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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靜,空調機嗡嗡的低聲叫著,像是一永不停歇的催眠曲,李長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任何一個整天只能躺著的人都不會渴望睡眠,對于人來說,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想睡,他只想起來活動一下,哪怕只能動動手指頭都行,可惜,這已經成了永久的奢望。
手術意外失敗之后,李長空已經知道自己這下半輩子只能像一具尸體一樣躺在床上,開始時他確實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不過現實就是現實,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它都事實存在,不因你的意愿為轉移。
心志堅定,不,應該說已經徹底看破紅塵的李長空終于還是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沒有遺憾也不再有恨,他真的誰都不怪,既不怪方石,也不怪諸位師兄,這一切或許都是自己的因果報應。
“篤篤。”
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李長空心里一動,直覺門外的是師兄青空和另一位客人,他轉動眼睛向門口看去,病房門打開了,李長空的直覺沒錯,李長空翹起嘴角笑了,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其實所謂的直覺,應該叫做‘直算’,也叫‘踐虛元靈’,這其實就是術算達到一定水準之后。可以在元神層面上進行快的推算。踐虛元靈的掌握者不多,都是國內有數的術算高手,李長空想不到自己竟然也陰差陽錯的達到了這種層次,這或許也是一種補償吧。
“師弟...”
“師兄。”
李長空很慶幸自己還能說話,他現在才明白,每減少一點身體的功能,人的心靈也將承受多一份壓抑和絕望。雖然玄門也有認為身體是皮囊、元神才是一切的說法。但是李長空以自己的切身經歷證明,性命雙修才是王道,元神派絕對是邪路。
青空道人帶著一個看上去六十左右的清瘦老者走到李長空的病床邊,笑了笑輕聲道:
“這位是安全局特事局南方局嚴局長,他來看看你。”
“嚴局長,有事直說吧。這里是醫院,對著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家伙也沒啥樂趣。”
嚴局長嘴角翹了翹,臉上卻無一絲笑意。
“李先生倒是直爽,不錯,今天我來找你一方面是看看你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青空道人干笑了一聲:“請坐下說話吧。”
嚴局長點了點頭。退后一步坐在了側面的沙上,青空道人將床前半稍微搖起了一些,當然,不能太多,萬一李長空身體側滑摔下來就難看了,然后他再將床旋轉了一個角度,讓李長空能正對著沙的方向,做好這一切。他就站在一旁守著。
嚴局長組織了一下語言,決定開門見山。
“李先生,你認識我們北方局的褚局長么?”
“見過,不認識,怎么了?莫非這位褚局長出事了?”
嚴局長眉頭一挑:“何出此言?莫非李先生已經跟家里聯絡過了?”
李長空搖了搖頭:“你可以問我師兄,恐怕褚局長出事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再說了。我們有什么聯絡,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嚴局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們又不是萬能的,呵呵。青空道長,你最近一次跟家里聯系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掌門師兄跟我說了與褚局長的談話,似乎不大愉快。”
嚴局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李先生不知道這個事情?”
“不知道。”
“那么你憑什么認為褚局長出事了?”
李長空微微一笑:“嚴局長,聽說過踐虛元靈么?”
嚴局長神色一變:“這么說,李先生因禍得福,達到了踐虛元靈的層次?”
青空道人心里暗暗不滿,這個嚴局長說話可真是有些太過直白了,這種因禍得福,不要也罷。
“剛剛踩在門邊上,不過嚴局長親來,加上之前我自己就是這個大因果的受害者,或許這叫做兔死狐悲的共鳴吧。”
嚴局長看這李長空,似乎在琢磨李長空是不是在說謊。
“青空道長的看法呢?”
青空道人皺了皺眉:“嚴局長,我還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你叫我說什么看法?”
嚴局長也不以為忤,依然板著一張臉用不緊不慢的語氣道:“今天凌晨,褚局長突腦溢血,因為現的比較遲了,結果褚局長于今晨不幸過世了。褚局長昨天上午曾經應邀與貴門明空掌門一番長談,結果今晨就不幸去世,這難免會讓人將這兩件事關聯起來。”
青空道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嚴局長的意思是褚局長之死跟我們終南山有關系?”
“難道沒有么?”
“...”青空道人動了動嘴唇,他忽然覺‘關系’這個詞很微妙,要說褚局長之死跟終南山沒有關系那絕對是不對的,但是,嚴局長所說的關系,是那種意義上的關系么?
“嚴局長,我相信褚局長的死并非有人故意為之。”
李長空插了一句,為青空道人解了圍。
嚴局長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青空道人道:“青空道長的看法呢?”
青空道人冷聲道:“貧道認為褚局長之死是咎由自取。”
李長空微微一笑,這個師兄還是那么火爆,果然是受不得委屈的,不過他這么說也沒錯,李長空心里倒是非常認可的。
嚴局長仍然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昨晚你跟貴掌門通話的時候,貴掌門說了什么?”
“這事也不必瞞你們,反正你們早就知道,師兄讓我放手在鵬城建立一個立足點。切入南粵的玄門之中,同時,指示我與方石再次接觸一下,如果可能的話,盡快將雙方的分歧和平的解決掉。”
“那么,他對昨天與褚局長會談的事情有說什么嗎?”
“他說我終南山之所以改變策略,是因為師弟身上生的事情已經說明了對抗改革派帶來的嚴重不利因果。所以必須改變這種危險的情況,否則頂在洪流前面的終南山恐怕會遭受重創,乃至于滅頂之災。”
“還有呢?”
“而褚局長認為終南山的退出是錯誤的,并警告說終南山將會遭到打擊報復,隨后他就離開了,會談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那么。貴掌門有沒有說過類似‘咎由自取’之類的看法。”
“師兄認為,我派改弦更張,那么在背后推動我派與改革派對立的褚局長便會從幕后走到臺前,承受雙方對抗的因果報應,所以認為褚局長可能會遭致天譴!”
嚴局長皺了皺眉,轉向李長空道:“李先生剛才也是這個意思,對么?”
“是的。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我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方石應該不是在引雷攻擊我,而是在我生危機的時候試圖警告我,結果我的防御擋住了方石的警告,反而導致我重傷,這算不算是因果呢?再向前回溯,雷擊在我自己設立的法器上。法器擊中我這個主人,這都叫自作孽,不是天譴又是什么?之后...”
青空道人見李長空有些猶豫,苦笑了一下接道:“我來說吧,之后我認為應該堅決執行既定的方針,利用師弟受傷一事糾纏方石討說法,其目的還是要騷擾和對抗。結果因果報應繼續,我的師弟再次遭受報應,差點丟了性命,最后變成了這樣。可以說。我師弟就是這次對抗行動的第一個犧牲品,而褚局長,則是第二個,如果這個行動計劃還不結束,那么第三個第四個也就6續會出現。”
嚴局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安全局中管理玄門的就是北方局和南方局,身為南方局的局長,嚴局長對玄門是有深刻的了解的,甚至嚴局長本人也是一個術士,盡管他只能算是一個二流術士。
但是這不妨礙他對青空道人和李長空的說辭作出正確的判斷,何況,在來之前他已經向局里的特聘顧問,還有那些跟安全局走得很近的門派咨詢過這事,對于褚局長暴死的重大事件,嚴局長心里已經大致確定了原因了。
可是正因為知道了原因,他才更加擔心,制定這計劃并加以執行的確實是褚局長,但是支持這個計劃的可不僅僅是安全局北方局,還有更高層次的支持者,按照青空道長的說法以及嚴局長自己的推測,說不好,這個所謂的因果報應還會繼續下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先生,你覺得這種因果為什么會出現?”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個計劃阻擋了許多人獲得利益的道路。”
“你不覺得這個因果報應太靈驗了一點么?”
李長空笑了:“我也不希望它這么靈驗的。”
嚴局長嘴角扯了扯,這算是笑容吧。
“那么李先生有什么建議給我么?”
李長空想了想道:“我一個廢人能有什么建議,不過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解鈴還需系鈴人。”
嚴局長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站了起來:“謝謝兩位了,今天就不打擾了,褚局長去后,北方局可能會有一段空白期。”
青空道人一愣,隨即大喜道謝:“多謝嚴局長,我送送嚴局長。”
“不必了,請留步,最后我有一個建議,君子和而不同,青空道長仔細考慮一下吧,再會。”
目送嚴局長離去,青空道人與李長空互相看了看,李長空嘆道:“和而不同,這算是底線吧。”
青空道人點了點頭:“我們就是想要‘同’恐怕也不行,要不然,道門早就一統了,為政之人皆以小人之心視世人。”
李長空笑了:“世上本就多小人,沒辦法,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