并不是隨便一個陽罡之氣就能抵消陰煞之氣,或許兩者相激反而會形成紊流。而你的情況就是如此,因為你既不能清楚的察知羅庚的陰煞之氣的屬性,又不能完美的控zhì自己陽罡之氣的屬性,所以,你還不如不要去嘗試抵消陰煞之氣,不如讓它存zài,然后觀察它固定的誤差對結果進行矯正就行了。”
青溪一臉恍然,還有些慚愧,他拱手恭敬的向方石道謝。方石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說完了。讓其他長老發話。
其他人又指出了青溪在施法過程中做得不夠好的地方,特別是夏雨欣,簡直是吹毛求疵,將青溪所有的小小失誤都給羅列了出來,一臉正色,倒是相當的盡責。
等到青溪失禮告退,方石一揮手,一個望氣術扔過去,將術法匯聚的氣息驅散。
“下一個。”
一個下午連著晚上,青城山的弟子有將近一半都得到了長老團的指點,每一個人都覺得受益匪淺,就連長老們都有這種感覺,一來他們少有這種基于術法實例進行探討交流的機會,二來由于方石的參與,讓這次的證法會的水平一下提高了很多。
這兩年來,方石不斷的提出新的理論新的術法,這一次算是對這些理論和術法的一次充分的再闡述,并且還有實例做參考,大家當然所獲甚豐了,對于掌門這一舉措,大家更是從心里大贊不已。
這里面比較辛苦的就是方石,幾乎每一個弟子的點評都是他說得最多,有時還要事后向長老們再詳細解釋一番,當然,教育別人的時候,也是一次再學習的機會,這對方石無疑也是有很大好處的,方石的問題是基礎不夠牢靠,借著再次重溫這些理論和術法,方石能更進一步夯實自己的基礎,因此有所付出也是值得的。
另一方面,方石還要向每一個弟子施展一次到兩次望氣術,為的就是以壓迫元神的方式來看看有沒有誰的元神有問題,如果青城山真的存zài某一個滲透進來的臥底,那么他的元神深處一定是有問題的。
為了防范可能遭受的移魂術核查,潛伏者必須在元神中設置一些必要的防御手段,以便在遭遇移魂術的時候仍然能夠保住最核心的秘密,而這些手段或許別人沒法發現,可方石卻很容易發現,只要方石的望氣術壓迫元神,元神中存zài的防御一定會有所表xiàn,這可是望氣術的第二個額外屬性。
在整個下午和晚上的證法會中,方石并沒有發現元神有問題的弟子存zài,這讓方石既欣慰又有些失望,但是還有一小半的弟子沒有檢查,或許明天會有所發現吧。
吃完了宵夜,小肚子吃的鼓鼓的蕓兒坐在椅子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蕓兒還小,方石沒有教她搬運術,晚上是不用修煉的,看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樣子,方石沖著黃倩盈努了努嘴,黃倩盈笑著對眾人道了聲晚安,將蕓兒抱走睡覺去了。
時間不早了,眾人也各回各屋準備休息了,方石才走出正堂卻忽然停住了,抬頭看向院子大門方向。
“有人來了。”出聲的是夏雨瑤,她武技精深,聽覺也專門受過訓練,所以能從松濤山風中聽到那輕微的腳步聲。
方石微微仰頭看向漫天的繁星,瞇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不過夏雨欣發現方石的手指正在快速的動著。占卜術?
夏雨欣心里一動。也在心里暗自起了一卦。得了一個離卦,主事有變故生發,莫非是出了大事故了?
“出事了?”
“呵呵,這個時候匆匆趕來肯定是有事,來者不打電話,說明事情很嚴zhòng,一會我可能會去看看,麻煩你們留下坐鎮。”
夏雨瑤稍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后院的燈光。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夏雨欣則有些不情愿:“這里應該不會有事吧?”
方石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夏雨欣:“我不知道,不過我不愿意冒險。”
夏雨欣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欠我一次。”
方石笑了:“債多人不愁,還不起就肉償。”
“滾!要償也是償給雨瑤。”
夏雨瑤已經習慣了姐姐的玩笑,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了,聞言反倒撇了撇嘴道:“人家是要給你的,你推給我做什么。”
“他是想要耍賴罷了,咦,來了。是徐立權。”
不等徐立權敲門,方石已經將門打開了。徐立權稍微一愣,隨即低聲急促的說道:“方師傅,有一名志愿者失蹤了。”
方石皺了皺眉,夏家姐妹臉上有一絲驚訝,還有一絲怒氣,顯然對安全局選人失當很是不滿。
“徐部長,這人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夏雨欣低聲問道,語氣很是不客氣。
徐立權不以為忤,這事自認的確在自己,他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山上的動作可能讓他感到不安了。”
夏雨瑤皺了皺眉:“這條蛇就這么容易驚?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來的。”
“這”徐立權遲疑了,其實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研究這個事情的時候:“這個我也不敢說,或許他是為了掩護同伙也說不定,畢竟證法會這事略微有些突然,做賊心虛也是有可能的。”
方石抬了抬手,阻止了還要爭辯的夏雨欣:“好了,這事再說,先解決眼下這事,失蹤的人是誰?有沒有帶走藥劑?”
“失蹤者叫謝同輝,是我們安全局的人,藥劑都是嚴格控zhì的,每天多人核對,不會放在這些志愿者的手里,所以藥劑沒有丟,但是,他失蹤的時候應該是剛剛注射了藥劑。”
“你是說他的血液?按照我們的實yàn結果,如果不主動修煉,藥劑的衰減期是三十六個小時,現在他就是一個活的試管。”
徐立權點了點頭,方石說得沒錯,這家伙脫逃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將試劑帶出去。
“我們已經封鎖了所有的通道,謝同輝是向著深山方向走的,只有那邊才有可能脫離,如果預先在深山中布置了接應的話”
“我記得山區方向你們的布防反而更嚴密?”
“主要是軍方,不過山區面積很大,他趁我們不備突破了第一層的防御,然后強行向山區深入,我擔心山里面可能有對方接應的人,山區空間大,他們可以布置強有力的人手,而我們處處防御,肯定擋不住對方的強勢突破。”
徐立權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精心的防備從外部的突破,卻沒想到內部反而出了問題,內圈的防御漏洞被對方利用,現在外圈防御顯得岌岌可危,如今的關鍵已經不是抓人了,那人只要將自己的血樣交給接應者帶走,即使徐立權將其他人都抓了也于事無補,情況真的很糟糕。
方石沒有接話,轉身對夏家姐妹道:“你們兩個留下吧,我去看看,如果明天沒回來麻煩你跟伯父伯母說聲抱歉。”
夏雨欣肅然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如果需要幫忙隨時聯系,我父親到了我們人手就更充足了。”
“好,不過人手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是我們主場,現在關鍵是時間問題,好了,今晚你們兩個警醒一些,如果發現不對有殺錯沒放過。”
“放心吧。”
方石點了點頭,轉身沖著徐立權一擺頭,兩人腳步匆匆的向著山道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夏雨欣與夏雨瑤互相看了看。
“雨瑤,你去檢查院子里的警戒法器,順便通知師父,我去周圍檢查一下防御陣。”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