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大叔!大叔,我做到了,做到了!”
方石心里一顫,趕緊收攝了自己的心神,輕輕將她推開一點,笑瞇瞇的說道:“是的,恭喜你,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夏雨瑤很自然的離開了方石的懷抱,但是她紅紅的耳根還是出賣了她心里的羞澀。
“謝謝你,大叔最好了!”
說完夏雨瑤轉身就跑。
“去哪啊?”
“去將好消息告訴我爸爸媽媽!咯咯...”
方石有些失落,下意識的抬起手聞了聞指尖,似乎還有那迷人的暗香縈繞在鼻端,說起來,這兩姐妹的香味截然不同呢!
方石怔住了!為啥會想這個啊!?
四月中的鵬城正是鶯歌燕舞的季節,路邊的勒杜鵑開得如同一團團的火,好看極了。
早上的太陽已經有些曬人了,方石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當然,不是那種黃色的簡陋草帽,而是妞妞買給他的禮物,一頂細草編織的,有黑白花紋的草帽,如果忽略了周圍的環境和行人,方石有點像是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人物。
陳必信也坐在一旁,正在樹蔭下一邊扇著紙扇,一邊研究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時間還早,方石還沒有開張呢,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年紀有四五十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對襟綢衫,提著一個大個的環保袋。見到方石看他,他沖著方石很淡定的笑了笑。然后在旁邊一棵大樹的樹蔭下擺開了攤子。
支起兩個馬扎,展開一塊挺大的布招,上面畫著一個漂亮的太極八卦,周圍用工整的毛筆字寫著不少的字,大概是流年算命、紫薇神算、家居風水、驅邪祈福之類的,竟然是一個無所不包的萬能術士。
當然,方石對這種什么都能干的術士一般看不上眼,這多數是些江湖騙子。真有本事的人還真不敢這么吹大氣,生怕被同行看到傳出去笑話。
不過,這位還真不是江湖騙子,方石能在他身上看到明顯的陰陽氣息波動,這人精神力至少超過十,應該是一個三流術士,方石收回視線。心里卻微微的有些警覺,如今方石已非當日籍籍無名之輩,而是華夏玄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就算方石一貫不喜歡多想,看到有同行莫名其妙的接近自己,心里也難免會有些懷疑。
路上的行人結構正在發生著變化。腳步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和學生們絕跡了,大媽大叔開始多了起來,他們手里或提著一袋子蔬菜,活著三五成群的在街邊閑聊,還有的拿著晨練用的東西。
終于。一個大媽走到方石的攤子前面,低頭看了看。見邊上還有個攤子,遲疑了一下又走到那邊去看,這世上就怕對比,對比之下,方石那只有兩行字的布招就顯得非常寒酸了,反觀邊上那位中年術士的布招,那真是高大上啊!
大媽不再猶豫,直接坐在了那中年術士對面的馬扎上,中年術士開始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聲音不大,但是方石能聽得很清楚。
大媽的訴求是覺得家里最近很不順,兒子生意不好,兒媳經常吵架,孫子不聽話,老伴的身體也不讓人放心,而那中年術士的回答也中規中矩,了解了情況,又進行了推算,然后說是大媽流年不利,加上家宅也可能也有些問題...
不一會,大媽掏錢賣了幾張平安符,又給了算卦的費用,說自己過幾天就帶家人到廟中去祈福等等,這才滿意的走了。
中年術士滿意的收了錢,順勢看了方石一眼,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方石也微微一笑。
接下來的情況越來越糟,來幫襯的人不少,但是都跑到那中年術士的攤子上去了,甚至多的時候有四五個人圍著中年術士的攤子,中年術士也趁機弄了些小法術,頓時鎮住了那些老人,驚呼不已。
陳必信也觀察了半天了,終于忍不住笑道:“方石,生意都被搶光了,今天你這三問怕是問不出去了。”
“問不出去就省了,要不要送你一次?”
“不用,不用,我自己會看,嘿嘿...不過大名鼎鼎的方大師在這里不問,竟然都跑去問那個三流的家伙,所以說,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里啊!”
方石有些驚訝:“你怎么看出他是三流術士了?”
陳必信狡猾的笑了笑道:“我當然看不出來,但是我能從你的反應里猜出來,如果這人純粹是個江湖騙子,你就不會關注他了,如果這人是個厲害的術士,沒有理由不知道自己邊上的就是鵬城玄門的頭把交椅方大師吧?”
“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方石笑瞇瞇的問道,陳必信一怔:“故意的?這...也不是沒可能,不過...他真的覺得這能瞞住你的眼睛?”
“魚上了鉤該怪人家下了餌還是該怪你自己笨?”
“你是說這人在釣魚?”
“我啥也沒說,明天我們換個地方。”
“別啊,這不就是認輸了么,多丟人啊,你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方石撇了撇嘴道:“有個屁的身份地位,那東西能當飯吃啊!”
陳必信抿嘴偷笑。
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中午,太陽已經走到了天穹的頂端,火辣辣的陽光熱情的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
“差不多了,今天真清閑,收攤了,收攤了。”
方石伸了個懶腰,正招呼陳必信收攤,旁邊那位同行卻扔下自己的攤子跑了過來。
“這位兄弟,借貴寶地發財。不好意思啊。”
方石愣住了,這位不是來釣魚的?莫非自己想錯了?
“哦。沒事,這里又不是我的地盤,大可不必介意。”
“呵呵...小兄弟心胸開闊,難得,難得啊!”
說著,這中年術士竟然自顧自的坐在了方石的對面,陳必信看得甚是好笑。
“這位小兄弟也是跟你一起的?”
中年術士看了看陳必信手里的術藏第二卷,好奇的問道。
“昂。一起的。”
“小兄弟,你們這是做生意呢,還是出來積累經驗的?兩位沒有師承么?”
方石有趣的笑了笑道:“兼而有之吧,我們屬于自學成才的。”
“哦,難得難得啊...是這樣,我這里有個生意,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呢?”
方石很好奇。難道現在玩釣魚的都不用魚鉤用漁網了?
“咱們可是同行啊?還有生意找我們做?”
“呵呵...其實是這么回事,哦,我都忘了介紹自己,我叫李云居,魯東蓬萊人士,家傳的一點本事。在家里呆不住,喜歡四處游歷,這不,就到了鵬城。”
“哦,原來是李師傅。我叫方石,我同伴陳必信。”
“方師傅。陳師傅,失禮,失禮,呵呵...”
方石也拱了拱手:“李師傅客氣了,到底是什么生意?”
“是這么回事,我來鵬城也有一段時間了,平時就是街邊擺擺攤子,有時候也登門入戶做些風水局什么的,這不,有個熟客介紹了一個生意,想要驅邪,這就要做法事了,祭壇法術二位知道么?”
方石點頭:“知道。”
“祭壇法術是要擺場面的,可是我一個跑單幫的,想要找個助手都不可得,我剛才看方師傅跟陳師傅氣度沉穩,不是一般人,不知道能不能給搭個手幫幫忙,兩位放心,辛苦費自然是不會少的,雇主可是有錢人。”
方石抿嘴笑了笑,大有深意的看著眼前的李云居:“李師傅,在鵬城雇兩人可是很簡單的事情,為啥要找我們呢?”
李云居肅然搖頭道:“我李云居雖然不敢說是誠信君子,但是也絕不是那些江湖騙子,雇主既然要做法事,我自然會認認真真的做,絕不會欺騙雇主,找兩個普通人去冒充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而且祭壇法術非同小可,當然是懂行的助手才行。”
“這鵬城街邊擺攤的人也不少,李師傅也不難請人幫手吧?”
“呵呵...這不是正好碰上么,而且...”李云居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道:“我自認雙眼不盲,還是能看出兩位是信得過的人。”
“哦?怎么看出來的?”
“面相什么的就不說了,我在這擺了一早上,說句難聽話,方師傅、陳師傅就沒開張吧,二位是先來,我是后到,就這樣二位都沒說一句不好聽的,這樣的胸襟難得,尤其是在江湖上,更是少見。”
“李師傅過獎了,做生意憑本事,我們本事不如李師傅,這又能怪誰呢?不過李師傅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不答應也太矯情了。”
李云居臉上綻開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太好了,兩位放心,辛苦費少不了,而且這也是學習的機會,我雖然算不上什么高人,但是也能做正兒八經的祭壇法術,可不是騙人的那些玩意,是真正的法術。”
“真正的法術?”
“對,真正的法術!”李云居半是神秘半是矜持的笑著。
“行,那我們可要好好的見識見識了,李師傅打算怎么安排?”
“是這樣,你們有車子沒有?”
“有。”
“那好,明天你們來接我一下,我們先去雇主家里看看,我就住在不遠的便捷旅館,我留個電話給你們,明早九點,行不?”
方石掏出手機,笑著點頭道:“行,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