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帶著一種極富有韻律的步調緩緩接近,隨之響起的是屋門打開的聲音。
陳牧屏住呼吸,將腦袋稍稍偏移了一些,試圖通過衣柜縫隙查看來人身份。
此時他和少司命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完全沒有一絲空隙。
陳牧很清晰的感受到少女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以及微弱卻平緩的心跳。
他低頭看向少女。
少女那不食凡塵煙火的清澈雙眸沒有絲毫波瀾,靜靜的盯著打開的房門。
這丫頭真是莫得人類感情啊。
陳牧暗暗吐槽。
隨著屋門打開,進來的竟是一位很熟悉的女人——蘭姨。
昨天這女人去看望少司命時,流露出的感情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女兒。
不過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心,唯有她自己明白。
此時看到女人突然來到了天君的閉關之所,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目的。
陳牧看了眼少司命,后者也是頗有些疑惑。
房屋內,蘭姨打量著四周,看到地上的血跡后,神情多了幾分黯淡蕭然。
從這番表情來看,顯然是為天君的死而感到悲傷。
女人凝視了良久,又緩步伐走到床榻前,纖長的玉指慢慢撫摸過床榻,就像是在輕撫心愛的情人,眼波里蕩漾的悲傷愈發的濃郁。
陳牧有些愕然。
這女人是暗戀天君嗎?
無論是眼神、情緒和舉止,就好像在懷念死去的心上人。
昨晚他跟芷月詢問過這位叫蘭姨的女人。
也了解了關于蘭姨的一些事情。
蘭姨名叫蘭小宛,是陰陽宗的現任三長老,在宗門內也是富有傳奇色彩的一個女人。
她是上一任天君的記名弟子,與現任天君是師兄妹關系。
那時候的她沒有任何頭銜。
后來這女人和大長老有過一段感情戀愛史,在當時是人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
不過在上一任天君的撮合下,最終她又和二長老成親。
可惜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不到半年便結束。
原因是有人看到她和四長老搞曖昧。
又過了兩年,蘭小宛嫁給了當時的三長老,但不到一個月,三長老外出幫她奪取一件寶物時,時被仇敵殺害。
此事在當時也引起了派內的一片熱議,不少人暗地里嘲諷蘭小宛。
而蘭小宛不堪其擾,索性離開了門派。
大概一年后,她帶著一個撿來的嬰兒回到了宗門,這嬰兒便是少司命。
宗門內很多人懷疑這女嬰是她的孩子。
蘭小宛只是說這孩子是她偶然間撿來的,至于真相如何無人知曉。
在這之后,蘭小宛便進入長老團,最終成為三長老。
昨晚陳牧從云芷月口中聽到這女人的事跡時,還在開玩笑的調侃道:“這才是女高手,可惜這女人沒和天君來一腿。”
誰曾想,今天竟然看到這一幕。
陳牧很是無語。
不過到底是單相思還是和天君真的有一腿,這就不好說了。
陳牧目光瞥向少司命。
少女倒是沒什么情緒上的表達,看向蘭姨的目光冷淡如水,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對于這位當年帶她來陰陽宗的女人,平日也少有親近。
主要還是一直跟著天君修行,再加上本身性格就比較淡漠,讓她如云芷月那樣富有豐富的感情,顯然是做不到的。
見蘭姨朝著另一側走去,陳牧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試圖看的更清楚一些。
不過因為兩人貼的太近,挪動之時難免會嘗試巨大的摩擦。
陳牧呲了呲牙,看到少司命因為疼痛輕蹙了蹙柳眉,比之平日多了幾分嬌柔,暗暗驚訝道:“沒瞧出來啊,這丫頭挺有規模的,天賦滿滿。”
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惹得陳牧有些心猿意馬。
因為挪動時稍稍扯開了對方的一些衣領,陳牧低頭望去,一時倒忘了去注意蘭姨。
或許是察覺到陳牧侵略性的眼神,少司命小幅度的捏出一道法決。
冰涼的靈力滲入陳牧皮膚,讓男人一個激靈。
滿乃…腦子的想法被驅散一空。
陳牧苦笑著看著神色淡然的少司命,壓下旖旎心思,專心去看蘭姨的動靜。
此時的蘭小宛走到了墻壁前,默默注視著一幅畫。
與其說是畫,倒不如說是小孩子的涂鴉。
之前陳牧也觀賞過這幅畫,畫里只是一些簡單的筆墨線條,亂糟糟的看不出什么。
但蘭小宛卻看得極為認真。
觀看了許久,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帶有嘲諷的嗤笑:“男人都是這么性情薄涼嗎?到現在你還留著她的畫,真是惡心啊。”
不過蘭小宛并沒有做出撕畫的舉動。
反而看到畫的一角有些褶皺,輕輕將其捋平,動作極其溫柔。
而后,女人做出了一個讓陳牧無比震驚的舉動。
她后退了兩步,輕輕解開了自己的裙帶。
隨著裙帶滑落,露出了頗為豐腴的身體,哪怕有肚兜內衫遮掩,依舊充滿了誘惑力。
但陳牧在驚訝過后,目光卻落在了女人的后背。
原本光潔如玉的粉背,此刻看來竟然傷痕累累,縱橫交錯的傷痕如蜈蚣般攀爬。
一般對于修士而言,傷痕都有藥物可以治療。
可蘭小宛后背的傷疤卻無比的清晰,雖然能看出已經很久,卻好似剛剛留下。
以傷痕來看,應該是鞭痕。
可什么樣的鞭子,竟然能讓這樣一位高手將傷疤一直留到現在。
少司命眼里同樣浮現出驚訝之色。
顯然這傷痕她也是第一次見。
接下來,蘭小宛的舉動同樣怪異。
她趴伏在地上,如蛇一般將腰身壓下,形成了完美驚人的弧線。
雙臂支撐著地面。
螓首微側,將三千青絲撥到了一旁。
此時陳牧有些尷尬。
畢竟相比于純潔的少司命來說,他懂的有點多,自然會聯想到一些很不好的畫面。
瞅了眼少司命,見對方淡淡注視著屋內一幕,陳牧也懶得遮掩了,就這么大大方方的欣賞蘭小宛給予的視覺沖擊。
嗯…還是不錯的。
這女人有韻味。
陳牧表示很欣賞。
蘭小宛趴伏在地上后,便以這種姿態保持不動。
她仿佛化為了一尊雕塑,沒有人知道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將臉頰深深埋進臂彎里。
似乎是羞愧面對這一切。
直到半柱香的時間過去,蘭小宛才站起身來。
她的表情顯得極為失落,又帶著幾分釋然,將地上的衣裙撿起來重新穿上,便離開了房間。
聽著腳步聲遠去,陳牧松了口氣。
少司命揮手撤去隔絕氣息的法印,想要從暗格出來,卻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抬頭看向陳牧。
嬌美的眸子里,蘊著幾分不解。
陳牧聳了聳肩,用很平淡的口吻說道:“習武之人一般都會在大腿那里藏一把匕首,這是很常見的,別這么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