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什么情況？”

　　“歐哥，巴西不愧是足球的國度啊！”李金禹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敬佩。“這隨便來一個老外都這么猛啊！”

　　在李金禹的解釋下，歐楚良等人才弄明白。這些巴西媒體在采訪完隋冬亮后，又提議要他“表演”一下。

　　可隋冬亮哪會什么表演，可盛情難卻，只能拿起一只球顛了起來。

　　剛開始還好，可到了第15個后他就開始有些吃力，因為他平日里也只能顛這么多。

　　最后，在勉強踢到第31腳后，皮球終于落地。對他來說，這已經是一次非常了不起的突破了。

　　就在他靦腆的點頭致謝時，扛著攝像機的師傅也有些技癢。竟直接放下攝像機，自己拿起球顛了起來。

　　這不顛不要緊，一顛就出了差距。

　　大腹便便的攝像師傅一看就是很少運動的那種，身材又矮又胖。可是皮球在他腳上像是活了一般，每次都會穩穩地落在他腳背上。

　　一直顛了46個，攝像大叔才沒控制好力道，把皮球被踢得飛了出去。

　　見此情景，其它健力寶成員面面相覷。

他們和隋冬亮的水平差不多，平日里就是連著顛10幾個到20幾個。偶爾吃頓餃子，也只是30個左右　　現在看人家一個攝像師都能顛那么多，這些國內驕子一個個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老張，你不是說自己腳下活牛逼么？你能顛幾個？”人群中，孫志用胳膊捅了捅張曉瑞。

　　張曉瑞平日里總說自己腳下活最好，現在所有健力寶的球員都把目光投向他。

　　就在張曉瑞思考自己能不能顛到40個時，孫志一個賊笑，伸手一推，直接將他推到了圈內。

　　“YOU，HERE U ARE!”

　　看到老外拋到自己手中的球，張曉瑞無奈，只得硬著頭皮顛了起來。

　　“1，2，3...”

　　“27，28，29...”

　　“啊！”

　　“讓開，讓開！”

　　虎背熊腰的張曉瑞猛地沖向人群，其他人呼啦一聲朝四處散去。

　　“48！”張曉瑞鼓氣似的大吼一聲，伸出的右腳腳尖勉強碰了一下足球。

　　48個，這是他生涯歷史新高了！

　　“嘩啦啦啦啦！”

　　周圍不約而同地響起了一片掌聲。

　　張曉瑞一張黑臉激動得通紅，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這可是他做夢都想的。

　　這一刻，張曉瑞覺得自己仿佛變成披著披風的超人，獨自沖在頭前，帶領著中國隊沖出亞洲，走向世界。

　　就在張曉瑞得意時，一個聲音卻從人群中傳來。

　　“NO，NO，NO!”

　　人群中，擠出一個精瘦的巴西小伙，甚至比商議還矮一些。

　　那人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從張曉瑞手里拿走皮球，自顧自地顛了起來。

　　“1，2，3...”

　　“56，57，58...”

　　轉眼間，那名青年就已經顛到了60個以上。看他那游刃有余的表情，似乎這根本不是他的極限。

　　顛球本就是一項極其考驗控球能力的運動，顛球時要繃緊腳背，勾起腳尖。每次都讓皮球落在自己腳背同一個點上，然后用相同的力度去顛球。力氣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伸直還要考慮風向，皮球落點，足球鞋表面情況，以及皮球的大小，材質，等一系列外在因素。

　　讓一個人像機器人一樣控制自己的四肢，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顛球，卻可以很好地讓這種“不可能”趨近于可能。

　　連續顛球的次數越多，就越說明腳下控制能力越強。

　　巴西少年顛過48個的時候，張曉瑞就已經變了臉色；當他顛到70個的時候，張曉瑞的老臉已經變成了一只豬肝。

　　本來采訪健力寶的攝像機鏡頭全都聚集在這個巴西少年的身上，這一刻，他就是這個足球場上最光彩奪目的仔。

　　“這是來砸場子的啊！”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健力寶成員聞言全都握緊拳頭，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

　　可那又如何？

　　他們連張曉瑞的水平都不如，自己上去只會自取其辱。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當顛球的數字突破80大關后，那名少年嘴角慢慢翹起。甚至還扭頭瞅了一眼呆立身旁的張曉瑞，抬了抬下巴。

　　好好的一場記者見面會，卻變成了大型砸掛現場。

　　這誰能受得了？

　　朱光護站在一旁，雖然右眼皮直跳，但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句。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像巴西這種國度，任意出來一名球員都有這樣的實力。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朱指導，你怎么能看出他是運動員？”鄒筱青在一旁好奇道？

　　“看他的肌肉，和他的腿。”歐楚良在一旁解釋道，“巴西街頭會踢球的小孩沒有一個像他發育這么好、有那么多肌肉的。再看他的腿型，兩條小腿有很明顯的羅圈，但卻很健碩，也很有力。這是明顯的足球腿，是長期正規訓練的結果。”

　　“噢，原來是這樣。”鄒筱青聽后點了點頭，朝歐楚良眨了眨眼，“小良，你好厲害！”

　　一旁的朱光護聽到歐楚良的回答略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歐楚良小小年紀，竟然一語中的，和自己的看法一致。

　　“看來這小子還隱藏實力呢啊！”朱光護在心里嘆道。

　　“95，96，97...”

　　周圍的人還在為那巴西少年查數，就在即將數到一百時，那名巴西青年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伸出食指，對著張曉瑞勾了勾。

　　如此露骨的挑釁動作，一下子激起了健力寶其它球員的怒火。

　　“艸，不就是會顛球么？有什么了不起？有能耐球場上見真章！”首當其沖的張曉瑞橫眉立目，一張臉扭曲得像地獄里的修羅。

　　就是這么一溜號，那巴西青年顛到第98腳球時力道沒控制住，皮球朝一旁彈了出去。

　　少年下意識伸平右腿，再次勉強夠了一下。而這次皮球沒有飛回原位，而是朝遠飛去。看到即將落入人群中的皮球，巴西少年沒有像張曉瑞一樣拼勁全力沖入人群中救球，而是一臉得意，站在原地挑釁地看著張曉瑞。

　　在他看來，自己顛過50個的時候就已經碾壓了在場這些穿著紅色球衣的運動員。

　　“嘖嘖嘖嘖嘖！”巴西青年一邊搖頭，一邊咂么嘴，同時把自己的食指立過來，對著張曉瑞左右搖了搖。

　　“CNMGBD，這小子真是欠揍了！”張曉瑞還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人群中的李建可受不了了。

　　李建本來就脾氣大，這會兒看對方如此挑釁，再也忍不住直接罵出了聲。

　　“臥槽，老李，你干嘛？”

　　“老李，你瘋了？”

　　兩個室友十分清楚李建的脾氣，見他不要命地攥著拳頭，立刻從背后把他拉住。

　　巴西少年扭頭看了眼被拉住的李建和他身上的門將服，輕蔑地哼了一聲，再次把頭扭開。

　　也是，誰能相信一個門將會在這個時候挑梁呢？

　　就在巴西少年擺出一副“舍我其誰”的臭屁臉時，人群中卻突然響起一連串清脆的數數聲。

　　“30，31，32...”鄒筱青雙手捧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面前的少年。

　　“嗯？”

　　“隊長？”

　　“隊長！”

　　張曉瑞、李建和巴西少年等遁聲望去。人群中，歐楚良微彎著背，一次一次抬著右腳。在他腳背上，黑白相間的足球猶如一只歡快的精靈，穩穩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