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底是誰?
眼看這有點停不下來了，何然便將四遍副歌又加了兩遍。
一時間，操場上的震耳欲聾的歌聲響徹了整個校園，仿佛要沖破云霄。
許多原本看完晚會離開的同學和老師，也被這一幕吸引了回來。
有人在廁所里上著大號，聽到這動靜也連忙沖了出去。
有人在宿舍里打牌，卻發現外面好像更激情。
不一會兒，操場邊上很快也圍滿了人。
第六遍副歌結束，何然不打算再繼續了，這樣下去真的沒完沒了了。
但他不唱，臺下的人自己會唱啊！
他們還是不肯停。
這一幕讓何然的鼻子眼眶也更紅了，懷抱著吉他，站在麥克風前，只能微笑著望著臺下的校友們，眼里也有著晶瑩的光。
情緒的確是可以傳染的。
然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到臺下的歌聲，慢慢變成了澎湃的掌聲，他才緩緩直起了身子，望著遠方。
沒有人尖叫，沒有人嘶鬧，只有連綿不絕震耳發聵的掌聲。
足足持續了二十秒，還不停息。
有的人手都拍紅了，也絲毫不覺得疼。
連林芷瑤的那段掀起了晚會高潮的歌舞也沒獲得這樣的待遇。
他們的目光此時都附在了舞臺上那個穿著藍色牛仔褲的大男孩。
沒有人能想到，他的這首歌帶來了這么大的驚喜，帶走了那么多人的眼淚。
更沒有人能想到，把氣氛推向最高點的，卻是沒能參加正式晚會的他。
為什么這個節目沒能參加正式晚會？這是無數人內心的共同疑問。
林芷瑤一邊用力鼓掌，一邊抹著眼淚。
就像吃了炫邁一樣，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謝謝大家。”何然再次朝臺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家都請坐吧！”
他開口了，眾人的掌聲自然也就配合著慢慢下去了，都在等著他講話。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向大家澄清。”何然頓了一下，憋足了一口氣，才對著麥克風大喊一聲：“我真的不是gay啊！！！”
“哈哈哈哈…”
數千人幾乎瞬間笑出了豬叫聲。
本來還都沉浸在“你”的傷感綿愁之中呢！
不少多愁善感的人都已經感傷哭了，結果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又讓人忍不住笑場。
都擱那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得喘不上氣。
這不是搞人心態嘛！
被搞得最慘的應該就是林芷瑤了，本來哭得泣不成聲。
結果被何然這么一整，笑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嗆得滿腦袋都是小星星了。
不夠這也讓很多人第一次體會了什么叫“哭著笑”。
哭，是走心的。
笑，也是歡樂的。
“我們不相信你的話！”有前排女生大聲喊道。
“那這樣吧！”何然有些無奈地道：“不相信我的女生可以過來找我！”
“嘩！”
女生們仿佛是商量好似的，上千個妹子站起來舉起了手。
“…”何然朝后退了兩步。
“哈哈哈哈…”操場上又是一陣豬叫聲。
“好了大家別鬧了。”何然輕咳兩聲，笑道：“我耽誤的時間已經很多了，最后我想再說一句話，給這兩年多畫上一個句號。”
臺下的嬉鬧聲瞬間安靜了下來，都在等著他開口。
“林芷瑤！”何然突然對著天空大喊：“這個我曾經拿命愛過的女孩！你一定會幸福的！我一定會永遠祝福你保佑你！”
這句話，他是替遠在天堂的原主喊的。
相信他也一定希望她能好好的。
“嗷~~！！”
“啊！！！”
操場上頓時又沸騰起來，尖叫聲歡呼聲不絕于耳。
“嗚嗚嗚嗚嗚…”那個女孩又被玩哭了，捂著臉就像個淚人。
“對了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準備下臺的何然又走了回來。
“哈哈哈哈…”
“咳…我想知道，是誰造謠我是g的？”何然說道：“我希望這位同學能勇敢地站出來，放心，我不會怪你也不會罵你，我只是想知道誰跟我開了這么個玩笑。”
臺下的同學頓時四處張望著，都想看看這個人敢不敢站出來，他到底是誰。
數秒鐘后，一個人真的站起來了。
“哇！！！”
緊跟著是一陣驚呼。
“這位同學。”何然馬上擼了擼袖子，“惡狠狠”地道：“麻煩你來臺上，我保證不打死你！”
“哈哈哈哈…”
聽到何然的話，那人深吸了口氣，伴隨著同學們的歡呼聲，緩緩朝舞臺上走去。
距離近了之后，何然終于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頓時腿又差點軟了。
林…林芷瑤。
“打死她！打死她！”
臺下的同學們開始起哄了。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林芷瑤站在舞臺邊緣，小聲道。
“有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嗎？”何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是…”看到何然似乎要生氣了，林芷瑤連忙解釋：“我是說…我現在走到這里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哈哈哈哈…”旁邊聽到林芷瑤聲音的同學又樂出了聲。
“…”何然凌亂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何然頓時意識到，這可能是唐晚晴打來的。
他也不再和林芷瑤計較了，對著麥克風笑道：“那我今天就到這里了，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謝謝大家。”
話畢，何然便在掌聲中快步走下舞臺，然后接通了電話：“喂？”
“老同學，考慮好了嗎？”
何然也不矯情：“考慮好了，什么時候帶我走？”
唐晚晴笑了一聲：“你打車去愛麗絲酒店東的路口，我們在那里會合。”
“現在？”
“對，我剛錄完影，現在也有時間。”
“那我現在過去。”何然也明白肯定是因為她爺爺隨時都可以離開，她也很著急。
“嗯，拜拜。”
結束通話后，身后的林芷瑤便快步跟了上來：“何然，你可以把這首歌的歌詞曲譜給我嗎？我想學學。”
“我現在有點事，回頭整理一下給你。”何然說道：“然后想麻煩你一下，幫我把吉他交給我的舍友可以不？或者先放你那也行。”
“可以。”林芷瑤笑著接過了吉他：“畢業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嗎？”
“暫時沒有。”何然隨口敷衍了一聲：“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嗯…”林芷瑤乖巧地點了點頭，也不好再繼續追上去。
只能默默站在原地，抱著吉他望著何然的背影。
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幕，當初的何然肯定也對自己做過很多次。
就在這時，林芷瑤忽然看到不遠處系主任叫住了何然，看樣子是有什么事情。
她急忙借著“看看什么情況”的心態又快步湊了上去。
“何然同學，你這是把學校晚會弄成你的表白大會了啊！”系主任笑著打趣一聲，又“警告”道：“下次可不允許這樣了。”
“明白明白。”何然笑著連連點頭。
其實心里都清楚，馬上就要畢業了，哪里還會有下一次呢！
系主任正了正色，問道：“你這首歌，怎么沒報名正式節目？有點可惜啊！”
“何然報了。”一旁抱著吉他的林芷瑤急忙接話：“可是鐘雪亮不同意，他連聽都不聽，就不允許何然報名。”
“這個其實我也有一些問題，一直到昨晚才完成這首歌，所以我今早才報的，時間確實有點晚了。”
“可是那個冬兒的節目也是鐘雪亮今天才調上來的呀！她怎么就可以呢？”林芷瑤說道，二人就一唱一和起來：“冬兒那首歌都能上，你這首怎么可能上不了。”
“可能…”何然笑了笑：“因為我不是美女吧！”
系主任就笑了一聲，他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這個社會，在每一個角落，都有這樣那樣的潛規則。
系主任輕吐了口氣，笑道：“這件事，我會向校長反映一下，看他怎么說。”
“沒關系。”何然笑道：“這些都是小事情，我也懶得跟他計較，反正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系主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你可是我很看好的學生。”
“主任該不會對每一個同學都這么說吧！”何然玩笑道。
系主任就笑了，馬上認真地對林芷瑤道：“加油，你也是我很看好的學生。”
“哈哈哈…”何然和林芷瑤不由得笑出了聲。
“不過我真沒開玩笑。”系主任正色道：“馬上有一個大型的女團成長的網播選秀節目，校長給我們學校爭取到了兩個名額。”
聞言，何然和林芷瑤對視了一眼。
后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有些緊張，要是系主任說其中一個名額是她的，那就真的幸福死了。
還沒出道就能上節目，絕對是極其幸運的一件事。
“不過這兩個名額我們都不插手。”系主任解釋道：“由咱們全校的學生投票決定，票數前兩名的女生可以直接去參加節目，明天咱們校網上就會發起投票，參選的女生都是今晚在校慶上表演節目的。”
“那林芷瑤肯定贏定了。”何然松了口氣：“我敢把話撂在這兒，她要不是第一，這投票肯定就是有問題的。”
雖然何然這話有點“囂張”，但這就是事實。
現在學校里的女生，在數千名同學中，要說林芷瑤名氣第二，估計沒人敢說第一。
尤其是今晚被他這樣鬧騰了后。
再加上林芷瑤的外形條件，以及唱、跳各方面確實又很強，絕對不是個花瓶，學校里潛在的“小粉絲”絕對很多。
“我也沒那么厲害啦…”林芷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反正一切都是同學們說了算，都加油吧！”系主任笑道。
“那主任，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何然笑道。
“嗯。”系主任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指地補了一句：“有時候做一件事啊！不要那么沖動，兩個人最好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我還是很看好你們倆的。”
一邊說著，他還看了眼林芷瑤那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
何然自然也意識到，他指得應該是自己和林芷瑤“感情”的事。
林芷瑤連忙揉了下眼睛，她不知道在老師的幫助調和下，現在向何然服軟，就像當初他追自己那樣向他告白，能不能挽回他。
但是內心那一份驕傲還是讓她不肯在何然面前低頭。
“主任您就別操心啦！”林芷瑤笑道：“我跟何然已經談過了，兩個人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能我們確實有緣無分。”
系主任聞言，便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跟兩人道了個別也就離開了。
“明天給我投一票吧！”林芷瑤仰著小臉笑道。
“好。”何然笑著點了下頭：“那我先走了。”
“拜拜~~”
何然沒再說話，朝校門口快步走去。
路上的時候，他接到了周小君打來的一個電話。
“靠，你跟林芷瑤真就這么結束了？”周小君似乎依然不敢相信：“追了兩年多，好不容易人家也同意了，你怎么又矯情了呢！”
“確實是不喜歡了啊！”何然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