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斬殺

　　這老乞丐，現在不僅身軀堅如鐵石，而且前后詭異出現的方式，也給了顧言很大壓力。

　　之前他斬殺的尸傀，在老乞丐面前，提鞋都不夠。

　　惡意環繞，讓顧言感覺身體沉甸甸。

　　啪嗒。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老乞丐宛若木偶一般，抬腳，落下，向著顧言走來。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顧言的心臟之上一般。

　　現在周圍被黑霧環繞，老乞丐又一步步靠近。

　　眼看就要被刀槍不入的老乞丐走近兩米內，顧言深吸一口氣，丟下殺豬刀，身體前傾，雙手握拳。

　　放開一切雜念，拋開恐懼。

　　“殺!”

　　他腳下肌肉繃緊，右拳帶著全身力量，砸向老乞丐。

　　呼呼拳風。

　　炸開一團黑霧。

　　眼看要被顧言砸中，老乞丐居然化作了一團黑霧。

　　凝聚的力量撲了個空。

　　顧言一個顛嗆，手臂傳來肌肉撕裂的痛楚。

　　黑霧散開。

　　即使右邊火光依舊洶涌。

　　在黑霧渲染下，卻帶著一股死氣，宛若失了色，灰撲撲，陰沉沉。

　　捂著手臂，顧言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顧言調整心態，嘗試走出去。

　　卻發現無論怎么嘗試，最后都會回到原地。

　　他前世的經驗，此時給不了他任何幫助。

　　多次嘗試未果，反而是他的體力精神，萎靡了許多。

　　“艸，要撲街了。”

　　這簡直是二維人物打三維，沒得玩。

　　就在他壓抑的憋屈快要到極限時候。

　　黑霧中，兩點紅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剛才他救下的孩童！

　　他縮在墻角，一只手捂著嘴巴，一只手指著顧言的側方，兩只血眸，在黑霧中十分顯眼。

　　手指指的位置，正是丟了一堆破爛衣物的地方。

　　顧言眼神一動，走向燃燒的火堆那邊。

　　“老子燒了這屋子，就不信你一點馬腳都不露！”

　　前往右邊火堆方向，就會路過先前的小火隊。

　　一步，兩步...

　　在靠近小火堆時候。

　　顧言左腳突然前跨，右腳化作一柄戰斧，劈向衣物上方。

　　這一腳，太突然。

　　“嘶~”

　　空幽慘叫響起。

　　一個佝僂身影憑空出現，飛出三米多，軀干對折地狠狠撞擊在土墻之上。

　　這一腳，居然直接踢斷了對方脊椎。

　　“這么脆！”

　　感受右腳傳來的觸感，壓抑的情緒上涌。

　　不待老乞丐從地面爬起，顧言跳步飛躍，一個跪膝砸在老乞丐頭顱。

　　咔咔。

　　骨骼碎裂聲響起。

　　老乞丐纖細的脖頸不堪重負，扭曲折斷，被脖頸的皮膚牽扯著掛在胸前晃蕩。

　　慘白的骨刺穿透脖頸皮膚，露出體外，伴隨晃蕩的脖子，張開的嘴里，掉出一塊還在滴血的血肉。

　　因為脊椎斷裂，他的軀干只能在地面宛若爬蟲一般扭動。

　　“呼！”

　　顧言看著在地面蠕動的老乞丐，退開距離，雙手撐膝，大口喘息。

　　一套動作，看似只有兩下。

　　但是在山君詛咒下，耗費了顧言大量體力。

　　“呀！”

　　身后，一聲驚呼傳來。

　　顧言轉頭看去，發現是剛才給他提示的小乞丐。

　　小乞丐站在他后面，捂著眼睛。

　　只是指縫留的很開，讓顧言可以透過小乞丐的指縫，看到他那雙血眸。

　　“不用怕，我馬上弄死他。”

　　顧言以為對方是怕還在蠕動的老乞丐，安慰道。

　　哪知道小乞丐搖搖頭，指了指顧言的屁股。

　　顧言低頭一看。

　　才發現原來先前動作太大，褲子被撕裂，已經成了開襠褲。

　　不過，以他的臉皮厚度，這些都是小事。

　　正好腹中有尿意醞釀，顧言走上前，對著地面蠕動的老乞丐打開了開關。

　　新鮮的童子尿，就如同硫酸濺射在老乞丐身上。

　　它卻沒有知覺一般，繼續蠕動。

　　足足幾十息時間，水流才停了下來。

　　老乞丐身上枯樹般的皮膚被腐蝕了個遍，露出里面枯骨，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也被消融，只剩下兩個黑洞。

　　隨著老乞丐的眼睛消融，顧言眼中的迷霧開始消散。

　　他看向周圍。

　　發現根本沒有什么黑霧封鎖周圍。

　　自己的殺豬刀，正孤零零插在屋內土墻上，邊上還全部是被砍出的刀痕。

　　邊上，就是火堆。

　　而原本是衣物的位置，卻出現了三具殘缺的小乞丐尸首。

　　之前他看到的一切，很大一部分是幻像。

　　這才是老乞丐的能力！

　　它一直沒有動彈過，就蹲在那里吞吃那三具尸首上的血肉。

　　先前的顧言，其實一直在和空氣斗智斗勇。

　　“這些詭異的手段，防不勝防！”

　　顧言走到土墻前拔下殺豬刀，對著地面還在蠕動的枯骨砍下。

　　宛若無數次劈開豬身一般。

　　刀鋒恰到好處將老乞丐的頭顱劈開。

　　下一刻。

　　一股黑霧從裂成兩半的頭顱中溢散而出。

　　一部分飛入殺豬刀。

　　一部分，卻徑直涌入了顧言胸前。

　　顧言趕緊打開面板。

　　“精：（0.8）1.5，氣：0，神：（0.5）1.5。

　　天賦：輕微刀感。

　　基礎刀法：小成（17/50）。

　　虎形拳：第一重入門，可提升。

　　能量：0.5.

　　狀態：中度饑餓，精神疲憊。

　　山君詛咒：你的體力，將以七倍速度消耗，直至死亡。（因為你的努力，詛咒恢復的速度加快。）”

　　能量一欄，多了0.5。

　　但是山君詛咒，也恢復到了七倍！

　　它居然也可以吞噬詭異的能量恢復！

　　看到這里，顧言默默將殺豬刀插回腰間。

　　隨著黑霧消失，老乞丐原本蠕動的枯骨，也化成了黑灰灑落地面。

　　顧言將目光看向空地的三具小乞丐殘軀。

　　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孩。

　　一個個眼睛瞪大看向屋頂，帶著茫然，似乎是在質問為什么他們會遭遇這種厄運。

　　他們小小的胸腔帶著爪痕，似乎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撕開，里面胸骨和內臟都消失不見，露出了里面的空腔。

　　先前顧言聽到的動靜，正是老乞丐吞吃那些東西發出的聲音。

　　看到老乞丐變成了灰，唯一幸存的小乞丐默默跑到自己三個同伴身邊，低著頭，一動不動。

　　干枯長發下，兩行血紅色的淚水滑落。

　　“誒。”

　　顧言上前將他拉開，把三具殘缺尸體丟到前面火堆，又處理了下現場后，就轉身離開。

　　有了新的助燃物，火勢更旺。

　　小乞丐猶豫一下，跟了上去，默默牽住顧言的上衣，跟在他后面。

　　顧言沒有拒絕。

　　他是個利己主義者。

　　這小乞丐，雙眸奇特，說不定對自己獵殺詭異有幫助！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