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維業的前二十幾年,算得上是順風順水,進了市里最好的高中,順利地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就是專業有點坑,高分子化學。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這個專業就業形勢不是很好,于是跑去考研了。
研究生畢業后,他合計了一下,干脆去讀博士。
就學習上的成就來說,他已經超越的大多數人。以他的學歷,找個工作并不困難。可是,他自己清楚,他在讀書上很有天分,卻不是那種天才。
讀博期間,他的表現只能說得上中規中矩,至少,他之前沒有考慮過在學術界發展。直到那天,他通過導師的介紹,去見了那個叫陳旭的男人。
這個男人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并不僅僅是因為旁邊那個讓人驚艷的女人。還有對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質,讓他感到了壓力。
當聽到對方說讓他負責一個實驗室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遇到了騙子。世界上哪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他嘴上說著要考慮一下,實際上,他基本上已經將對方當成了騙子。
不過,在回來的路上,他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件事,是導師安排的。
他的導師在業內也是很有名氣的,既有學術地位,跟好多公司都有合作,身家不菲。沒必要坑他這個學生吧。
還是說,導師也被人給騙了?
他按捺不住,找機會去問了,從導師那里,他得知是業內的一家大公司的高管牽線的。
導師還問他談得怎么樣,他自然不會說出實情,只是說還在接觸。
他跟導師的關系怎么說呢,與其說是師生,還不如說是老板跟員工。自然不會百分百的信任。
他從導師那里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后,想了很多,終歸還是沒有抵御住一步登天的誘惑,打電話給陳旭。
只要謹慎一點,就不怕被騙了。
三天后,蔡維業簽訂了入職合同,條件非常苛刻,在實驗室做出來的一切成果,都歸實驗室所有,同時還簽了保密條約,競業條款等等。他感覺自己簽了一個賣身契。
沒辦法,陳旭開出來的年薪,讓他無法拒絕。如果他自己去找工作的話,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這個年薪。
之所以這么快簽合同,是因為他知道這家實驗室,跟他導師的實驗室有過合作,他還來過幾次。
就在前幾個月,這家實驗室的負責人意外病逝。沒想到落入了陳旭的手上,這里有不少設備,保守估計,光是這些設備,就值好幾千萬。
他現在知道了,陳旭并不是騙子,而是有錢任性的富二代,能買一家幾千萬的實驗室來耍著玩的,不是有錢任性是什么?
簽合同之前,陳旭就過了,做什么項目,實驗的內容,都由他來設計,蔡維業只需要執行就好了。
實驗室的第一個項目是鋰空氣電池。他之前就查過資料,多少有些了解,目前還只有不太成熟的實驗室產品,有很多難題沒有解決。
理論上來說,鋰空氣電池的能量密度,是目前市面上的鋰離了電池的十倍以上。
如果真的能做成的話,是能夠顛覆電池行業格局的大殺器。可惜,這個概念提出幾十年了,還沒有成熟的產品。
蔡維業已經打聽過,他的老板連研究生的學歷都沒有。這樣的背景之下,他并不認為實驗室能有什么作為。
反正,老板開心就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蔡維業開啟了一段新的歷程,他先是招了幾名研究生,按照老板的要求,做起了各種實驗。
老板每隔一天,就會過來一趟,一般就是待半天,跟他交流。
有時候,他會跑回學校,借用學校的設備來實驗。一些大型的儀器,實驗室里并沒有。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蔡維業看著眼前的數據,有點發蒙,忍不住問旁邊的助手,“你確定,這些數據是真實的?”
目前實驗室就只有一個項目,要做的實驗都挺簡單的,就是用電池重復充電放電,再觀察。他已經不親自動手了,都是交給助手去做。
助手是一男一女,雖然眼中布滿了血絲,卻是激動得滿臉通紅,“百分百確定,我們兩個輪流盯著,絕不會有錯的。”
蔡維業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有點不確定地說,“也就是說,我們解決了抑制鋰枝晶產生這個難題?”
“嗯。”兩名助手雙眼發亮地看著他,他們都是研究生,學的也是相關專業,自然清楚解決鋰枝晶難題,所代表的意義。能參與其中,將在他們的履歷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蔡維業怔了一會,突然站了起來,心急火燎地沖進了實驗室。
兩名助手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見到他親自動手,做起了實驗…
再次見到陳旭的時候,蔡維業的觀感已經完全不同,感覺老板是如此的神秘莫測,在他眼中,形象的高大,已經超過他的導師。
畢竟,能解決鋰枝晶這樣的巨大難題的,絕對是一個無比牛逼的人物。
“做得不錯。”
陳旭翻看了一下實驗數據,點了點頭,說,“論文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這些數據還不夠權威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去擁有更好設備的地方。”
蔡維業猛地點頭,“好的。”這個成果太重大了,自然是越權威的數據,越容易得到信任。
接著人,他又說道,“論文的一作,我會署您的名字。”
“不。”陳旭搖頭,說,“一作署你的名字。”
“啊?”
蔡維業蒙了,這樣的論文,在業界會引起多大的轟動,他大概能夠想像。實際上,他并沒有作出什么貢獻,這種電解質,是陳旭帶來的,實驗的內容,也是按照陳旭的計劃來。他一點都不敢占這個功勞。
結果,陳旭居然說一作是他的?這比天上掉餡餅還要夸張。直到陳旭離開了,他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