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七米

　　景旸和小滴是吃了午飯登上天空競技場的飛艇飛來仙水山的，抵達后山山腳后又爬了會兒山，現在已經是傍晚。

　　傍晚，黃昏，空寂的山莊，身后的大門徐徐合上，一陣微寒的山風緩緩掠過…

　　入眼所見的是一條通往山莊內部的平坦的主干道,兩邊是景旸認不出的樹木和開闊的草坪花園，昏黃的晚霞鋪滿了一層。在這黃昏的光暈中，六名看上去像是山莊服務生的男女從兩側走來，平靜地詢問眾人是現在入住山莊內的酒店，還是用餐，或者游覽山莊一番。

　　“先住下吧。你覺得呢？”景旸看向小滴。

　　“好。”小滴點頭。

　　“晚上吃完再隨便逛逛。”

　　“嗯。”

　　盡管明知小滴肯定會聽從自己的決定，景旸還是習慣什么都問她一下。

　　很快，三十多名參加仙水山大會的各流派武斗家，在山莊服務生的引領下前往入住的酒店。即使打算游覽山莊，眾人也想先熟悉一下住所。

　　“在看什么？”云谷注意到自己這小師弟瞪著眼睛，順著視線一看，小家伙是在看那前頭領路的幾名山莊的服務生。

　　哈特不好意思道：“我在想他們是不是也像念做的人偶…”

　　云谷失笑，但糾正道：“我們之前說的是分身，而非人偶。”

　　“有什么分別嗎？”哈特迷糊道。

　　見小滴也眼露好奇，景旸笑道：“人偶是‘他者’，分身是‘我’。通常來說，人偶、念獸這種東西，是放出系的領域；分身，通常來講，要與真實的血肉之軀沒有差別，那才叫分身，而這屬于具現化系的領域。”

　　就像當時景旸對門淇說的那樣，涉及肉體改造、變形的，一般都屬于具現化系的領域,畢竟嚴格來講，就算是異化出的身體部位,也得先有氣具現化出相應的部件才行——比如揍敵客家族年老的女管家孜婆年，她可以變身成摩托車、噴氣飛機，念能力叫做什么大和撫子七段變形來著，而她就是具現化系能力者。

　　如果真的要較真的話，小滴的凸眼魚，酷拉皮卡的六冊書，都可以視作他們的某種“分身”，只不過并非血肉之軀的材料，也不具備他們意識的投射。

　　對景旸的說法，云谷點頭表示認可，但還是豎起一根手指，糾正道：“嚴格地來說，念獸并非放出系的專屬。六大系統的念能力者，都有衍生出念獸的可能性…”

　　“嚴格地來說，”景旸也豎起一根手指糾正他，“沒有人僅僅屬于單一系統的念能力者，只是在六大系統的某一個優勢最大而已。也就是說每個念能力者都有放出系的天分，那自然也就是每個念能力者都有形成念獸的潛力…”

　　比如小滴,她是具現化系能力者，與放出系隔了一個變化系和一個強化系,修成放出系技能的效率只有40,但40可遠遠不是0。

　　云谷想了想，笑道：“也對。你的說法更接近本質。”

　　哈特聽得兩眼迷糊，大概沒聽得太明白。景旸問道：“做過水見式了嗎？”

　　“我是強化系！”哈特驕傲地舉手。

　　“嗯，看出來了。”景旸說。

　　云谷、哈特頭冒問號。

　　小滴則點了點頭。她聽景旸說過那套用性格推測念能力系統的理論…

　　山莊酒店。

　　景旸特意要了一個雙人間，與小滴刷了鑰匙卡推門走了進去。

　　景旸走到窗邊，發現窗戶是沒有鎖的，正好方便了他。

　　推開窗，沒過多久，一只小灰鳥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在室內晃了兩圈，都羽毛上抖落干凈，然后落到景旸的手背上。

　　看到這貨，景旸就想起登山時莫名其妙碰見的兔女郎。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該用哪個譯名稱呼她…獵人世界的語言畢竟不是景旸的母語，如果是“認識”的人名，景旸難免會對應到前世接觸到的漫畫角色漢化名。

　　想到兔女郎，就想起她那覆蓋了整個洞窟，甚至還冒出去一截，以至于被附身于巖雀的自己察覺的圓…

　　“趁還能記住，再練一練。”

　　景旸讓巖雀自己一邊玩去，回頭招呼小滴，“來，一起。”.

　　小滴正具現化出凸眼魚吸塵器，將她與景旸的隨身物品釋放出來。

　　“圓的感覺怎么說呢，有種一手畫圓一手畫方的意思…”

　　酒店房間里，景旸與小滴描述著自己新掌握的圓的體悟，小滴靜靜地聽，時而點點頭。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云谷敲了敲鎮元子他們的房門，聽見里頭傳來“請進”后，便推門而入。

　　屋內的鎮元子和小滴兩人正坐在兩把沙發椅上背對著門口。

　　“不去吃飯嗎？這里的餐廳還不錯。”

　　云谷面帶微笑，可景旸與小滴卻沒有反應。

　　他有些疑惑，下一步邁出落在地毯上，猛地神色微變，有些驚訝。

　　“邁的是左腳，一半踩在地毯上。”背對他的景旸這時才說道，“對嗎？”

　　云谷低頭一看，“對。”

　　他收回左腳，問道：“圓？”

　　“范圍多少？”景旸說著，在沙發椅上轉了過來，笑著問云谷，“能看出來嗎？”

　　“圓是很難第一眼看出來的。相傳，絕的應用技隱，最初就有受到圓的啟發…”云谷的雙眼瞬間凝聚兩團氣，“凝只是輔助，主要靠心去感覺。”過了少許，在他的感覺中，面前一個輪廓模糊地出現。

　　以沙發椅上微笑的鎮元子為中心，有一個氣形成的領域，如同罩子般扣在地板上，將鎮元子與他旁邊另一張沙發椅上背對自己的小滴該在其中。

　　“直徑七米。”云谷道，腳尖在地毯上點了點，“這里就是你的圓的邊緣。”

　　「難道是在登山途中掌握了圓？」他定定地看著景旸。

　　「七米直徑的范圍，也就是前后左右三米半，看來就是我目前的極限了。」景旸心道，「太短了太短了，除了在地上找東西能頂點用之外，這么短的距離還不如用凝來觀察呢…」

　　小滴的圓則只有大約兩米的直徑，范圍太小，甚至小滴兩臂一張就橫跨了大半了，被景旸的圓套娃在其內，如同一個大翁內的小碗，以至于云谷甚至沒有發現小滴的圓也在其中。

　　“你呢，云谷？”景旸問道。

　　云谷搖頭說：“我不會圓。”

　　他解釋道：“我是強化系，本身就相對缺乏奇詭的手段，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我不是很愿意將氣釋放出去形成圓，因此我認為，不如發揮強化系的優勢，通過強化身體的五感，甚至第六感，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