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醫院的內科病房的值班休息室里,嚴慧芳怔怔的看著面前一男一女兩個警察,這個房間暫時被警察征用了。
“不可能,我家里怎么可能有毒.品!這絕對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嚴小姐,你不要激動,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嚴慧芳看了說話的女警一眼,忽然問道:“方石呢?”
“方石已經被警方刑拘,正在進一步調查,我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
“可以,不過我肯定這是有人栽贓陷害的,方石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嚴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壞人從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警官小姐說的沒錯,但是我看的正是他的心。”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嚴慧芳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東西在我家里發現的,那么你們怎么肯定是屬于方石的呢?不能是我的么?”
“這個...東西放在這個包里,你認識這個包么?”
女警出示了一張現場拍下的相片,嚴慧芳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方石背來的包包。
“這...確實是方石帶來的,可是...”
“那么嚴小姐,你打開看過包里有什么嗎?”
嚴慧芳愕然搖頭。
“嚴小姐,現在方石只是嫌疑,你不用那么擔心,能請你說說你跟方石的關系,還有對他的認識么?另外,他為什么到湘南縣來?”
嚴慧芳理了理混亂的思緒,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知道現在她再著急上火也沒有用。
兩個警察將能問的都問了,然后告訴嚴慧芳,最好暫時不要離開市里,如果要回家,最好跟警方打個招呼,警方可能隨時會再次詢問,嚴慧芳答應了。
送走了兩個警察,嚴慧芳的心又開始亂了起來,嚴慧芳發現自己現在只能耐心的等待,還是方石說得對,她只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媽媽就行了,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拿出手機想要給將姜大志打個電話,最后猶豫了半天,還是放了下來,在走廊里站了許久,手臉都有些發麻了,她才回過神來,使勁的搓了搓臉頰,轉身朝媽媽的病房走去。
市局的人來的很快,事實上湘南距離市區沒多遠。
帶隊的人胡桂清認識,果然是緝毒處的楊處長,看來市里很重視這個案子,幸好自己謹慎,沒有輕易的下結論,不然一個無能的帽子就要扣在自己頭上了。
“胡隊,這搜證報告很有趣啊,在證物上面完全沒有任何嫌疑犯的指紋、汗液之類的東西,難道他當時是戴著手套的?他預見到這東西會變成證物么?”
胡桂清心里一凜,這楊處長的眼睛雪亮啊,什么都沒問,直接看看搜證報告就看出了問題。
“楊處,這確實是個疑點,其實疑點還有一些,另外,最讓人覺得不妥的是,檢舉人的失蹤。”
“還沒有找到檢舉人么?”
“沒有,我們動員了基層干警和協警,但是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會不會已經...”
“這個不好說,這樣吧,我想要見見嫌疑犯,還有楊虎、徐永波。”
“可以,我馬上安排。”
方石出現在楊處長面前時沒有戴手銬了,至于為什么自己會相信方石是無害的,連胡桂清自己都搞不明白,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方石沒有危險,他完全沒有思考過到底是怎么形成這個想法的。
楊處長對此也沒有提出任何意義,方石看上去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而且楊處長覺得方石似乎過于平靜了,不像是一個心里暗藏戒備與不甘的罪犯,也不像是一個滿懷憤懣和恐懼的無辜者,楊處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回胡桂清沒將方石關籠子里,三個人隔著一張桌子坐著,門口站著一名干警戒備,詢問室的錄像和錄音設備都打開了。
“你就是方石?”楊處長翻著手里的檔案,他發現,胡桂清之前提審方石的審問記錄一片空白,基本上都寫著拒絕回答的字樣。
“我就是方石,你不是縣警察局的吧?”
“對,我是市局來的,我姓楊。”
“楊警官,詢問室的錄像和錄音設備開著么?”
楊處長點頭:“當然開著,否則可是違紀的。”
“那你看到他們第一次訊問我的錄像了么?既然你是上級,那我要投訴湘南縣警察局刑警隊的警員濫用職權違規違紀的行為。”
“可以,你的投訴已經記錄在案,會有專人負責調查的,我們還是先說說這起案子吧,你會配合我們的調查吧?”
“當然,我自然也希望你們幫我洗清身上的嫌疑。”
“可是之前為什么你不配合調查呢?”
方石朝著有些尷尬的胡桂清看了一眼道:“因為我懷疑這些警察里面有人收受了好處,想要利用職權、栽贓陷害,詢問時他們又違反紀律,我自然不會配合他們。”
“那好,能說說你為什么來湘南么?”
“我是來幫助朋友的,她現在有麻煩了,兩個老人都住進醫院里,這事你們應該知道了吧?你們沒有去找嚴慧芳么?說起來,我被你們關了,那獨自在醫院老人你們有沒有去關心一下?”
胡桂清干咳了兩聲沒有回答,楊處長斜了胡桂清一眼,這些事情現在沒出事沒什么,一旦那老人因為照顧不周出了什么事,這事就會鬧得沸沸揚揚,現在當警察難啊!胡桂清這人還是太糙了。
“胡隊長,讓人去看看老人吧,跟醫院交代一下,將老人照顧好。”
胡桂清應了一聲,打開門叫來一個手下,安排了兩個人去醫院一趟。
安排好這事,胡桂清回到審訊室,里面的氣氛似乎輕松了一點,胡桂清不由得有些佩服楊處長,幾句話以及一件小事就將方石的戒備情緒消除了,這個紅臉楊處長是唱定了,那,黑臉豈不是要由自己來唱!
“那么我們繼續,這個是你的背包吧?”楊處長展示了一張相片。
方石點頭:“是的。”
“你能解釋一下你的背包里為什么有那么多的違禁物品么?”
“不能,因為那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早上離開房間時,還打開過背包,里面并沒有那些東西,吃過午飯返回時,在樓下被這位刑警隊長帶人給拷了回來,然后他們就說在包里搜到了東西,我沒法解釋,你應該問這些警員,說不定是他們栽贓的。”
“整個搜查過程都有錄像,我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這個搜查過程的錄像你想看看么?”
“肯定要看的,不過,從我早上離開房間到他們進去搜查這段時間里,或許有別人進去過。”
“關于這點,你我都沒有證據。”
方石笑了笑:“這個證據應該你們來找吧?難道要我自己舉證么?或許,你們不太想找到這個證據?”
“我們自然會進行調查的,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你認定有人栽贓嫁禍給你么?”
“當然了,這要從我的職業說起。”
“你的職業?據我們向鵬城警方協查,你是無業者。”
“不,我是自由職業者,我是個術士。”
胡桂清一怔,楊處長扯了扯嘴角,顯然他將術士這個行當劃歸為街頭騙子一類。
“那好吧,你說說這事跟你的職業有什么關系。”
方石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是個術士,所以來到湘南后就發現,我朋友母親的病不簡單,隨即我就在橋頭小區發現了有人布下的陰損風水局,雖然我不是什么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但是也看不得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發生在眼前,于是我出手將風水局破解,這自然就得罪了布局的人,也就是宏湘公司的老板葉勇通。”
“等等...風水局什么的有證據么?”
“沒有,葉勇通已經將風水局拆除了。”
“你是說,是葉勇通陷害你?”
“對啊,我來湘南才幾天?誰跟我有仇?葉勇通之前還找過我,我要求他保證不能再干這種事,并且對小區內這兩個月內死亡和重病入院的人進行賠償,結果他表面上答應了,事后卻玩了這手栽贓陷害。”
“你是說,你跟葉勇通接觸過,那么有證據么?”
“有,你們可以詢問一下周圍的鄰居,還有直接問葉勇通不行么?另外,我的手機在哪里?里面有我跟葉勇通談話時的錄音,這位隊長,你們不會將這些給刪除了吧?不過不要緊,現代科技發達,我已經上傳到云端了,楊處長可以驗證一下,看看那錄音還在不在手機里?如果不在,說明這警察局里也有黑手啊!”
胡桂清額頭上的汗冒了出來,他現在心里不斷的祈禱著,希望自己的手下沒有人干這種蠢事。
楊處長扭頭看了過來,胡桂清趕緊道:“我這就讓人去拿來。”
方石笑瞇瞇的補充道:“記得拿充電器啊,早沒電了吧。”
胡桂清怨恨的看了方石一眼,你早說我會這么被動,老子可沒有同流合污。
胡桂清離開了,楊處長就不再接著訊問,而是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個風水局,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厲害?”
“你可以調查一下,你們有足夠的資源,可以查查這兩月內,橋東小區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患病住院,多少人求醫,這個數據不難獲得吧,然后對比一下周圍的區域,就會發現這個數據高的離譜。”
楊處長原本是隨意問問,不過方石如此認真的回答,讓楊處長鄭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