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海集團會議大廳。
來自多家媒體的記著已經集中于此。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接到了溪海集團新聞官的電話,溪海集團董事局主席江勝利先生將有重要事件向新聞媒體宣布。
出什么大事了?
記者們并沒有等待多少時間,江勝利便在律師的陪同下出現在了新聞發布會現場。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夾克,神情看起來有些憔悴,甚至連頭發都有一些蓬亂。
而下巴上的胡子,也似乎有兩天沒有刮過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這和記者們印象中總是神采奕奕的那個江勝利可不太一樣。
“非常感謝諸位記者朋友們能夠前來…”在說了禮節性的話后,江勝利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沉悶:
“今天,我在此宣布,我和我的妻子余彩芳女士,已經正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轟”的一下,記者們炸開了。
雖然不是明星,但江勝利夫婦在媒體前的曝光率還是非常高的。
而且不管在什么場合,這對夫妻總是非常恩愛的樣子。
雖然貴為富豪,江勝利卻沒有任何緋聞爆出過,這也算很難得的了。
可是現在怎么忽然就離婚了?
等到記者們安靜了下來,江勝利這才繼續說道:
“無論對于我本人,還是整個溪海集團來說,都沒有任何值得隱瞞的秘密,因為我本人就代表著溪海集團。所以為了不必要的猜測,以及有可能給溪海集團帶來的名譽傷害,所以我今天將會公布離婚原因…”
他沉默了一會然后用沉重的語氣說道:“我和我妻子的婚姻一共維持了25年,但就在25年前。我的妻子余彩芳女士就出軌了…”
太重磅了,這個消息實在太重磅了。
江勝利竟然帶了25年的綠帽子?
可是江勝利帶來的震撼還沒有結束:“而且,盡管我不愿意相信,但殘酷的事實還是擺在了我的面前,經過dna鑒定,我曾經無比疼愛的孩子江斌。并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他的真正父親是國內知名畫家白厚春…”
記者席中沒有出現預想中的騷亂,反而是出奇的安靜。
江勝利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哽咽:“我愛我的妻子、我愛我的孩子、我愛我的家庭,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我做出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和我曾經深愛的妻子離婚,和我曾經寵愛的孩子斷絕一切關系,讓他可以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親。可以去尋找真正屬于他的幸福。在此,我必須向余彩芳女士和江斌,不,白斌先生說一句最真誠的話,你們陪伴了我那么多年,辛苦了!”
他居然真的站了起來,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后,在律師的陪同下他離開了會場。
一個記者站了起來。開始輕輕的鼓掌。
接著所有的記者都站了起來,有節奏的鼓掌。
太了不起了。這個男人真的太了不起了。
只是無論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恥辱,可是江勝利卻坦然說了出來。
他本來是受傷最深的人,但先道歉的居然是他。
這樣的男人,毫無疑問是值得所有人尊重的。
而在整起事件中,最讓人唾棄的無疑就是余彩芳和白厚春了…
“江總,非常完美。”一直都在后臺等著。江勝利忠實的部下丁建國很快迎了上來。
而曾主任則立刻遞上了一把梳子。
對著鏡子,江勝利仔細的把自己蓬亂的頭發梳理好,然后又結果剃須刀把胡子渣剃得干干凈凈:“余彩芳和江斌現在什么情況?”
“凈身出戶,什么也都沒有帶走,包括余彩芳的私房錢我們也全部調查清楚。并讓她自動放棄,轉存到了您的名下。還有,她的金銀制品、收藏品,我們也都清點過了,目前都封存在您的別墅里。她租了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和白厚春住在里面,江斌拒絕和他們一起居住。”
“白厚春呢?”
“他的妻子余素芳在得知了丈夫竟然和自己的妹妹偷情,并未了掩人耳目而把他介紹給自己后,和白厚春大吵大鬧,目前正在辦理離婚手續。”
“租房的錢是誰的?”
“白厚春的,余彩芳已經一無所有了。”
江勝利冷笑了一聲:“白厚春這些年撈了不少的錢,我那有幾幅他曾經幫我鑒定過的古畫,其實我早知道都是贗品,他在我身上撈錢,只是過去看在親戚的份上才不和他計較。幫我起訴他詐騙,我要讓他身無分文,從租住的房子里滾出去,變得比乞丐還不如!全面打擊他在書畫界的名聲,垃圾、無恥之徒、沽名釣譽,總之什么難聽就給他扣什么帽子,還要借助這次大肆炒作,讓他身敗名裂!”
“是的,我會去辦的。”
“盡快辦理,我一想到他們還有房子住我就渾身不自在。”
“好的,江斌怎么辦?”
“江斌?”江勝利冷笑一聲:“他除了會花錢還會做什么?讓他自生自滅,他根本就是一個廢物。不,他比廢物還不如。”
沒有人可以羞辱自己。
任何人都不可以。
而余彩芳、白厚春和江斌很快就會因為羞辱自己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還有莫胖子、他老子、雷歡喜也都是如此!
現在已經沒有什么顧慮了。
必須要打擊雷歡喜,打擊仙桃村,讓他們也嘗嘗失去的痛苦!
繆易勝雖然也是個廢物,但起碼目前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真狠啊。
莫胖子把自己的沃爾沃停好,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連連搖頭。
江勝利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把自己包裝成最委屈的受害人,把男人最大的恥辱公布于眾。
這份狠勁自己可沒有辦法做到。
可是效果卻還出奇的好。
輿論非但沒有冷嘲熱諷、幸災樂禍,反而還保持著同情態度,把江勝利看成了是一個“堅強負責的男人”。
嘿嘿,看來自己失去了要挾江勝利的本錢了。
不過這個游戲咱們慢慢的玩下去。
從車上拎下了禮品盒,乘電梯來到了8樓,按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鈴。
過了好大一會門才開的,一看到開門的人,莫胖子立刻親熱的叫道:“余阿姨。”
“是大偉啊,啊呀,我說誰知道我們住這呢。”余彩芳這才放心的放下了防盜鏈,重新打開了門:“大偉啊,快進來,你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里的?”
客廳里,白厚春正在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弄得屋子里烏煙瘴氣的。
莫胖子一點也不在乎,把禮品放到了茶幾上:“余阿姨,我聽到你們出事了,就趕緊想來看看,問了好多人也問到你們住在這里。”
本來莫胖子帶來的這些禮品,余彩芳過去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江勝利的新聞發布會一召開,自己和白厚春的名聲徹底的臭了。
別人有人帶著禮品來看望,就是自己想打電話給過去的朋友訴訴苦,人家一聽是她,客氣的應付兩聲就說有事,不客氣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甚至還有曾經的朋友直接在電話里用很難聽的話罵她們恬不知恥。
尤其是自己那個潑辣的姐姐,白厚春的妻子余素芳,不但把白厚春從家里趕了出來,而且還聽說在到處找自己要和自己拼命呢。
患難見真情。
莫大偉這孩子,平時老老實實的,根本不引人注目,可是關鍵時候卻還想著自己。
這禮品在余彩芳的眼里此刻變得貴重無比。
莫大偉坐在那里,也就是在那不斷的安慰,還問他們有沒有什么困難。
越說余彩芳越是感動。
“太不地道了,太不地道了。”一直沒有開口的白厚春終于說道:“不管怎么說彩芳和阿斌都跟了江勝利那么多年,他江勝利怎么可以這么做?”
“你們也可以這么對付他啊。”莫胖子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余阿姨肯定知道江勝利的很多事情,他開新聞發布會,你也開新聞發布會啊。爆他的光,把他的丑事全都說出來。”
白厚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不仁,我們不義。彩芳,我看就按大偉說的去辦。怕什么?了不起就是魚死網破!”
余彩芳卻變得遲疑起來:“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們錯在先。而且,江勝利的手特別黑。”
白厚春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做聲了。
的確,自己真都不夠江勝利。
在那聊了一會,莫大偉掏出一個信封放下站起:“余阿姨,我還有事,這1000塊錢您留著用,錢不多,表表我的心意。”
“大偉,這怎么可以。”
“余阿姨,您就別客氣了,我走,別送了,別送了。”莫胖子一疊聲的阻止著余彩芳和白厚春:“余阿姨,我的電話信封上有,將來你們有什么困難的事情一定要打給我啊。”
余彩芳和白厚春真的對這個憨厚的胖子有些感動了。
當從電梯里出來之后嗎,莫胖子拿出了一個電話,撥通了個號碼等待了一會:
“余素芳嗎?你不是在找余彩芳和白厚春的住處?我知道在哪里…”
打完了這個電話,莫胖子輕松的上了他那輛灰色的沃爾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