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警察,你應該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吧?”
“十多年前的一場車禍...”
“車禍...呵呵,確實是車禍,不過,是有人動了汽車剎車系統的人為車禍,而制造這起車禍的,就是我那親愛的叔叔,他這個該死的殺人犯!”
黃志國眼神一縮,輕輕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叔叔又為什么要殺死你父親?”
“為什么?為了獨吞那個瓶子!”
“瓶子?你是說觀音瓶?”
“對,那個應該叫聚魂瓶,只要建造一個家廟,將聚魂瓶供奉在廟里,就能保佑主家安樂富貴,你信么?”
“不信!”
“哈哈....我也不信,可是我爸信,我那叔叔也信。”
“這個聚魂瓶是如何來的?”
“挖出來的,當年我爸爸和叔叔合伙包了個工程,結果挖出了個古墓,他們兄弟兩個隱瞞了這個消息,在古墓里得了一個瓶子,還有一份簡單的說明。”
“這事,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我叔叔說的,而且我也看過那張紙的相片。”
“你信?”
“我當然信,因為那是他喝醉了之后說的,聽到這個的同時,我也知道了他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為的就是想要獨占這個瓶子的好處。得到瓶子之后,他們真的建了一個簡單的家廟,然后。他們兩兄弟開始風生水起,從小小的包工頭。慢慢的成為工程隊,后來竟然開始自己開發地產,這只是短短的兩三年內發生的事情,因此,他們兩個對這個聚魂瓶的威力篤信不疑!”
方石看著一臉恨意的劉興和,暗暗的嘆了口氣,其實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說,猜也能猜得到。不過黃志國不喜歡猜,他喜歡尋根究底。
“后來呢?”
“后來,我那狠心的叔叔找了個機會,在我父母外出的時候,在他們的車子里動了手腳,當時因為我鬧脾氣,結果被我爸趕下車。幸免一死。”
“之后,你叔叔就沒有想過殺了你?”
“你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會跟他搶那個瓶子,他為什么要再次冒險?”
黃志國搖了搖頭,按說,一個殺人犯與被害者的兒子常年的在一起。心里壓力是非常重的,因此殺人滅口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而劉長生卻沒這么做,事情似乎并不簡單。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這個事情的?”
“他自己說出來的。俗話說‘天不說,地不說。就怕你說’,一次招待官員喝完酒之后,叔叔喝多了,不小心說起了這事,說得又哭又叫,我自然就知道了,后來我找機會偷看了他藏著的那張照片,看到了供奉在家廟里的瓶子,調查了周圍的住戶,發現跟那張說明上寫的副作用一模一樣,于是我都明白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想明白。”
黃志國看了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醫生,劉興和的話仿佛天方夜譚一樣,他很難分辨劉興和實在胡說八道自己瞎編,還是真的神志清醒的在述說一個事實。
“你找到證據了?”
“沒有,這需要證據么?我主要直接問他就行了!”
“你...直接問他?”
“對!直接問他,當著全家人的面,拿出我偷偷錄下的他喝醉了之后的錄音...”
黃志國很無語,這孩子真是有勇無謀啊,這種事情誰會承認,酒后胡言罷了,再說,難道他就不怕被劉長生殺人滅口么?又或者他是故意的,想要誘使劉長生殺人滅口!
“后來呢?他承認么?”
“當然不承認,說我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怎么會殺死自己的親哥呢!”
“你是設局想要讓他殺你滅口吧?”
“對,你真厲害,我做了一些布置,一旦我死了,這些布置就會成為揭露真相的證據,可惜,他很沉得住氣,竟然一直都沒有動手。”
“于是,你經常在家里胡鬧,糾纏著這件事,然后...他就能以精神病的借口將你弄到這里來。”
劉興和呵呵的笑著,似乎找到了知己一樣,竟然得意的笑著問道:“那你知道我是如何應對的么?”
“你,在家里一套在公司一套,讓他沒辦法下手!”
“對,我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笑瞇瞇的在飯桌上惡心他、逼迫他,在公司里、外人面前,我則是老老實實的乖孩子。”
“還故意表現出一點年輕人的沖動,讓自己看起來很普通、很正常。”
黃志國輕輕的鼓著掌,對于這個年輕人的心機贊賞不已,劉興和得意的笑著。
“終于,他守不住了,那天他大發雷霆,然后吼著說:人就是我殺的,你想怎么著?然后我問我爺爺和奶奶,你們聽到了吧,你們要給我作證,要將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繩之于法。誰知道,哼哼...你能猜到么?”
“能,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現有的生活,又或者他們只是認為你叔叔是被你糾纏不過,在一時氣惱的情況下胡說,因此不肯為你做證,可能還罵你胡鬧吧!”
“沒錯,全中,加十分,呵呵...”
這個玩笑沒有人會笑,黃志國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生氣了,氣得只有殺人才能讓心里的怒火平靜下來,殺了,都殺了,他們都是混蛋,一個個都是冷血的,沒有一個人愿意為我的父母討回公道,都是些為了自己能自私的將周圍的人害死的魔鬼,你們不信可以去查查,我們家,不,我那叔叔家周圍的鄰居們都是什么下場!既然這群惡魔沒有人收拾,那就讓我來手。我要替天行道!”
劉興和的話森冷如冰,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臉上猙獰如鬼,眼神卻清冷平靜,看著讓人心膽俱寒。
“那你為什么要殺死你的堂弟堂妹?難道他們也是惡魔?”
“他們所享用的一切不都是別人的血肉么!而且,他們也不肯作證,一窩子惡魔,都要殺!”
一個森冷的‘殺’字在房間里回蕩著,似乎讓房間里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醫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愧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黃志國靜了一會問道:“你為什么將那瓶子帶走,想要弄到哪里去?”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東西不是好東西,只想帶著它走得遠遠的。”
“你說謊,為什么不將瓶子破壞?這不是一般人都會這么想的么?”
“呵呵...替天行道又怎么能只行一次呢!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被你們抓住了,不然,我也會成為傳說吧!”
黃志國嘆了口氣。方石忽然笑道:“你已經是傳說了,傳說中窮兇極惡的殺人惡魔!”
劉興和怔了一下,隨即瘋狂的哈哈大笑,笑得渾身痙攣,暢快不已,然后他的神智又開始模糊了起來。嘴里開始胡言亂語,大叫著殺殺殺,殺光全人類之類的。
醫生趕緊上前,黃志國幫著將橡膠棒從新賽塞進劉興和的嘴里,他還掙扎著嗚嗚吼叫。方石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已經將自己的精神力收了回來。陰煞之氣瞬間又撲了上來,像是聞到屎臭的蒼蠅一樣,將劉興和重新密密實實的包裹了起來,讓劉興和重新陷入和噩夢之中。
黃志國不經意的看了方石一眼,然后笑著想醫生道:“醫生,這病人說的話能采信么?”
“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話,我不認為能采信,你看他現在狀況,能信么?”
看著病床上扭動掙扎,喉嚨里發出如同野獸嘶鳴的吼聲,雙眼暴突的劉興和,黃志國眨了眨眼睛道:“可是,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剛才的神志很清醒,說話的條例也很清晰,邏輯嚴密,應該是可以采信的吧?”
“我不這么看,精神病患者往往能編造出邏輯極為嚴謹的臆想內容,我不能肯定這個病人沒有妄想癥。”
黃志國遺憾的笑了笑:“這么說,我們今天又白跑了一趟?”
醫生也笑著搖了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會盡力治療,如果病人有好轉,我們會通知警方的,我們也希望能盡快的結案。”
“謝謝你們的支持,那么今天就這樣吧,謝謝你了。”
“不用謝,這都是應該的,呃,對了,這個案子里真的有那么一個神奇的聚魂瓶么?”
“呵呵,瓶子倒是有一個,不過只是一件普通的古董而已。”
醫生點了點頭:“果然還是妄想癥,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病例啊!”
方石沖著黃志國撇了撇嘴,黃志國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兩人出了醫院,黃志國開車:“去哪里?”
“隨便,剛才我就想坐地鐵來著,不過有些話我想問問你,你相信劉長生殺了他哥哥么?”
“不大信,那一次可能真的是酒后胡言,可能他對哥哥嫂嫂的死有愧疚,其實,那天本來應該是他去見那客戶的,而且,他們家就一輛車,車子的煞車油閥銹蝕漏油,并非是人為的,也就是說,他哥是代他而死的。”
“那可真是一個悲劇!”
“沒辦法,現在的人....似乎都用一個厚厚的殼將自己給圍起來,距離別人越來越遠,并且滿懷戒心的看著別人,一點誤會就可能鬧出天大的矛盾,你知道近年來刑事案件犯案率的增長速度么?”
“我可不想知道。”
黃志國收斂起笑意,嚴肅的說道:“我雖然是喜歡這個解謎的工作,但是我也一樣盼著這個世界上無謎可解的那一天。”
方石看著窗外不以為意道:“有時候純粹的人危害更大,你可別太偉大了。”
“哈哈...謝謝你的忠告,要給錢么?”
“不用,我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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