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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豬腦再次過載

  景旸有拍過黑玉佛像的照片,因此直接給碧尤發了條附圖短信:「兔姐,你給掌掌眼,這個值多少錢?」

  發完他就和小滴去給酷拉皮卡點了一桌營養豐盛的飯菜,拜托護士小姐推到病房。

  過程中,景旸褲兜里接連震動,掏出來一看,碧尤幾乎是秒回信息,而且一連就是好幾條。

  「佛像?看著很新。我不是鑒定珠寶的專家,你問錯人了。」

  「不過這種雕塑手法,有點卡金帝國時期的風格。是買的卡金那邊的?」

  「人呢?回答。」

  「這張臉好像很眼熟。你從哪得到的這個,這佛像的臉是照著某個模板刻的嗎?」

  「你死了?」

  好家伙,兔子姐不愧是高強度沖浪的阿宅,幾分鐘的功夫一臉好幾條消息追殺過來。

  景旸和小滴往醫院外走,到了飯點,他們也要出去覓食了。

  景旸隨字:「新什么呀,至少300年的古董,跟你鬧呢!就說到底能值多少錢?」

  消息發過去,還沒幾秒鐘,景旸的手機響了。

  “喂。”景旸接通來電,和小滴走在醫院外的街上,左右觀察街道兩側,尋找合胃口的餐廳。

  電話當然是碧尤打來的,她中氣十足地懷疑道:“真是300年的古董?”

  “也有可能400年。”景旸點點頭,跟小滴走入一家當地特色菜的飯館,一邊挑選位置,一邊對著手機講話,“這取決于佛像的這張臉的主人是在哪年刻下這座佛像的。我還沒有仔細調查過。”

  真武王維雨果既然吃過長生稻米,那么他在卡金帝國執政的時期,應該會遠遠超過其他帝王吧?

  黑霧獅子的大長老的敘述,也只是說在幾百年前、三四百年前,這種生活在深山里遠離人類社會的魔獸,他對年份的記憶究竟是否可信,景旸是持懷疑態度的。

  當初在幽魂島的那陣子,景旸有在網絡上搜索過真武王,搜到的可信的資料寥寥無幾,倒是有關于他的各種寶藏啊、盜墓啊的各種傳言遍布網絡空間。

  總之,有關真武王維雨果灰郭肉的一切,似乎都處于一團迷霧中。

  或許只有灰郭肉王族的那些人,才掌握著關于他的真實記載。

  于是,一個自然而然的問題,不經意間在景旸腦海浮現——為什么維雨果沒有將長生稻米留在灰郭肉的王宮?

  “喂!你有在聽嗎?”電話那頭的碧尤的聲音拉回景旸的思緒。

  “兩位點的本店的招牌菜,請慢用。”這時服務員也正好帶著微笑陸續上菜,小滴抓起鏟子先后盛了兩碗米飯。

  景旸拿來一碗,將手機放在手邊,他撿起筷子,口型對小滴說“開動”,同時對手機道:“你說,我在聽。”

  “我是在問你,”手機并沒有免提,但景旸耳上凝氣,就可以清晰地聽見,“這個佛像的這張臉,是照著卡金真武王刻的嗎?”

  “沒錯。”景旸吃了一口招牌菜,味道確實不錯,“你說我運氣好不好,在山里走著走著,嘿,前頭有一座破敗的觀音禪院,我往里頭一走,喲,居然還有一座這么老值錢的佛像,誒,它還長著一張真武王維雨果的臉!然后我——”

  “等著。”

  沒等景旸說完,手機傳來這樣的聲音,然后就“嘟”“嘟”“嘟”地掛斷了。

  景旸筷子夾著菜舉在半空,看著通話已結束的手機屏幕,問道:“等什么?你還沒說這能值多少錢呢。”

  小滴好奇地問:“你真要把佛像賣了?”

  “怎么會呢。”景旸笑道,“我是感覺真武王這人邪門得很,果然,隨便逗逗,就把兔子姐給釣來了。”

  小滴看向桌上景旸的手機。

  “她技術那么好,應該能定位到我的手機吧。”景旸說,“不著急,我們先吃著,反正酷拉皮卡離出院還有一陣子呢。”

  小滴飯量也并不小,兩人加一塊能解決普通人五六個的分量。

  吃著吃著,小滴盛新的一碗米飯時,忽然問道:“收進凸眼魚里的那些稻米,真的不吃嗎?”

  “萬一吃壞肚子,晚年不詳呢?老獅子是魔獸,畢竟跟我們體質不同,更何況他作為魔獸究竟有沒有晚年不詳也壓根分辨不出來啊。”景旸吐了口槽,表示先穩一手,“咱們還年輕,如果以后實在去不了暗黑大陸,再吃也不遲。反正東西收進凸眼魚里也不會過期變質。”

  小滴點點頭了然,低頭繼續吃。

  吃得差不多了,小滴發現景旸用手指蘸了飲料在桌上畫著什么。

  她問道:“這是什么?”

  “老獅子跳完大神在小玉佛上畫的符咒啊。”景旸納悶道,“這都給忘干凈了?不值得記的東西,你是一點不想在腦袋里留啊…”

  說著說著,他發現小滴眨巴著淡紫色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嘴角莫名地有股很淡的笑意。

  景旸猛地反應過來,“你裝不記得?”

  小滴伸出蔥白的手指,在景旸面前的半杯飲料里蘸了蘸,然后在桌面上流暢地畫了一個符號,與大長老用血跡在小玉佛上,與景旸在面前桌上畫的一模一樣。

  景旸看著小滴面帶笑意的側臉,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小滴還是頭一次流露出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那種活潑可愛的感覺。

  “怎么了?”小滴被他笑得有些疑惑。

  景旸板起臉,問道:“這次裝忘記了,以前呢?以前總說不記得了,該不會也是裝的吧?還有多少次是我不知道的?”

  小滴道:“第一次就被你識破了。”

  “真的?”景旸問道,“你仔細回憶回憶,說不定以前也有過,但是忘了呢?”

  小滴還真的使勁地想回憶,疑惑道:“可是如果我以前這樣做過但現在已經忘記了的話,再怎么想也不會回想起來了啊?”

  景旸忍不住大笑。

  小滴唇角也綻出微笑。

  景旸笑聲一收,小滴剛剛不會又是在第二層吧?

  她心知肚明她自己以前沒干過這種明知故問的事,但偏偏假裝去回憶…扮可愛,逗我發笑?

  哥們在第一層,其實她已經跑到第二層?

  可已經識破她的想法的哥們我,其實已經在第五層!

  景旸與小滴對視著,好像都在猜測對方的思路一樣,眼神連連閃動,你來我往。他一發笑,她就兩只大眼睛滿是疑惑,她露出笑意,景旸就扮作以為自己被騙到了的自我懷疑的樣子…最后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很好玩。

  笑著笑著,景旸眼光掃到桌面上兩人蘸著飲料畫的符號,突然間靈光一閃,“等等…”

  小滴眼露疑惑,這次是真的疑惑。

  她看到景旸抬手抹去桌上的水跡,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上凝聚念氣。

  景旸手指按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地畫出黑霧獅子大長老在小玉佛項墜上畫的那個圖案,只不過大長老畫這個圖案用的是血,而景旸用的是念氣。

  有意識地聚集,并在指尖釋放的念氣。

  隨著景旸指尖念氣在桌面上的涂抹,當最后一筆走完,一個黑色的類似文字也類似圖案的東西出現在了桌面上。

  小滴認了出來,“這是神字。”

  “果然,與念能力有關的符號,必然與神字脫不了關系。”景旸先是得意,而后不解道,“這算幾個神字?姑且稱之為‘一塊神字’吧。就這么…兩指頭范圍大小的神字,能實現空間傳送的功能?”

  為了保險起見,景旸將前幾天不知道飛去哪撒野的巖雀喊了過來,讓它帶著聚集的念氣,用爪子觸碰桌面上的這一塊神字。

  “沒有消失啊…”景旸看著巖雀自語。

  巖雀頭冒問號,好像在問,剛剛它有可能會消失?!

  小滴道:“會不會是因為佛像在凸眼魚里的緣故?”

  “去洗手間試試。”景旸說。

  小滴于是去了洗手間一趟。她在隔間里,先將凸眼魚吸塵器具現化,然后將黑玉佛像放了出來。半人高的佛像并不算太大。

  等了一會兒,指上的乙字戒的月標傳來景旸的心電感應:果然還是沒效果。估計是佛像內蘊藏的念能力徹底寄了的緣故。

  小滴收起佛像與凸眼魚,很快回去。

  一桌狼藉剩菜,景旸在桌邊手搓巖雀,遺憾道:“還以為能白嫖到一個傳送技能呢!可惜。”

  小滴坐下,指著桌面上的神字說道:“也許佛像內也有神字,和它是一個組合,但佛像內的神字損毀了,它才失去了作用。”

  景旸想了想,表示認可。

  “用圓試試。”小滴提議,“或許能看到什么細節。”

  “走,說干就干。”景旸立即起身。

  兩人回到醫院,一推開病房,就看到病床上坐著的酷拉皮卡,正雙手虛握垂在盤起的雙腿上,閉目冥思,身上的念氣源源不斷地釋放,又在最大程度之際纏住,仿佛一個肉眼看不到的白色光罩。

  “很用功嘛。”景旸說,“不過這個堅,比你以前要小了很多。”

  酷拉皮卡睜開眼,“因為我還在恢復中。怎么又把它放出來了?”

  原來兩人進來后,景旸關上門,小滴立刻具現化出凸眼魚,將滿是裂痕的黑玉佛像釋放了出來,擺在病房的地面上。

  “有佛祖監督,修行起來,才會更加專注。”

  景旸一本正經地說著,與小滴在黑玉佛像一左一右,相繼席地坐下。

  酷拉皮卡先是滿頭問號,很快看到小滴身上的氣飛速散開,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大約四米半徑的領域。

  緊接著,從景旸身上釋放出來的領域,將小滴身上的圓覆蓋,最終將整個病房都完全籠罩。

  “你說的監督修行的佛祖,難道是指你自己嗎?”酷拉皮卡閉上眼說。

  “噓!”景旸沒回頭,“別想開小差。”

  酷拉皮卡笑了笑,繼續沉下心,專注地修行。

  黑玉佛像整個都被納入景旸與小滴的圓之中。

  它的輪廓,如同玉一般的石料的質感,以及遍布整個雕像的那每一根裂痕,都清清楚楚地映入兩人的腦海…

  宛如真武王維雨果的五官,黑色的玉石的裂痕,蛛網般遍布,白色的氣一絲絲滲入內部…

  裂痕內部被肢解的黑色紋路,在圓里仿佛三維建模似的一點點浮現。

  小滴,你看到里頭的神字了嗎?

  嗯。看到了。

  好像不太全。

  是的…

  景旸將感知到的那些黑色符文,試圖在腦海里一點點拼湊還原,可怎么拼都不太對。

  要么,是一部分神字徹底損毀,有磨損,消失不見了,所以拼不全。

  要么,就是因為這些裂痕,導致某些部分的黑色紋路,叫人分不清前后左右,甚至上下里外…這東西極有可能是整個嵌入佛像腦部的,當其裂開、錯位、磨損后,想在空間立體的層面將之還原,難度太大了。

  最終無果,小滴只能放棄,轉頭一看,景旸緊閉雙眼,腦門冒汗,最嚇人的是雙耳里仿佛在冒煙!

  “啊,不行。”景旸睜眼,手撐地嘆道,“豬腦過載了…”

  他與小滴對視一眼,齊齊扭頭看向病床上的酷拉皮卡。

  將他們剛才做的事情說了一遍,酷拉皮卡道:“我很樂意用我的頭腦幫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忙,但很可惜,我還不會圓。”

  景旸倒是沒有失望,他這會兒想起來,兔子姐碧尤估計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當初兔子姐在仙水山內一手筆記本,一手代碼符號似的圓,瀟灑得好像從黑客帝國片場里跑出來的…破譯還原一下佛像腦袋里的神字,應該不難吧?

  于是景旸讓小滴收起佛像,然后這一次真的一起在病房里靜心修行。

  三人保持著類似的姿勢,盤坐著身上的氣撐起一道堅。念氣流轉,消磨,心也越發堅韌。

  護士小姐敲門而入,看到這造型的三個人,不由地納悶,他們是在練什么瑜伽嗎?

  第二天一大早,病房的門被“砰”地推開,仍舊一副兔女郎造型的碧尤看著屋子里,酷拉皮卡剛剛正在看窗外風景,床邊的景旸張開嘴,小滴徒手掰開一只蘋果,正在喂給景旸…碧尤視而不見,問道:“佛像呢?”

  小滴看向她。

  碧尤頓時明白,提醒道:“別在這里放出來。換個地方吧。這東西有可能是卡金的國寶。”

  景旸咂咂嘴。兔子姐,你這提醒得是不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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