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給葫蘆七妖的任務倒也簡單,無非就是讓他們去風華城內多打探打探。
詢問對象多為沿街商販、地痞乞丐等等。
只要有足夠耐心,絕對能從這些混跡于市井內的人們身上得到有價值的信息。
此刻身邊沒有六扇門的屬下,而城內的冥衛陳牧也不太信得過,也只能讓這七個兄弟去跑腿了,畢竟不能只留他們在身邊當擺設。
說實話,到現在陳牧都不明白那老頭為什么要讓他帶著‘葫蘆七妖’來天命谷。
雖說這七兄弟聯手實力很強,但除了老二之外,其他人的腦瓜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注水,很難起到實質性的幫助,一路走來多是累贅。
但既然都已經帶來了,能使喚的盡量多使喚。
就當是自己新招收的幾個小弟吧。
除此之外,陳牧還把當初老頭囑咐的一些事項寫下來,交給了他們。
“陳大人…這…你確定都是爺爺交代的?”
看著紙上一行行怪異的事項內容,葫蘆老二滿臉狐疑的盯著陳牧。
其他人也是面色怪異。
這不能怪他們懷疑,畢竟老頭子交待的事情頗讓人無語。
讓老大去某某地砍柴,讓老五去某河畔挑水,讓老三去某塊墓地挖墳…
感覺就是一個npc隨機派發了任務。
陳牧呵呵冷笑:“誰知道你們爺爺到底怎么想的,不過我看了看,這些地點有些在天命谷內,有些在島嶼之外,似乎你們爺爺對這地方還是挺熟悉的,該不會以前跟天命谷有什么關系吧。”
七兄弟連連搖頭,老三道:“爺爺以前就是老實本分的普通百姓。”
“就這還老實本分?你們真夠憨的。”
陳牧也懶得爭辯,擺手道。“趕緊先去給我打聽消息,剩下你們爺爺交代的事情以后慢慢再去做。”
被人當做傭人使喚,七兄弟內心還是有些不爽的。
但考慮到陳牧之前救了他們,也就沒好意思多說什么,離開了屋子。
“古代信息不發達真是害死人啊。”
陳牧嘆了口氣,望著青蘿玉嫩的可愛小臉,“到底娘子他們有沒有來過天命谷呢?青蘿這丫頭究竟經歷了什么事?”
少司命輕輕握住男人的手,美眸傳遞著安慰的情緒。
陳牧也握緊少女的小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手背上嫩滑如玉的皮膚,輕聲說道:“凡事要小心一些,這地方還是很邪門的。”
少司命輕點了點螓首。
“還有你。”
陳牧扭頭瞪著五彩蘿。“別閑的沒事就出去找吃的,餓兩天又不會死人,實在餓得慌我這里還有點營養餐送給你。”
五彩蘿撅起紅唇,扭過頭不理姐夫。
不過小丫頭對于對方的營養餐還是比較好奇的,尋思著到底有多營養。
陪伴了一會兒青蘿后,陳牧留下少司命和五彩蘿負責照看,而自己則出門調查。
處于島嶼之內的天命谷占地并不是特別大。
除卻幾座別院與洞府外,周圍唯有一片片盛茂的古樹林,郁蔥濃密,將整座門派簇擁在其中,有一種寧靜致遠的韻味。
后山南側還有一條巨大的瀑布,隆隆作響。
不過讓陳牧詫異的是,門派內卻看不到神女的石像,與風華城形成鮮明對比。
其實這一路而來,有很多疑惑占據在陳牧心頭。
不管是朝廷或是其他外界勢力的眼里,天命谷的代表人是天機老人,都默認他是天命谷的真正掌門。
神女更多代表的是圣女之類的地位。
但從進入風華城后,給陳牧的感覺卻是另一番模樣。
無論是時間區域、或是城內的廟宇及祭拜石像,乃至老百姓的膜拜,都完全將神女尊為天命谷第一人,仿佛她才是掌門。
可來到天機谷,卻又感受不到神女存在的痕跡。
這不得不讓人感到費解。
因為天命谷并沒有對他進行人身限制,所以陳牧可以隨意四處轉悠。
他也沒刻意隱藏自己,大搖大擺的調查著四周。
遇到有異常的,特意停下來觀察一番。
路上的天命谷侍女或弟子們見到他,也只是乖巧行禮,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看得出上面是特意囑咐過的。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任由陳牧到處調查,不加干涉。
如此坦蕩的態度,倒是讓陳牧有幾分相信那個妍兒姑娘所說的話是真的。
不知不覺,陳牧來到了一處較為荒涼的小院。
之所以荒涼,并不是因為院子很破敗,而是周圍的環境頗為蕭瑟。
大片樹蔭遮蔽了半座院子,籠罩于陰影,地上枯葉堆集長時間未清掃過,乍一看,仿佛來到了一處荒山野嶺。
仆人們的身影更是看不到半個。
附近也沒有其他院落靠近 ,唯有孤零零的小院。
微風吹拂時,地上‘沙沙’的卷葉聲為這片地方增添了幾分蕭索森冷氣息。
陳牧打量著這座小院,里面靜悄悄的,看起來并沒有人住。
但出于習慣,他還是走過去查看。
走近后,陳牧卻發現院門被上了黑漆漆的大鎖,與漆黑的門融為一體。
陳牧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沒用蠻力強行去開。
畢竟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于是他稍稍彎下腰,透過門間的縫隙去觀察。
視線受限的緣故,陳牧只看到一口枯井置于房屋旁旁,井旁鋪滿了落葉,還有幾件衣服隨意在結有蛛網的繩子上掛著。
不過其中有一件較為明艷的紅色嬰兒小衣擺掛的很整齊,看得出主人對其很是上心。
滴答的水珠,證明衣服剛洗過不久。
這是說明有人?
就在陳牧皺眉思索時,忽然對面門縫貼上了一只陰森森的猩紅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艸!”
陳牧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后退了幾步。
心跳略有些加快的他望著被鎖上的大門,神情緊張,剛才那只突然冒出來的眼睛確實來的很是嚇人,就像是妖怪似的。
當然,天命谷是不可能存在妖怪的,所以大概率是小院的主人。
沒等陳牧回過神,旁邊墻角的雜草叢里忽然一陣簌簌作響,一個干瘦的女人竟從院墻裂開下爬了出來。
她的衣衫襤褸,宛若乞丐一般。
頭發更是亂糟糟的,比鳥窩好不了哪兒去,但臟兮兮的臉上那雙眸子卻尤為明亮。
她快步沖到陳牧面前,一把扯住陳牧衣襟,表情癲狂似乎有些神經質的焦急問道:“我女兒呢…我女兒呢…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快,快,她肯定餓了…你把她帶過來…”
女人身上的臭味讓陳牧皺起眉頭,想要推開卻發現對方力氣大的驚人。
“什么你女兒?”陳牧滿臉問號。
看得出這女人是個瘋子。
消瘦的臉頰和身子幾乎是皮包骨頭,本就襤褸的衣服像是破敗的麻袋掛在她身上。
“我女兒呢…她在哪兒…快把她帶過來…”
年紀約莫有四旬的婦人只是重復著這幾句話,干瘦無肉的雙手緊緊揪著陳牧衣襟,猩紅的眼里滿是神經質般的質問。
隨著女人越來越瘋狂,陳牧的衣襟幾乎被她抓裂。
就在這時,終于有聽到動靜的兩名護院弟子跑過來,見狀連忙想要將女人拉走。
可女人卻揪得極緊,嘴里始終不斷念叨,使得兩名弟子無法拉開,直到一抹白影出現,正是那位妍兒姑娘。
她素手揚起,一根銀針劃過寒芒刺在女人后頸處。
女人這才松開雙手,緩緩倒了下去。
倒下后,女人卻還在拼力掙扎著爬起,抓住妍兒姑娘的裙角,口里念叨著:“我女兒…我女兒…還給我…”
“還愣著做什么?”
妍兒姑娘不復剛才溫柔模樣,俏臉如覆冰霜,朝著兩名弟子冰冷望去。
兩人打了個寒顫,急忙將婦人拖起來重新關入了小院。
那個不知什么時候被女人挖開的墻角裂縫,也重新填埋上,用沙土碎石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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