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精靈失而復得。
蒼天雪總算松了一口氣。
她靠在石壁。
“既然你言而有信,我也一樣。”
“催生出天泉府詭嬰的人,名為司馬三光,是當朝三皇子,修萬詭之法,現在已經回了京都,你想對他下手,我雙手雙腳支持。”
“嗯?”
顧言眼神一沉。
蒼天雪好似沒有注意一般:“第二件么,我蒼家血精,就在祖地,我答應給你了,你自己去拿吧。”
恐怖的斥力,在山洞內徘徊。
“你耍我?”
蒼天雪小臉一皺:“你不知道打斷人說話,是不禮貌的嗎?”
她無視眼露殺意的顧言。
“還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隱門閑散之人進入,就是三階,花十銀髓就可以買到,所以你想用我的...”
空間剎那間扭曲。
作用在蒼天雪身上的磁場瞬間爆發。
雪花四濺,碎步紛飛。
顧言眼前,哪里還有蒼天雪的身影。
“艸!”
眼前的蒼天雪,居然是一個雪人構成的。
明明當著他的面,將裝著雪精靈的水晶球,塞進了香袋!
現在人沒了。
香袋也不見了。
“沒想到我也會被人耍,還是被一個小丫頭耍。”
顧言心里無語,眼睛閉上,再次睜開,已經化作了血金色。
在顧言眼中,一縷凝視的寒氣,順著洞穴,向外延伸,好似人類留下的腳印。
“可惜,我底牌更多。”
帶著殺意,他追了過去。
片刻,山洞內一片死寂。
“哼!”
“拿我的東西問我要好處?”
“喝姑奶奶洗腳水去吧!”
一處石壁蠕動。
蒼天雪穿著個肚兜,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一幅智珠在握的神情。
不過誘導之術,最多只能蔓延十里。
她沒敢耽擱,衣服都沒敢換上,赤著雪白小腳就跑出了山洞。
“正好借著這夜鴉的事情,來個遁逃,擺脫家族掌控。”
“只是可惜了岳步云這些供奉了。”
這夜鴉,不知道是心軟還是怎么樣,當時襲擊的時候,只是將所有人打的重傷昏迷,沒有殺人。
蒼天雪掃視一眼四周,準備向西行,正好可以一邊修行《地煞純陰體》,一邊趕路,最后通過西海海船,直接去冥月宗。
啪嗒。
突然,一只手掌按在了她的肩膀。
“躲貓貓好玩嗎?”
蒼天雪嚇得渾身汗毛豎起,血液凝固。
她脖子僵硬轉過頭。
顧言正面帶微笑,看著她。
陰風呼嘯,紙錢飄飛。
一輛紙轎浮空閃爍,不斷向北前行。
“主人,舒服嗎?”
蒼天雪跪在顧言面前,唯唯弱弱,用小手敲打著顧言翹著的腿,眼睛通紅,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
“還可以,幫我把腳也捏捏。”
懶散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忍!”
蒼天雪咬著銀牙,聽話服侍。
顧言枕著脖子,感受著腳心的力道,舒服的長舒一口氣。
一想到蒼天雪那智珠在握變懵逼的表情,他就想笑。
這小娘皮,還想和他斗。
他修行的可是地脈磁場。
一個土遁,怎么可能瞞的過他。
“我提醒你,還有十里,就要回郡城范圍了,你想好怎么補償欺騙我感情的事情嗎?”
“夜鴉,你已經對我下了鎖妖咒了,別太過分!”
“信不信我和你魚死網破!”
顧言心念一動。
蒼天雪痛呼一聲,表情扭曲,小小的身軀佝僂著抽搐起來。
“女仆,注意你的稱呼!”
來自靈魂的刺痛,這才從蒼天雪身上消退。
“對不起,主人,小雪激動了。”
蒼天雪悲憤地爬了起來,晶瑩的眼淚化作冰珠子嘩啦啦掉出來。
“可是我真的沒有東西了。”
看來已經被榨干了啊。
顧言臉上露出遺憾,揮手停下了紙轎:“下去吧,記得我吩咐你的事。”
“是,主人。”
蒼天雪低眉順眼,十分乖巧應下。
紙轎停穩。
她低著頭,老實下了轎子。
直到紙轎掉頭離開,看不到影子,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虧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
想到那個夜鴉對自己的羞辱,蒼天雪就要發狂!
“呸!”
“好在我還有后手。”
蒼天雪發泄一會后,臉上再再再一次浮現出智珠在握的表情。
“什么后手,說給我聽聽?”
蒼天雪身體一僵。
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紙人,快速變大,對著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蒼天雪赤著腳,眼神麻木地看著來迎接自己的眾人。
顧言臨走前,將傳訊的東西留給了她。
“郡主,你沒事把?”
一個女護衛關切問道。
“沒事,我的護衛客卿現在怎么樣了?”
女護衛面色有些尷尬:“本來按規矩,要壓入大牢,結果其他小王爺郡主將他們領走了,現在還有一人被關在牢獄。”
蒼天雪有些驚訝。
這在她預料之中。
但是居然還有人拒絕了招攬,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誰?”
“四季劍,岳步云。”
“嗯,放他回來吧。”
蒼天雪有些欣慰,上了馬車。
一群護衛護送下,馬車浩蕩往山莊走去。
剛剛女護衛則在一邊,匯報完她失蹤這兩天情況后,才退了下去。
寬敞舒適的馬車內,蒼天雪眼帶寒意。
那個李客卿返回發現她失蹤后,王府發動了大量力量尋找她。
當然,不是她有多重要。
而是她那個父親,正好在她失蹤的時候,已經答應了將她送給三皇子。
當然,為了面子上過得去,會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再以側妃的名義嫁過去。
“郡主,山莊到了。”
“王爺有令,將你禁足一年半,以儆效尤。”
看著面無表情的蒼天雪,邊上女護衛猶豫一下,再次開口:“另外王爺額外派了一位先天客卿鎮守在山莊,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知道了。”
一年半,她正好十三歲。
這是根本沒準備再讓她外出了!
山莊的護衛和仆從,全是陌生面孔。
顯然在得到她安然無恙的消息后,那些人就全部被撤走,換上了王府的人。
寬衣沐浴。
點上一根上等檀香。
蒼天雪幽幽躺在床上:“雖然我的替身符沒了,還有后手解除鎖妖咒隱患,但是現在我反而需要接住夜鴉的力量,逃出王府。”
想到這里,她又一次想了前面被抓包后,顧言逼迫她學小狗叫的場景!
“該死的夜鴉!”
她舉起小粉拳,錘打床板。
發泄一番后,她才端坐起來。
剛想露出智珠在握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四下打量一番后,才送了口氣。
“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這里是她的莊園,現在還有先天高手坐鎮,那夜鴉怎么可能還跟進來。
蒼天雪這才露出智珠在握的表情:“哼!”
“夜鴉想叫我幫他弄到血精,我正好利用他幫我對付莊園內的先天高手,到時候趁機逃走,拜入冥月宗!”
頭發怎么有些癢?
蒼天雪正疑惑的時候,一根白絲掉落,扭動兩下,卷成一個只有小拇指頭大小的紙人,捧著肚子躺在被子上哈哈大笑。
蒼天雪:???
笑夠了,顧言才爬起來:“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啥臭毛病啊,有點事必須說出來,憋著不行嗎?”
“你也不傻啊,后手這么多。”
偏偏這蒼天雪還每次都擺出這智珠在握的表情,結果每次都吃癟。
搞得顧言因為笑的過于厲害,把自己這隱匿的紙頭發暴露了出來...
蒼天雪面色由白轉紅再轉黑,銀牙咬緊:“你!”
“你什么你,謀害主人要怎么做?”
小紙人翹起了二郎腿。
怎么看怎么賤。
“提醒下你。”
“雖然你還有后手擺脫我控制,我也犯不著沖進來教訓你,但是想一下你現在的處境,現在能救你的,可只有我了。”
蒼天雪小粉拳握的嘎吱作響。
最后還是乖乖舉起兩只小手做討緝狀,對著顧言控制的小紙人:“旺,旺,旺...”
“乖!”
小紙人化作紙屑,鋪在被子上。
“啊”
蒼天雪憤怒嚎叫!
只是剛叫出聲,又下意識捂住嘴巴,疑神疑鬼在身上檢查來檢查去,又將房間全部搜了一遍。
現在顧言在她心里,都給整出陰影來了。
山莊外。
顧言長噓一口氣。
“這小娘皮雖然萌蠢了一點,但是手段真多,要不是我一次次沖擊她的心理防線,搞不好就真的著道了。”
不過看她現在處境,已經不用他操心了。
等到這小娘皮自己來求救就好。
嘿嘿。
顧言帶著愉悅心情,向著郡城走去。
雖然是惡趣味,但是逗一逗這個早熟的小郡主還是很好玩的。
行走在城池內,顧言心中閃過遲疑。
在送蒼天雪回來的路上,顧言詢問了許多關于血脈世家的信息。
血脈,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分兩種。
一種是擬態血脈。
這種血脈,十分稀少,偏向妖,甚至彼此之間,沒有生殖隔離。
夜家,蒼家,都是這種。
一個化作黑夜暴君,在黑夜中,戰力可以十幾倍的提升,無法以境界衡量,并且可以操控夜之規則。
一個化作蒼龍,腳踩大地力量,恢復,還有防御,都會變得很恐怖,斷肢重生都不在話下,并且可以操控地脈之力。
血脈越濃郁,化形后擁有的規則加持就越強大!
唯一缺陷,就是性格會受影響。
比如好戰,或者說暴虐,嗜血等等。
其他方面,并不會出現隱患。
另外一種血脈,名為規則血脈。
大多數血脈家族,都是這種,血脈能力偏向詭異,甚至可以和先天以上的詭異,孕育生命!
姬無命家族,就是這種。
殘忍嗜殺,無視生命,性格如詭,講的就是他們這一類世家子弟。
根據蒼天雪所言。
如今大魏皇族,司馬家,就是此類血脈家族!
所以顧言有些猶豫。
擬態血脈的話,不是不可以考慮啊。
至少蒼龍血脈那斷頭碎肢的能力,他就很眼饞。
做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