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逐漸暴躁的二人
綺羅在小的時候很乖巧，十歲之前都是屬于那種偏柔的小女孩，跟著師尊在中心島里學習知識和基礎技能。
十歲之后，開始接觸魔道學問，最開始聽到最多的詞，就是隨心所欲。
當時的她還不明白隨心所欲的意思，也不明白‘想怎么活著就怎么活著’代表了什么。
直到師尊閉關，她被交到黑無裳手上之前......
黑無裳在從域主師姐手中接管了綺羅后，用親身經歷教會了綺羅什么是隨心所欲。
不是她的親身經歷，而是綺羅的親身經歷。
在被黑無裳隨心所欲的折騰了一年后，綺羅懂了。
什么叫隨心所欲。
就是無視他人意愿，想怎么玩怎么玩！
例子就是她自己。
在黑無裳手中修行，綺羅逐漸走向自閉，性格也堅強了起來，整天在黑無裳面前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因為她知道，越反抗，小師叔越興奮，尤其是她哭的時候。
索性，她直接躺平了，冷著臉任由黑無裳戲耍，默不作聲的學習著一切。
處于自閉狀態的綺羅，讓黑無裳感覺越來越無趣，教導也松懈了下來。
就這樣，在幾年后的某一天，發生了讓她萬分震驚的事情。
綺羅跑了！
綺羅留下了一張紙條后，帶著中心島上的一些女修，直接跑到了大炎皇朝去！
小師叔，我去大炎皇朝歷練了，勿念！
黑無裳神情怔怔的看著這張紙條，沉默幾秒后，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
然而。
過幾年她就笑不出來了。
綺羅跑了好幾年，一點要回家的意思都沒有！
要不年年都傳信回來，她都以為綺羅死外面了呢。
每次傳信都說要在大炎皇朝當間諜收集情報，可幾年下來，收集個寂寞！
師姐出關，天天在家里念叨綺羅，墨跡的她頭都大了。
這一次，她也是想趁著觀天之際，來看看綺羅怎么樣了，順便把她綁回去。
本想等觀天后去找綺羅，可湊巧的是，綺羅正好撞到了她的手掌心中。
她在皇城初見綺羅的時候，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領著一個少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語盈盈，陽光自信，絲毫看不出在亂魔海域時的冰冷自閉樣。
這是......放飛自我了？
黑無裳在見到綺羅的第一眼后，心中是這么覺得的。
然后。
她就給綺羅和幼鯤綁了。
直接抓進傾雨閣據點里，加刑逼問，奈何綺羅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說，最后還是在侍女小惠的幫助下，得到了綺羅這幾年的情報。
也因此，知道了綺羅這幾年在干嘛。
潛伏在大炎皇朝加入深山老林中的小宗門。
努力收集情報整天玩樂不思進取。
多年未歸不思家想要在大炎皇朝安家，甚至連老公都找好了。
黑無裳當時望著一臉無辜狀的綺羅，連揍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還是那個積極向上，日夜學習，勤奮努力的小侄女嗎？
這幾年都發生了什么啊！
難道歲月真能殺個人嗎？
一氣之下。
黑無裳直接把綺羅和殃及魚池的幼鯤鎖在了地牢里，準備借助墨家手段觀天后，就直接把綺羅帶回亂魔海域。
可惜，事不遂愿。
她在借助了墨家手段后多次試驗，也無法成功升天，心情不好的她打暈了墨家巨子，準備去找小侄女尋樂子。
然后，就在街上遇到了剛從道家出來的紀平生三人。
在從小惠收集的情報那里得知，這個上清宗宗主腦回路與正常人的有點不一樣，或許能幫到她。
抱著這個想法，她尾隨了一路紀平生三人，編好瞎話后。
閃亮登場！
她的本意只是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紀平生，如果能對她提供幫助就更好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從這個紀平生和那個四皇子口中，聽到了驚世駭聞的東西。
本來還沒殺心的她，差點頂著被炎帝追殺的危險，直接滅了紀平生他們。
最后還是忍住了，換了另一個想法。
她心中計較著得失時，帶著紀平生三人來到了機關院。
本只想抱著試試的態度，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成功升天了！
這可給她樂壞了，看向紀平生的目光都變了許多。
“紀先生，聽說你這次來皇城，是帶著全宗門的人來旅游的？”
處于平穩上升狀態中的冰體火箭里，黑無裳盯著對面的紀平生，饒有興趣的問道。
“啊？”
紀平生的神情有點恍惚，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后，才強笑一聲：“是啊，宗門人少，旅游便宜。”
他的心在打顫，忽上忽下的，臉色蒼白無血，腦門上直冒冷汗。
好慌啊！
注意到了紀平生的異常，黑無裳輕蹙秀眉，神情異色的問道：“你怎么了？”
該不是被我嚇到了吧？
還是說第一次跟大美女處于封閉空間中，緊張到無法自拔？
想到這一點，黑無裳嘴角輕勾，露出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笑意。
就這小綺羅還拿不下？
要是老娘，一天就能讓他臣服！
“沒什么。”
紀平生目不斜視的看著黑無裳，苦著臉說道：“我，我好像忘了，我恐高啊！”
他本來以為，隨著修為的增長，恐高癥會隨之散去。
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之前騎幼鯤和坐游艇沒恐高，不是他恐高癥好了，而是飛的太低了！
現在的冰體火箭正在無限升空中，越飛越高，越高他越慌。
不止如此。
冰體火箭的通體是半透明的，四周可以看到白云一閃而過，腳下如同踩空一般，甚是嚇人。
他的視線，現在只能放在黑無裳身上，看旁邊和低頭，都會讓他呼吸窒息。
為什么！
為什么我都這么厲害了，還恐高啊！
紀平生在心中發出了疑惑，除了之前在宗門里試騎幼鯤時墜機過一次以外，也沒有什么心理陰影了呀！
“恐高......”
黑無裳一臉無語之色的看著紀平生。
不會吧不會吧？
竟然有人都五行境了還恐高？
“我現在下去還來得及嗎？”
紀平生緊繃著臉，十分認真的說道。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和朋友去游樂園，被騙到跳樓機上，滯空一分鐘時的心情。
他想下車！
黑無裳低頭看了一眼下方，說道：“差不多七千米高了，你確定要我把你扔下去嗎？”
“我不確定。”
紀平生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后閉上了眼睛。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閉上了眼睛，心靜如水。
看到這幅樣子的紀平生，黑無裳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這還讓她怎么打探情報啊。
“吶，聊聊天吧，聊聊天就不害怕了。”
黑無裳動了動腿，用鞋尖踢了踢紀平生，笑瞇瞇的說道：“你都這么大了，不會還是單身吧？”
她決定給綺羅打助攻，最好能夠用和平的方式把紀平生全家帶回亂魔海域。
紀平生閉著眼睛，緊繃著神經，生硬回道：“你這么大了，不也是單身狗嗎？”
黑無裳：“......”
單身......狗？！
黑無裳臉色一黑，這并不是一個很友善的詞語，她吐了口香氣，裝作好奇的模樣，繼續問道：“你們宗門里，難道沒有合適的小姑娘嗎？”
紀平生道：“合不合適，用過才知道。”
黑無裳：“......”
她的臉色有些發黑，看向紀平生的眼神出現了一絲寒意。
這該不是一個渣男吧？
黑無裳強壓下心中的憋氣，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你.....用過很多次？”
紀平生的大腦嗡嗡作響，聲音僵硬道：“用沒用過，你心里沒數嗎？”
可能是因為恐高的原因，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耳朵里有耳鳴聲，再加上黑無裳一直喋喋不休，讓他急躁了起來。
這人那，一躁起來說話就沒數了。
黑無裳眼神怔怔的看著紀平生，心中一陣動搖。
難道我被調戲了？
不，應該不可能。
黑無裳搖頭否定，他的意思應該是看身體吧，元精還在，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沒有進行過陰陽交匯。
只不過讓她有些疑惑的是，紀平生的元精有點稀。
她不懂明明沒有進行過陰陽交匯，為什么元精會少。
可能是因為某種功法的原因吧？
黑無裳默默想道，綺羅看上的人，身體不行啊！
這還能傳宗接代嗎？
亂魔海域不能斷根啊！
黑無裳的臉色凝重了起來，涉及到了亂魔海域的未來，已經由不得她玩鬧了。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黑無裳沉著臉看著紀平生，語氣中有些緊張的問道：“紀先生，你該不會......不行吧？”
她很嚴肅，視情況而定，她作為長輩，已經做好了棒打鴛鴦的準備。
紀平生：“......”
紀平生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一臉茫然。
剛剛我說錯了什么嗎？
怎么話題一下子就轉到了這上面來？
這還真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紀平生硬邦邦的回道：“我行。”
“你行為什么元精稀少？”
“因為我打......！！！”
紀平生話說一半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回道：“個人隱私，拒絕回答。”
他就納悶了，為什么黑無裳會關注這一點。
難道說，她喜歡上我了？
隨著高度的不斷上升，紀平生的腦子暫時性的出現了一點問題。
“打？”
黑無裳好奇追問道：“打什么？打氣，打她，打擊？”
我說出來怕你打死我。
紀平生沉默幾秒后，冷淡道：“我們不熟。”
他現在后悔了，就不該好奇心這么重，跟著一起上天了。
說到底天上怎么了也與他無關，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盯著，跟著湊什么熱鬧啊！
黑無裳：“......”
黑無裳愣住了，她被紀平生的四個字給終結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她面說‘我們不熟’的，心中憋著的一口氣直接升了上來，差點沒把封印打開給紀平生扔下去。
狹小的空間里陷入了寂靜之中，黑無裳死瞪著紀平生，心里已經在琢磨怎么辦他了。
在七顆靈核的推動下，冰體火箭平穩上升中，只不過因為高度問題，速度緩緩下降了。
在沉默了幾分鐘后，紀平生按捺不住了，太安靜了，越安靜他越怕。
“現在多高了？”
這次輪到紀平生問了。
“哼。”
黑無裳輕哼一聲，撇過頭去，氣鼓鼓的說道：“別跟妾身說話，我們不熟。”
紀平生：“......”
好熟悉的反擊模式啊！
紀平生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恍惚之間，他以為坐對面是綺羅呢。
他現在有種感覺，這個黑無裳和綺羅的性格有點相像。
就像是......母女？
想到這一點時，紀平生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頭皮發麻。
我的天！
該不會是真的吧？
紀平生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眼黑無裳，不管是坐姿，神態，氣味，語氣，都有那么幾分相似之處！
這個猜想太驚人了，以至于他的大腦有些混亂，將心中的話直接脫口而出了。
“你該不會是綺羅她媽吧？”
話音剛落，紀平生就見黑無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渾身上下寒氣逼人，狂躁的氣息令她的頭發都飛舞了起來。
“你看妾身像一個二十多歲女人的媽嗎？”
黑無裳的一雙幽瞳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聲音寒冷刺骨，冰冷無情。
轟轟轟！
暴躁的氣息與靈核之中的靈氣相互竄動，使整個冰體火箭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冷靜！冷靜！”
上下左右晃動的火箭嚇得紀平生臉都白了，急忙說道：“我錯了！你不是媽！你是姑奶奶！”
“收斂氣息啊！火箭要墜落啊！”
一聽到要墜空了，黑無裳才從暴躁狀態退了出來，冷著臉瞪了紀平生一眼：“記住，是天道救了你一命！”
她在心中暗暗又給紀平生記了一筆賬。
待到清算之日，她就是媽。
“嗯嗯嗯。”
紀平生連連點頭，是天媽媽救了我一命。
看到黑無裳收斂了氣息后，紀平生猛松了口氣，還未等他緩過勁來，又是一陣劇烈的抖動出現，令他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收氣啊收氣！你想同歸于盡嗎！”
“這回不是我啊！”
紀平生和黑無裳微微一愣，對視一眼后，齊齊將目光轉到了外面。
冰體火箭外。
是一片黑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