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靖遠十七年,昭告天下,青州時疫蔓延至潮州,又遇山匪劫殺,凌華峰仙門出手相助及時保住了潮州。
潮州官吏失職,盡數斬首示眾,抽調新官上任。
謝云遙和沈臻最后也在這次混戰中,幫助斬殺了不少厲鬼。
因為厲鬼最先從官吏富商這片興起,最后貧困區得以保存大半的人口,他們拆了兩邊的的阻隔。
接納了城外的人住在湖的另一邊,防止時疫擴散。
不久之后,謝云遙他們聽說,時疫退散,河上建起了一座橋。
動亂平息之后,謝云遙帶著白沅去了神廟。
在神廟之中她們掀開桌壇下面的紅布,意外發現,一個小孩子坐在下面。
亦如初見時,謝云遙看見了簡融蹲在桌角啃食硬梆梆的小饅頭。
“這,主人?”
不止謝云遙,白沅也愣怔在了原地。
她紅著眼,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就知道,主人,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的,一定不會的!”
白沅抱住簡融,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季棠看著這個小孩的樣貌,眼睛慢慢瞪大,這是她今天看到三個一樣的小孩了,這小孩該不會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
沈臻算是第二次見這個小孩,對這個抱著他腿叫爹的娃娃,自然印象深刻。
白沅松開簡融,拉著他的小手,溫聲地說:“主人,我們離開潮州吧!”
小孩懵懂的看著白沅,伸出臟兮兮的小受,手足無措地替她擦拭掉落的眼淚。
“姐姐,你別哭啊!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吃饅頭,甜甜的。”
看這小孩懵懂而又明亮的眼睛,白沅突然意識到,他是主人,又不是主人。
這或許就是他最想成為的簡融,一個沒有遇到洛弈神君,重新開始的簡融。
“還去不去找畫畫了?”季棠有點急切。
謝云遙看著簡融,看到他明亮而又堅韌的眼神,原來眼神真的如此不同。
幸好之前謝云殊和沈臻沒有見過面,不然可能一眼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白沅,你帶著他,我們一起去。”
“我來吧!”
沈臻走上前,抱起來懵懂的小孩子。
謝云遙看著他毫不費力地抱起簡融,最后什么也沒說。
密道是通往地下的,但是很奇怪,卻不顯得陰暗潮濕,謝云遙摸著墻壁的一側,很涼,但不潮濕,上面的紋路都可以摸出來。
沈臻一只手抱著簡融,另一個手,掏出了一個火折子。
火苗慢慢燃燒,輕輕晃動,但是沒有熄滅。
帶來了一絲光明。
在暗淡,聊勝于無的火折子照耀下,她們走完了石階。
到達了平地。
沈臻吹滅了手上的火折子,這最下面的平地,倒是很明亮,人的腳步一靠近,瞬間驚動了所有的燭臺,所有的燭火有序而又迅速全部點亮。
望著這個密室,讓人無端覺得很空曠,明明距離地面沒有多遠,但是高高懸空的頂部,空闊的地面偏偏營造出了讓人退卻的感覺。
在最前面,有一個三石階高的石臺,上面有一個案桌,案桌上東西不多,其中一幅畫正是她們要找的婳畫。
謝云遙看著他們說:“你們站在這里別動,我去取。”
飛到石臺之上,沒有任何異常。
謝云遙便伸手去拿畫,剛把畫拿起時,案桌下面突然傳出了一聲輕微響動,謝云遙一驚,立刻后退。
案桌下面的石板下陷,突然沖出了幾只垂死掙扎的厲鬼撲了過來,被謝云遙很快打散。
拿到畫之后,謝云遙從臺階上跳下來,慢慢地她感覺周圍的景象又開始迷蒙起來,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她又看見了成年版的簡融。
“你來了,這只是我留下了的虛影,你看到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不必驚慌。
你既然來到了這里,一定也拿到了你們要畫,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把白沅安頓好。
其實引你們來這里,還有一個目地,我知道沈臻身上有長生劍,我也知道怎么才能讓它出來。
但是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那就是,把在畫中偷偷藏的那半枚玉佩交給洛弈。你不要急著拒絕,我相信有一天你們其中一定有人可以見到他,到時候直接還給他,是留是扔也都隨他。”
“你若是同意了,就直接打開畫,把里面的玉拿出來。我自然會告訴你。”
謝云遙沒有任何猶豫取出了玉佩,程子昱或許可以見到洛弈神君,不然她拜托冥王試試,真送不到也不怪她。
都怪簡融自己太篤定。
是半塊白蓮玉佩,色澤質地清透,不像是凡品。
拿在手中溫涼。
“既然你已經取出來了,我把召喚長生劍的方法告訴你,但是最終能不能成功,還要取決于長生劍對宿主的認可。”
謝云遙靜靜等待他下面的回答。
“我曾無意間從洛弈口中得知長生劍是他拜托另一位神君煉制出來的劍,為了送給青凰,當初認主的的時候是靠以血為祭。”
同樣,現在也需要,長生劍寄生于他的心脈,唯有…”
謝云遙從幻境中醒過來,發現所有人都圍在她身邊。
“阿遙,你沒事吧?”
沈臻焦急地看著她,方才謝云遙突然雙眼無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他如何叫喊都沒有反應。
謝云遙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畫,還沒有打開。
連忙把畫攤開,果然,中間放著一塊缺了一半的白蓮玉,連放在手心的觸感都于幻境中一模一樣。
看來簡融真的沒有騙她。
謝云遙對上沈臻關切的眼神,搖搖頭:“沒事,不用擔心,我們先出去吧。”
出了破廟之后,婳畫從畫中走了出來,原來這個傷心過度的傻丫頭,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偷偷帶走,害得季棠差點崩潰了。
“對不起!棠棠!”
季棠搖了搖頭:“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是我沒有收藏好畫,這才被人偷了去,幸好這次沒有事,你若是出事了,我…該怎么辦啊,阿姐。”
阿姐是婳畫從小就想讓季棠叫的稱呼,但是季棠從來不愿意見她阿姐,如今倒是聽話。
婳畫露出滿意的笑容。
沈臻放下小簡融,白沅拉著小簡融的手走到了謝云遙面前。
“我知道主人和你說了什么,他希望我可以投胎重新開始,但是你也看到了,這一切和他預料的不同,我不能放任小簡融一個人生活,他還這么小。”
謝云遙看著她眼神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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