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誰發短信呢?”
“徐立權。”
“徐立權?哦,你想查一查這個李云居的背景是吧?”
“順便,反正徐立權一天到晚清閑的很。”
“清閑?安全局的人能清閑得了?”
方石翻了個白眼:“不懂少瞎說。”
事實上徐立權如今真的很輕松,因為他現在的任務變了,從繁瑣的日常事務中解脫了出來,擔任了鵬城特派員,說穿了,就是安全局與方石的接頭人,當然,其他也還有些工作,但是大部分都是情報收集和匯總工作,已經不再插手具體事務了,為的就是能讓他隨時隨地的跟方石保持接觸。
陳必信撇了撇嘴,大口的扒拉著碗里的炒飯。
“這人還真是很干凈,家傳的本事,喜歡四處游歷,至今孤身,收養了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上大學了,在滬上。”
“咦?還真是個灑脫的家伙呢!”
“可不是么,挺有意思的,這人性格比較較真,所以在一地呆不住,容易得罪同行,一般在一個地方呆上一年半載就得換地方,還有個江湖諢號叫李二桿。”
“噗!咳咳李二桿?”
方石皺著眉將噴到自己身上的飯粒掃了下去,惋惜的看了看自己還沒有吃完的半碗牛肉面。
陳必信不好意思的擦著狼藉的桌面:“要不,再叫一個面?”
“不用了,權當減肥了。”
“那啥晚上我給你做大餐。”
“不用。晚上我去夏家吃飯。”
“又去?你這是打算做上門女婿呢?”
“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行的很,這么一來我妹子就安全了!”
“切,你妹子一直都是安全的好不好。”
陳必信嘿嘿一笑:“話說回來,這安全局真是厲害,這么一會就將李云居查了個底掉?”
“我懷疑安全局沒事就去查這些人,術士群體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一個群體,因此事先做好情報工作是很自然的,甚至很多社會知名人士應該都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比如你家。”
“啥!?”
“呵呵。你不是說你愿意配合安全局的工作么?”
“那。那我們也是有隱私的好不好你說,他們不會監聽我的電話什么的吧?”
方石聳了聳肩膀:“誰知道,你問他們他們也不會承認的,或許真的有也說不定呢!”
陳必信有些懷疑的看著方石:“不會吧”
方石戲虐的一笑。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好了。走吧。今天還要去鵬大環境學院的設計室,最后的定稿應該已經出來了,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
第二天吃了早飯,跟李云居聯系了之后,陳必信開車前往便捷酒店接李云居,陳必信在車上才想起來問方石為什么會答應這件事。
“為什么?好奇唄,而且也覺得很有趣?”
陳必信笑道:“有趣?你不是準備看看最后李云居知道你的身份之后的表情吧?”
方石撇了撇嘴:“我就那么惡趣味?”
“那是為什么?”
“為什么?因為我覺得這事后面似乎會牽扯出一些有趣的東西,所以就來看看唄。”
“怎么看出來的?我怎么沒看出來?”
“你要能看出來,你就不是陳必信了!”
“你這是歧視!”
“這是事實,跟歧視無關,只是你自己太敏感!”
“切!”
“那是李云居吧?竟然還穿了身道袍,從哪里弄來的,我猜一會我們也要穿道袍,你信不信?”
“當然信了,這家伙,又不是正式做法,用得著這么較真么?”
“你忘了,他就是一個喜歡較真的人。”
見到方石和陳必信,李云居很高興,他原本還有些擔心方石和陳必信會變卦呢,這事的關鍵在于這筆生意還不能肯定真能接的下來,只談了個分成就先答應幫忙的同行李云居還真是找不到,當然,那些江湖騙子就免了,事實上,在李云居眼里,方石跟陳必信也就比江湖騙子好一點,屬于沒本事但是也不大會騙人的菜鳥,老實說,這樣的菜鳥還真不好找。
“方師傅,陳師傅,你們來了,真準時,吃了么?”
“吃過了,上車吧,這里不讓停車的。”陳必信搖下車窗說道,李云居趕緊笑瞇瞇的打開車門上了車。
“我準備了兩套衣服,一會麻煩兩位換一換,算是工作服,呵呵”
“行!”
李云居看方石很好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一會還要委屈兩位一下,當一次我的隨從。”
“當然,不是已經說好了么,一會你叫我們小方、小陳就行,我們叫你大師。”
“謝謝,謝謝兩位了。我們去的這家姓陸,當家的叫陸昊鯤,聽說挺有錢的”
李云居沒有說錯,這還真是一個有錢人,不過奇怪的是有錢人怎么會隨便在街邊找個術士來做法事,難道他們不認識本地的術士么?就算不認識,他們那個圈子里也肯定有人認識,而且鵬城的商人很迷信香江的術士,按說從香江請術士也是可以的嘛。
不過這個疑問并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到了公館的大門前,方石立刻就了然了,說起來,自己的感覺還真是對了,這里確實有意思。
在大門前面停下,方石跑下車去按了門鈴。
“請問哪位?有預約么?”
“我是李大師的人,有預約。”
“好的。我馬上開門,請你們進來之后沿著道路向左側行使,大概一百米左右有一個停車場,我會在那里等著給各位帶路。”
“謝謝。”
重新上了車子,公館的大門緩緩的打開,陳必信按照方石的指示,很快就找到停車場,李云居一直在朝四處打量著,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果然是有錢人。”
方石和陳必信對視了一眼,抿嘴笑了笑。
李云居似乎自知失言。老臉紅了紅。不再說話。
三人下了車,陳必信很自然的接過李云居的黃布背包斜掛在身上,方石則接手拿著一只相當大的羅庚皮套,里面自然裝的是羅庚了。
停車場的側面小路上已經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馬甲中年男子。見到三人下車。他立刻迎了上來。
“是李大師么?”
“是。”
方石代替李云居回了一句。李云居點了點頭,倒是有些高人的做派。
“三位請這邊走,先生已經在等著李大師了。”
穿過一個小小的花園。從側門進了公館,公館里很安靜,方石掃了一眼,這是一個西式風格很明顯的公館,巨大的客廳,寬敞的門廳,還有寬大的樓梯,巨大的壁畫和吊燈,還有西式的家具。
穿過門廳,那個男子帶著三人直上二樓,上樓梯向左側一拐,走到走廊的盡頭,這里應該是房子的最東面。
敲了敲那扇雙開門的厚重木門,里面傳來一聲回應,帶路的男人將門打開,然后先走去向著內側說道:“先生,李大師他們到了。”
“請他們進來,上茶。”
那男人站在門邊,輕輕彎腰肅客:“李大師請。”
“嗯!”
李云居當先走了進去,方石跟陳必信隨后跟進,進了房間一看,這里是一個相當寬敞明亮的書房,除了落地窗戶那一面,四壁都是書架,放滿了書籍,看書籍的樣子就知道都是精裝版本,只是不知道這些書到底有沒有人看。
斜對著大門有一張很大的書桌,這時書桌的主人正站在書桌前面等著李云居,這人年紀大概五十多歲,飽滿的國字臉上沒什么皺紋,頭發也沒有一絲白發,梳理得整整齊齊,劍眉之下有一雙很有神的眼睛,隆鼻闊口,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物。
“李大師,歡迎。”
“陸先生客氣了。”
“請坐,這兩位是”
“我的隨從。”
“兩位師傅也請坐吧。”
陸昊鯤坐在主位,李云居坐在客座,方石和陳必信則坐在另一側的大沙發上,不一會,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女孩端了茶水上來,等到眾人都抿了一口茶之后,陸昊鯤才開口談起正事。
“李大師,我請您來主要是因為覺得家宅有些不安寧,所以想要做一個驅邪的法事,不知道這方面李大師可有把握?”
李云居矜持的笑了笑:“法事不成問題,但是恕我直言,法事是很嚴sù的事情,不是您覺得有些時運不濟就要做法事的,亂做法事只會適得其反,是否需要做法事,我還需要確定一下才行。”
陸昊鯤并不生氣,反而笑著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不大懂,李大師才是專家。”
“那么陸先生怎么會覺得家宅不寧呢?”
“是這樣,我這宅子雖然不算大,不過也不小了,住的人卻不多,就是我跟夫人以及兒子一家和女兒,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那才不到一歲的小孫子總是愛哭,晚上會驚醒,而家里工作的家政有時也會看到一些不大尋常的事情,甚至我女兒和夫人也被驚嚇過。”
“哦?這些事情有什么共同點么?比如說特定的時間,特定的位置?”
“時間嘛,大多是在晚上,不過也有家政說白天也碰到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至于地點,那就沒有規律了,整間屋子,不,甚至在屋子外面都有發生。”
李云居淡淡的點了點頭:“那么,都發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各種,最常見的是看到幻覺一樣的可怕情景,還有就是走廊通道忽然不見了,原本的房門找不著了之類的,李大師,你說這不會是真的有什么東西作祟吧?”
李云居想了想道:“這可不好說,不過鬼怪之說大都荒誕無稽,我們術士習慣將之成為邪煞,應該是一種能夠影響人類大腦和五感的能量而已,對此不必太過害怕。”
“哦?”陸昊鯤驚訝的看著李云居,想不到從一個術士嘴里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這話聽起來倒是挺靠譜的:“那怎么才能消除這種能量呢?我想,這些能量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第四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