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連升兩級
韓非完成了三位靈魂的愿望，度過了漫長的黑夜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曙光，這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在家人的鼓勵下，老鬼的孫子挺起了胸膛，一邊哭哭啼啼，一邊咬著牙想要變成親人們希望的樣子。
萊生的父母還未完全恢復，那孩子就粘在父母身邊，不管變成怪物的父母去哪里，他都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螢火也見到了被他幫助過的群友們，只是他沒想到第一次線下見面就這么的陰間。
以前是群友們依靠他，在深層世界里，他被群友護在了中間。
所有人都找到了出路，韓非依附在他們身上的靈魂正慢慢隱去。
“4444衣柜已經被毀掉，蝴蝶留下的通道無法使用，那我要怎么把他們送回去？使用回魂天賦嗎？”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韓非也想要多給他們一些時間。
吃掉了徐琴帶來的食物后，韓非的生命值恢復到了安全線內，但是他手腳還無法劇烈活動，這次他傷的太嚴重了，臉也差點被毀容。
“我沒事，先去幫助小八冷靜下來吧。”蝴蝶意識消散了，可它存在的痕跡仍然遍布死樓，陷入瘋狂的小八和莊雯已經將蝴蝶挫骨揚灰，但還是無法釋懷，正在破壞整棟建筑。
為了不被活埋，幸福小區的眾人和蜘蛛都在費力阻攔她倆。
過了很久，小八終于從瘋狂中走出，巨大的紅色虛影轟然倒塌，廢墟中只剩八道殘缺的孤魂。
“上任樓長交代過魏有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走出幸福小區。”韓非看著那八道陷入昏迷的身影，目光柔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人一樣：“一個現實里連朋友都沒有的人，竟然在深層世界里遇到了真正的家人。”
想到親人，韓非起身朝遠處看去，他在廢墟當中找了很久，最后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莊仁的大女兒莊晴。
蜷縮著身體，抱著一個殘破的神像，莊晴身上的死咒已經解除，她的記憶開始慢慢恢復。
被徐琴攙扶著，韓非走到莊晴身邊：“你的母親和妹妹呢？”
疑惑的抬起頭，莊晴看了眼韓非，聲音沙啞：“她們進入死樓沒多久，就被蝴蝶折磨到魂飛魄散了。”
手指抓著地上的紙人碎片，手背上冒出了一條條青色血管，莊晴仿佛已經心如死灰：“蝴蝶想要利用我們來招魂，最開始它捏著妹妹的靈魂來威脅我和媽媽，后來又用媽媽和妹妹來威脅我。那個畜牲只需要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我是唯一被留下來的。”
莊晴眼神空洞，僅有的執念開始動搖，她對這世界現在已經沒有留念了 “只剩下了你一個人？”韓非輕輕搖頭：“你現在還有什么愿望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實現。”
“愿望？”莊晴似乎已經對一切失去了信心，她的世界在記憶恢復的時候徹底崩塌，現在她只剩下了最后的一點執念：“我很久沒有見過我的父親了，腦子里關于他的記憶只剩下遺憾，當年那場事故發生的非常突然，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還和他吵過一架。”
“你想要見他一面嗎？”
“蝴蝶一直想要我們把他招魂進死樓，但我們從來沒有成功過。我知道招魂的步驟，只有雙方都思念著對方，招魂才有可能成功。也許我父親并不想念我們，出事那段時間，他被深陷緋聞當中，別人都說他和一位女演員試戲試到了床上，現在估計他已經再婚了。”莊晴抱著懷里開裂的神像，表情落寞孤獨。
“招魂沒有成功并不是因為他不想你們，而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不用安慰我。”
“我說的是實話，你父親為了尋找你們，退出了以前的圈子，丟掉了工作，甚至甘愿成為別人眼中的瘋子。”韓非決定完成自己和莊仁的承諾，他走向旁邊一間還算完好的屋子：“還是讓他自己來跟你說吧。”
關上房門，韓非在屋子里輕聲念出了兩個字：“招魂！”
屬性面板如同血紅色的鬼門，緩緩打開，一條紅白相間的“小魚”在血海中掙扎，他躲過了一張張鬼臉，最后拼盡全力躍出了海面。
鬼門關閉，莊仁跪倒在地板上，他看著眼前的韓非，滿臉震驚。
“韓非？”
“你的女兒在這扇門外面。”
韓非話音剛落，莊仁就從地上爬起，用力去推開眼前的門。
外面的樓道里滿是碎裂的血肉和猙獰的鬼怪，莊仁嚇的跌坐在地，可他的眼睛在這時候看到了角落里的莊晴。
嘴唇在顫抖，害怕到站都站不穩的莊仁，摸著墻壁爬起。
他從厲鬼和怪物當中沖過，跑向自己的女兒。
和多年前相比，莊仁的頭發已經全白，皮膚松松垮垮，臉上也滿是皺紋，原本體型高大、有些發福的他，現在成了一個干瘦的老頭。
他模樣變了太多，但那眼神卻還跟以前一樣。
莊晴在死樓經歷了那么多的痛苦，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麻木，可當她看到父親這樣朝著自己沖來的時候，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滑落。
韓非本不想打擾莊仁，可是在莊仁靠近莊晴的同時，那剩下的最后一個神像突然爆發出血光。
之前就是因為那個神像在保護莊晴，所以莊晴才沒有被蝴蝶吃掉，僥幸活了下來。
可現在神像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在莊仁觸碰到莊晴的瞬間直接碎裂，神像中的血光籠罩了莊仁。
他痛苦的摔倒在地，抱著腦袋慘叫，眼睛里滿是血色的人影，似乎藏在他腦海當中，不屬于他的那部分記憶被激活。
死樓里的鬼怪擔心蝴蝶復活，全部圍了過來，韓非擔心莊仁睜開眼后被活活嚇死，趕緊擠到了人群中間。
“鎮定！你的女兒就在你身邊！你好不容易才見到她！千萬不要迷失自己！”
韓非大聲呼喊，但是沒有什么用，直到莊晴站起，抱住了自己干瘦蒼老的父親。
幾乎失控的莊仁在家人身邊，慢慢找回了理智，他雙手按著自己的頭，好像恨不得將自己的腦殼打開。
韓非現在也一陣后怕，如果他之前在4144房間直接使用招魂將莊仁招來，那恐怕會立刻中招。
過了好久，莊仁終于開口，他眼中滿是驚恐，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腦子里多了一些破碎的畫面，那不是我經歷過的事情！”
“你都看到了什么？”
莊仁的腦海被永生制藥董事長動過手腳，里面隱藏了一片血海，神像似乎可以和那片血海共鳴。
“我看到一只巨大的怪物從黑色的繭里爬出，它渾身包裹著惡意，在和一個男人交手。他們倆最后兩敗俱傷，留下了兩座破碎的神龕。”莊仁只是把自己腦海中看到的碎片說了出來，他并不知道這番話對韓非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怪物從黑色的繭里爬出？”韓非去過死樓最底層，他知道整座死樓里所有死意都是從巨繭上散發出來的，換句話說，那可以抵御不可言說的死意就來自巨繭。
僅僅只是蛻下的軀殼就能抵御歌聲，雖然歌聲受了重傷，可那也是不可言說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斷從巨繭里飛出的蝴蝶應該也是不可言說。
“你還看到了什么？”韓非的聲音中已經帶著一絲寒意。
“和怪物廝殺的男人對那怪物說，它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它注定會用最凄慘的死法消失在噩夢里。”
“死在噩夢里？然后呢？”
“沒有了，怪物最后逃進了一座完全被黑夜籠罩的城市，男人沒有深入，只是說他終有一天要徹底毀掉那里。”
莊仁看到的記憶并不屬于他，他只是傅生兄弟兩個留下的一個棋子，或許也是后路之一。
聽了莊仁的話，韓非眉頭緊蹙，他的視線慢慢移動到了保安花魁和1144房間瘋子身上。
“我們殺死的蝴蝶一直想要制造出另外一個自己，為了完成這個目標，他做過非常多瘋狂的事情，可他為什么要制作其他的蝴蝶？”
“付出這么大代價僅僅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孤獨？”
“以蝴蝶的性格不會干這樣無聊的事情，它做出另外一個自己，應該是想要那只新的蝴蝶替死，替代自己接受噩夢中注定的未來。”
韓非想起了懸掛在黑色巨繭上的那無數孩童殘魂，又默默念起回魂夜任務提示當中的話語：“墜落入噩夢的谷底，夢魘和魔鬼盯著一言不發的我，它們奇怪我為什么不掙扎求救？我奇怪它們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難道這世界上并不是每個孩子都像我一樣？從出生就被關進繭房，到最后長出了翅膀？”
提示里的噩夢谷底就是黑色巨繭，韓非殺死的蝴蝶在成為蝴蝶之前，巨繭就已經存在了！
“不管我們殺死的是不是真正的蝴蝶，至少這個家伙已經受到了懲罰，接下來就要做好準備，提升實力，下一次我要親手斬斷它的翅膀。”
站在死樓里，韓非看向了遠處被黑夜籠罩的城市，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恐怖和不可言說的秘密。
團聚的時間很短暫，主要是人間的天快要亮了。
萊生的父母雖然很不舍自己孩子離開，但他們知道必須要送自己孩子走了。
作為死樓內的追魂人，他們是蝴蝶的提線木偶，完全聽從蝴蝶的命令，也因此知曉了很多蝴蝶的隱秘。
夫妻兩人抱著哭累的萊生走到韓非身邊，示意韓非跟隨他們一起去死樓地下。
順著死樓內裸露的血管，韓非他們在追魂人的帶領下來到死樓最深處。
隨著神龕被破壞，里面的心臟被啃食，巨繭也開始破碎。
長滿地坑的花朵早已枯萎凋零，露出了一個擺滿“祭品”的祭壇，上面幾乎全部都是孩子的照片。
枯萎的血花落在孩子照片四周，讓人看著心里就非常的難受。
在蝴蝶意識消散后，不止是萊生的父母，其他的追魂人似乎都游蕩到了這里，他們看著那些照片中的孩子，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情緒。
“這些照片上好像匯聚著蝴蝶的恨意。”
韓非將自己收集到的照片也都放在了祭壇上，近距離觀察，他發現那些照片里的孩子就好像都還活著一樣，他們不時會向韓非眨動眼睛，就好像在說著什么。
天快要亮的時候，一個個追魂人躍入深坑，他們身上的血衣慢慢消退，孩子們的遺照上則逐漸有了色彩。
“離開吧，不要再回來了。”
追魂人的身體和照片里蝴蝶的恨意融合，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祭壇上的枷鎖。
擁有了色彩的孩子們開始掙脫照片的束縛，他們沖出照片的時候，靈魂里還帶著微光。
那一個個幼小單純的靈魂如同一只只螢火蟲，他們在黑夜中升騰，匯聚成了一片淺淺的光亮。
死樓地下不知匯聚了多少孩子的噩夢，那點點升騰的微光，連接了死樓地下和深層世界的天空。
“這是一個夢，夢醒以后，你要好好的生活。”
萊生的父母將萊生推入祭壇中央，那小小的身體隨著光幕上升，一道淺淺的光亮從他腦海里溢出，飛進了旁邊韓非的身體。
接下來是螢火和老鬼的孫子，被招魂來的人，都要在人間天亮之前回去，這是回魂夜的最后一步。
他們被招來的殘魂和無數孩子們的靈魂一起升騰，似乎是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三魂三魄回歸了韓非的身體，在他們進入韓非腦海之后，原本血紅色的記憶海洋，慢慢恢復正常，那座血色孤兒院也重新被壓制在了腦海深處。
系統退出鍵終于亮起，解除了特殊狀態的韓非長長的松了口氣。
不過這次遇到的意外也給他提了一個醒，之前他覺得是分魂導致自己無法離開游戲，但仔細想想并不是這樣。
在他第一道魂被抽離的時候，他依舊可以退出，直到狂笑韓非被引動的時候，系統才提示他處于特殊狀態無法退出游戲。
“血色孤兒院在我腦海里出現的時候，系統似乎禁止我離開，難道它是在顧慮什么嗎？”
記憶逐漸恢復，在三魂徹底和韓非融合之后，他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躍階完成E級主線任務——回魂夜！獲得雙倍經驗獎勵！獲得基礎獎勵自由技能點加五！獲得基礎稱號獎勵——不死者！”
“不死者（唯一專屬E級稱號）：第一位通關死樓的玩家將獲得不死者的贊譽！精神閾值上限提升二十！腦力加一！體力加一！生命值上限加二十！”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在死樓當中找齊了自己丟失的魂魄，救助被招魂進入死樓的靈魂，破壞招魂儀式，且成功擊殺蝴蝶！你以最高標準完成主線任務，恭喜你獲得額外追加獎勵！”
“咒言（E級別主動攻擊性能力）：殺死了死樓管理者的你，成為了死樓中最恐怖的死咒！你的話語中蘊含著詛咒，你的聲音可以影響到所有傾聽者。每天能夠使用五次，傾聽者實力越強大，咒言效果越差。”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的屠刀——往生吸收了大量靈魂力量，現在的它變得更加鋒利和強大了！”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屠戮了大量怨念，斬殺了蝴蝶，獲取殺戮經驗值獎勵！”
“經驗結算，你已成功升至14級！自由屬性點加一！”
“經驗結算，你已成功升至15級！自由屬性點加一！”
系統的提示響個不停，韓非看著變化的屬性面板，他更好奇的是惡之魂到底殺了多少人？
要知道在深層世界里殺死怨念根本獲得不了多少經驗，主要還是靠做任務才行，但惡之魂在短短一晚上殺死的怨念，竟然多到了系統專門給出提示，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