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回到了醫院,雖然現在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方石卻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知龗道事情會不會有什么突變,如今的情況是主動權完全掌握在那隱沒在黑暗中的對方手里。
從他們第一次出手就想要黃倩盈的命,并且已經造成了一人死亡,所以認為對方一定會有所節制實在是太天真了。
幸好方石不是普通人,在醫院隨便湊活一下,然后靠練習搬運術也能很好龗的休息,再說還有夏雨欣、婁景中換班,就算是長期堅持到黃倩盈出院也沒有問題,到時候讓黃倩盈直接跟夏雨欣一起住就行了。
方石再回到醫院的時候,黃倩盈已經睡著了,方石跟夏雨欣就在病房陽臺上小聲的說話。
聽了方石的講述,夏雨欣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改變目前的被動局面,關鍵是對方有計龗劃有準備,又有充分的時間,早就將又可能暴露他們身份的線索都切斷了,想要找出對手來確實很困難,更糟糕的情況是,有可能參與的不是個別的勢龗力,如果有多方參與呢?甚至是有人袖手旁觀、有人樂見其成,有人推波助瀾,如果出現不,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其實相當大,甚至從法言和尚的一番話里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了。
“方石,我覺得這就是一潭子渾水,而且還不斷的有人在攪和,想要看清真相恐怕很困難,甚至真相并非是唯一的。”
方石苦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自己想要免除麻煩而加入青城山。麻煩卻還是會主動的找上自己。原因是什么?是因為自己太出色了?太出色了就會招來嫉恨?人心如此,這個世龗界還真是讓人無奈。
“是啊,一潭渾水,深不見底,呵呵。”
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方石,夏雨欣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在大門派中成長,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表面上各大門派之間和和氣氣,甚至還有很多人員和技龗術的交流,但是私底下,大家又是競爭的關系。桌面上喝酒吃飯稱兄道弟,桌子地上腿來腳去的情況是很正常的狀態,只要不撕破臉皮,事情就都好說。
只是方石半道出家,可能還很不習慣這種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做法,相對于方石的單純,夏雨欣忽然覺得有些慚愧。自己似乎已經黑了,竟然對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習以為常了。或許這種心態也是很可怕的,師傅常說自己道基不穩,或許這種容易被環境染黑的情況就是一個突出的體現吧。
“方石,江湖就是這樣的”
夏雨欣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有些懷疑,自己說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讓方石也染黑,也對這些與修道初衷背道而馳的行為和思想習以為常?也變得烏黑的在這潭渾水中打滾?
方石苦笑:“確實,江湖就是這樣的,所以江湖才讓人感到無奈。雖然我很討厭這樣的江湖,但是卻也知龗道憑著一己之力想要改變這個現象根本是不可能的,這就是人性。只不過,江湖雖然是一潭渾水,卻不代表著我們也必須去喝這一潭渾水。你師傅說得對,如果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也要盡量井水不犯河水,看來掌門的意思是想要依靠我的能力來防止河水倒灌呢?掌門可真看得起我。”
夏雨欣的眼神一亮,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方石的臉,仿佛想要從他臉上找出點什么來。
“干嗎這么看我?我說得不對么?”
“嘻嘻,你這算不算自我感覺過于良好了?”
“還好吧,莫非你覺得我說錯了?”方石笑瞇瞇的反問道。
夏雨欣含笑搖了搖頭:“我不知龗道,師傅做事向來如羚羊掛角難以琢磨,你說的當然也有可能,只不過,這回不是你防止河水倒灌進青城山這一口井里,河水似乎就是你招來的呢,嘻嘻”
方石撇了撇嘴道:“才不是,人家這是要試探試探我這一堵新堤壩到底能不能擋住他們的沖擊,你想啊,這次的事情主動權在對方,他們選擇的目標為啥是我?法言和尚的話誤導成份很大,懷疑我要為青城山在鵬城爭一席之地?青城山山長水遠的跑鵬城來爭地盤?為啥不先重新拿下自己已經放棄的蓉城?根基不存,卻要力圖他方,這實在是荒謬。因此,他們不是因為擔心這個而拉我來做配角,他們只是覺得我比較傻,適合做這個配角罷了,或許,還有給我與掌門制造些矛盾的想法。”
“或許吧,可你真的很傻么?至于后面這個問題,我師傅可是交代了,讓我全力支持你,如果需要的話,還可以派人來幫忙。”
“嗯,掌門跟我也說過,不過派人就不必了,有你在就夠了,真要不行,不是還有伯父在么。”
夏雨欣瞇著眼睛笑了,對方石的回答感到很滿意。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方石想了想道:“你說得對,以不變應萬變吧,我們需要做的是保護黃倩盈的安全和保障蕓兒的撫養權,其它的事情跟我們就沒關系,至于面子什么的,現在丟面子的又不是我們,我們還是等著盤龍觀找上門來吧,今天我收拾了他們的子弟,他們不會還當做沒有看見吧。”
夏雨欣想了想:“這有些奇怪,盤龍觀的人一向比較好戰,這次意外的隱忍啊。”
“好戰?盤龍觀也是個道觀吧,怎么會好戰?”
“這個可能跟當地的文化傳統有關系,粵東地區民風彪悍,特別是沿海,古時候,那些漁民出了海是漁民也是海盜,你說那些地方的民風能淳樸?”
“怪不得,今天那個小子明知龗道不是對手,竟然還要上來死磕,到時張義宏表現的十分隱忍,像是一條毒蛇一樣。”
“張義宏的生長環境不同,性格可能也比較陰損,不過這人不足為慮,不,整個張家都不足為慮,他們能動用的手段很有限,而且我認為他們根本就不敢公然跟我們做對。”
“未必,這要取決于盤龍觀的想法,我覺得奇怪的是盤龍觀為何不主動跟我們聯系呢?難道他們真的不在乎我們將這筆帳記在他們頭上?”
夏雨欣笑道:“這個還真有可能,他們或許是在等著我們主動找他們,這些大門派都死要面子,你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死要面子?我不信,大門派能存在幾百年,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為了面子而豎立強敵,這是何其不智啊!”
夏雨欣促狹的眨了眨眼睛:“方石,我說你自我感覺太好了你還不承認,是不是我師傅把你捧得太高了,你有些飄了?”
方石心里有些惱火,但是卻又不好發出來,自己若是鬧情緒豈不是正好證明了夏雨欣說得沒錯,難道自己真的自視過高了么?
不對!方石隨即就明白了夏雨欣想要表達的是什么,自己的實力自己最清楚,其次是夏雨欣和云和道人,但是其他人則不知龗道自己的真實實力,因此他們對自己的評估很可能是嚴重低估的。
在這個錯誤評估的基礎上,盤龍觀出現誤判是很正常的,盤龍觀是一個大門派,在鵬城還有相當勢龗力,而且還有可能進一步成為鵬城的第二大勢龗力,甚至在國內攀上頂級門派的位置,風頭如此強勁,盤龍觀自我評估也一定不低。
因此,盤龍觀以俯視的心態來看待自己是情有可原的。基于這一點,就算張義宏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方石,將自己架得太高的盤龍觀也不能放下面子來主動澄清誤會,更何況,方石還很不給面子的連續扇了盤龍觀的耳光呢。
“你說得對,確實是我想錯了,希望盤龍觀來主動找我們實在是緣木求魚。”
夏雨欣抿嘴笑了:“或許一開始還有些可能,但是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如果你不在乎的,可以試著讓楊老從中周旋一下,由第三方來說和應該是可行的。”
方石點了點頭:“這樣確實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可能讓我們盡快的從這件事中抽身出龗去,只不過,真的那么容易么?”
夏雨欣皺起細細的柳葉眉想了想:“嗯,你說得對,如果他們沒有后手是不可能的,那么后手是什么呢?”
“不知龗道,不過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知龗道了。”
夏雨欣奇怪的看向方石,莫非方石對卜算方面的研究也有進展了?
方石卻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看手機閃爍的呼吸燈夏雨欣就知龗道,有信息進來了。
“呵呵,果然,你看,景中傳來的消息。”
夏雨欣疑惑的向手機屏幕看去,上面只有簡單的兩行字:“陳家公館遇襲,對手兩人,一人重傷一人輕傷,俱已逃逸。”
夏雨欣咬了咬銀牙:“這幫家伙是要對蕓兒下手?”
“不一定是蕓兒,逮著誰就是誰,他們怕是去表演的,我想很快線索就會指向盤龍觀,而且這事還會迅速的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會在背后推波助瀾,于是青城山和盤龍觀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夏雨欣冷哼了一聲,有些擔憂的看向方石,卻見方石毫不在意的笑著,似乎對即將到來的風波毫不在意,難道他忽然又不嫌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