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山莊的名字很好聽,不過去過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名字好聽點的低檔住宅區而已,因為地理位置略微偏僻,加上建設的時間也有些早,所以這里的檔次是注定上不去的。
謝鄢之所以將租房的地點選在這里,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干弟干妹上學比較近,另外就是房租比較便宜,這樣李奶奶才肯點頭從馬蹄村那個自己搭建的窩棚里搬出來。
謝鄢做事很講究,讓李奶奶和自己的干弟干妹們心里都不會覺得受了恩惠,只是覺得謝鄢如同家人一樣,這讓李奶奶很歡喜。
當然了,謝鄢是不會告訴李奶奶自己背后還有個智囊團,對每一件事如何操作都仔細的衡量和琢磨過,既要讓李奶奶等人不覺得難以接受,又能順利的實施接下來的計劃,這智囊團里的首席自然就是謝媽媽。
金盆洗手多年的謝媽媽自從開始運作這件事,似乎忽然從這里找到了樂趣,竟然非常投入的推進著整個事件的發展,真的打算將原本只是名義上的棄嬰收容站弄成貨真價實的民間慈善機構。
夏家在鵬城還是很有些能量的,再說這也是一件好事。與民政部門的溝通被謝媽媽一力承擔了下來,而謝鄢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干弟干妹們搞定,只有他們真心的接受了她,她的目的才能達到。這是方石方大師說得,謝鄢篤信不疑。
“大孫女,這房子太大了。”
“不大奶奶,這還嫌小呢,咱們家兄弟姐妹一大堆,就算是兩人一間房也需要四間,再加上足夠大的活動室和餐廳,這四房兩廳的嫌小呢!”
“可是這得花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奶奶,這里的房租算上水電。一個月才四千多不到五千。你大孫女一個月至少能賺幾萬。您還擔心這個?”
“可是...”
“奶奶,您是我奶奶不?”
“當然是。”
“那他們是我弟弟妹妹么?”
“那還能是假的?”
“那不就得了,我孝順我奶奶。我照顧我弟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么,您要是有這閑功夫,多想想該怎么攢錢給我二妹做手術,我問過了,她的聽力障礙可以安裝一種植入式助聽裝置來解決。”
“那得花多少錢啊?”
“奶奶,賬不是這么算的,花了這筆錢,二妹將來就能自食其力,您不能照顧弟妹一輩子,咱們必須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食其力。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您說是吧?”
“是,是,還是我大孫女想得周到,奶奶不懂那么多,以后弟妹的事情我大孫女來做主,奶奶都聽你的極品狂醫傾天下!”
老人家笑瞇了眼,能撿到這么一個又漂亮又能干的大孫女,李奶奶連做夢都要笑醒,唯一讓她覺得不安的就是,現在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奶奶您放心好了,弟妹都懂事,將來您就等著享福吧。”
“那可不行,我還沒老得不能動呢。”
“行,所以啊,我準備讓奶奶替福利院那里照顧別的孩子,福利院答應給工資的,另外,弟妹們也能得一份政府補貼。”
“大孫女,都是自家的孩子,怎么能讓國家來養,那還是自己的孩子么?”
謝鄢知道老奶奶的顧慮,這點智囊團的聰明人早就考慮過了,于是笑著解釋道:“奶奶,這是國家應該承擔的義務,不然國家收了那些稅干什么用啊?咱們老百姓遵紀守法,按章納稅是義務,助老扶幼是國家義務,咱們每一個公民可都是國家的主人,這就是一個大家庭,哪有奶奶這樣想的?您看外面那些賣彩票的地方,那都掛著福利院的標志呢,那些錢不就是用來幫助貧弱的么。還有,弟妹們將來必須有個戶口,如果不走福利院這個過程,戶口都拿不到,那不是成了黑戶,將來上大學找工作可不行。”
謝鄢一通話說得李奶奶稀里糊涂,雖然她別的沒聽明白,但是戶口的事情聽得可明白了,頓時明白大孫女的想法沒錯,將來沒戶口那可是大問題,如果掛靠福利院能弄來戶口,孩子們就算都給了福利院李奶奶也不后悔,當然,謝鄢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李洪濤等幾個小的不大懂事,只能在一旁聽著,他們只知道這個新來大姐很有錢,幫著弟弟妹妹擺脫糟糕生活,讓自己可以去上學,讓弟妹能接受治療,還為自己的將來出謀劃策,想到自己將來也能上大學,能夠去找體面的工作,李洪濤心里的喜悅就有些安奈不住的往外冒。
等二姐他們放學回來,李洪濤悄悄的將今天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哥哥姐姐,他們似乎有些保留,李洪濤不知道謝鄢的身份,他們可是知道的,他們有些擔心謝鄢是在利用他們來炒作出名,不過謝鄢一開始就告訴他們,為了避免麻煩,自己身份要嚴格保密,再說這些天也沒有發現外面有不好的風聲,漸漸的,他們也開始接受這個大姐了,特別是知道謝鄢要籌錢給老二做植入助聽裝置手術之后,他們不得不相信,這個大姐是真心實意的在為他們著想。
這個大家庭在擾攘了一番之后,似乎終于重新平靜下來,繼續過著幸福的生活了。
遠在大洋彼岸,紐約的一間醫院的病房里,潘玉青正在跟自己的丈夫文惠生溝通。旁邊的病床上,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睡了,女兒一向都睡得輕,一點的響動就容易驚醒。所以潘玉青說話要很小聲才行。
“惠生,爸爸是什么意思?楊叔叔說的那些話你相信么?”
“不到我不信,爸爸調查了望海閣二十八層的住戶,你相信四家人都只死人不生孩子么?”
“那...那...如果真是如此,那劉家...”
“我還沒有告訴你,怕你聽著不舒服,劉家發生了滅門慘案,老老少少全部死絕,動手的還是他的親侄子,原本爸爸還想動手收拾他們。誰知道老天卻已經看不下去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潘玉青愣了一下。忽然捂著嘴壓抑的哭了起來,她看到了自己那寶貝蒼白瘦削的面容,還有緊緊皺著的細小眉臉。不由得悲從中來。
壓抑的哭了一會,將情緒釋放了一些,潘玉青恢復了理智,她一向都很堅強的,否則也不會堅持到現在,她明白,現在劉家如何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兒該怎么辦?
“這么說,妞妞的病是因為那什么陰煞之氣造成的?”
“對,楊叔的看法是妞妞在胎中受到陰煞之氣侵襲吞噬之主 。幸好咱們的福緣深厚,她才能順利誕下,但是體質卻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現在想要治療,最好的辦法還是從陰煞之氣入手,而這種手段,只有國內的那些能人異士才有,所以我爸的意思是你們盡快回國,在國內尋找治病的方法。”
“可是...”
“不用可是了,妞妞在國外這兩年,受的罪不少,但是病情卻毫無好轉,她簡直成了那些鬼佬醫生的實驗品,還得我們出錢讓人家實驗,我決定了,立刻讓妞妞回來,我相信楊叔是不會害她的。”
“這...中醫我們又不是沒找過...”
“不是中醫,是術士,用楊叔的話來說,這不能算是病,是邪氣入體,必須從氣上面入手才行。”
潘玉青還有些猶豫,文惠生有些不悅的繼續道:“玉青,在國外,妞妞看不到一點希望,至少,楊叔的方法是一個希望,難道你自己不相信,就替妞妞拒絕這個希望么?”
潘玉青扭頭看了看病床上的寶貝,小小的身子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出生以來她就是在醫院長大的,別的孩子在快樂的游戲,她卻在與藥物為伍,這樣的日子有多絕望連潘玉青都有些受不了,何況一個孩子。
丈夫說得對,哪怕是一個渺茫的希望,自己都絕不能放過,既然在這里看不到希望,那就回國去!
“好吧,我明白了,我馬上辦理手續,爭取這幾天就回國。”
“好,我明天就飛過來,你跟張姨將手續辦好,我到了就回國,玉青,相信我,這次一定能將妞妞治好的!”
潘玉青抹了抹眼淚,用力的點了點頭:“嗯,一定能治好。”
方石的面前放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沒錯,就是個文件夾,看著這個跟汽車說明書一樣的東西,方石有些發呆。
楊玄義指著茶桌上的文件夾道:“這是妞妞的病例,是找人整理好的,你看看。”
“我去!我又不是醫生,哪里看得懂這個!”
“呵呵,我知道你看不懂,你只需要看看妞妞現在的狀況,以及接受過的治療,還有各個醫院確診的病情,主要是心里有個數,將來還可以作為參考,還有一些禁忌也需要知道吧,比如她會花粉、強光過敏,不能接觸酸堿性過大的東西,盡量回避化學品等等。”
方石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上有無數的蒼蠅正在嗡嗡的轉著,山醫命相卜,自己從來都沒有研究過‘醫’,這不是要命么!
“我說,這東西您看過就好了,我就是跟著你打個下手,就不必看這個了吧!”
楊玄義想了想,伸手將文件夾收了回來,然后從包里用弄出一個薄得多的文件夾。
“你說的也對,那你就看看這個吧,這是一個份抽出來的匯總診斷和評估,大概了解一下心里也有個底。”
方石狐疑的接過去,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茶桌上的磚頭,忽然恍悟的看向楊玄義:“我明白了,您這是對我用上心眼了!”
“呵呵...哪有,我當然希望你能好好的看這份東西,妞妞不能有事,當然了,你不愿意我也沒法勉強。”
楊玄義笑著看向方石,方石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楊玄義將妞妞看得比自己親孫女還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