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坤,你和班長到底怎么回事!!!”
感覺,林安然的聲音好像帶著些哭腔?
“我是被逼的啊。”夏坤表示,“班長不想打草驚蛇了,她想引蛇出洞,所以才會每節課下課都來跟我講題。”
“你被逼個屁!”林安然這樣矜持的女孩子,這一次卻當著夏坤的面罵了他,“你嘴上說著被逼,跟班長討論問題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我跟你同桌了一年多,可從沒見過你臉上露出過那種笑容…”
“對不起。”
夏坤說。
“???”林安然被他這么一句道歉給弄愣了,“干嘛向我道歉?”
“感覺你好像對我很生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
“你、誤會了好嗎!”林安然匆忙解釋道,“我干嘛要生氣?我只是…反感你騙人。”
“反感也和生氣差不太遠。”
“你這不是很明白嗎…偽直男!”
夏坤愣了愣,“這跟直男沒關系吧?這兩個詞的含義就是這樣,對了,你還沒解釋你為什么要生氣啊,這跟你沒關系吧。”
“我就是…就是好奇好嗎?干嘛要為了你生氣。”林安然埋頭寫作業,“你說你這么耿直,班長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所以我說了,是被逼的,但細節不能跟你說…”
“你被逼個——”
林安然捂住嘴巴,差點又和夏坤進行了一圈循環的對話。
這次14班發生了一件大新聞,一向高傲冷艷的高嶺之花·班長姬曉軒同學,最近卻對班里最耿直的直男夏坤表現地非常熱絡,似乎有強烈追求的意思。
她有事無事總會圍在夏坤旁邊轉,給夏坤講題目;除此之外,就連排練節目的時候,她也總是和夏坤待在一塊,向來不茍言笑的她,竟然在那個呆板的夏坤面前笑得很開心,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但姬曉軒的緋聞大家是不敢亂傳的,不過不敢亂傳的原因倒不是班長的威嚴。
岳小天此時正在低著頭考慮一道復雜的物理奧賽題,坐在他前排的兩個男生正在相互戳來戳去,戲耍玩鬧。
“別吵了。”
“別吵了。”
“我叫你們別吵了,你們耳朵聾了啊!!!”
岳小天突然拎起桌上的馬克杯,朝著走廊過道用力地摔了下去,馬克杯瞬間化作無數塊碎片散裂開來,把教室里的眾人嚇了一跳,全班瞬間鴉雀無聲,被岳小天叱責的兩個男生一只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動都不敢動。
岳小天悶著頭,撞開來沒來得及讓道的同班同學,徑自跑了出去。
等到張順和胡楚才互相對視著跟上,教室才重新恢復正常秩序,開始再度嘈雜起來,受到波及的學生們各自開始拾掇座位上碎裂的馬克杯碎片。
“…”
正在給夏坤講題目的姬曉軒冷眼注視著這一切,此時此刻,夏坤還在眼巴巴地等她講解下一步的解題思路。
“最近一段時間保持警覺,有什么事最好先聯系我。”姬曉軒叮囑夏坤。
“為什么…難道我要挨揍了?”
“嗯。”姬曉軒開始有點嫌棄夏坤,難道這家伙情商真的那么低,完全聽不出自己的話外音嗎?
她是絕對不信的。
夏坤這家伙的進步會如此神速,一定有他的秘密,他只不過是一直在偽裝而已。
不過,現而今重要的問題是節目的排練,一切以此活動為最優先級。
晚上考完數學,夏坤收拾書包準備回家,被化學課代表張順給攔下來了。
“夏坤,晚上等會,我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夏坤趕緊搖頭,“你們是為了班長的事情找我吧?我和班長只是正常的同學交往關系,你們不要誤會。”
夏坤的求生欲十分旺盛,他只想好好學習,迎戰高考,絕不能當班長勢力斗爭的替死鬼。
張順本來抱著很堅決的態度過來找夏坤,準備為兄弟出頭,結果夏坤完全不遮遮掩掩地直奔話題了,他醞釀了許久的說辭全都泡湯,這讓張順感到非常不快,“別、咱們好好聊聊,有些事情一定要你明白才行。”
于是夏坤被張順半強行地押到操場。
晚上的操場有很多高三學生在繞圈散步,時不時通過怒吼大叫來宣泄壓力,但操場這邊的燈光都比較暗,比較適合談事情。夏坤遠遠看到岳小天和胡楚才在昏暗的燈光下站著聊天,見張順和自己過來也都閉了嘴。
“夏坤,我今天特意找你來,什么原因,你心里應該有個逼數吧?”岳小天今天的表情冷冰冰的,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夏坤點點頭,“我剛才已經和張順說了,我和班長的關系非常純粹,你們別誤會。”
聽了夏坤的解釋,岳小天當即愣了一陣,“你…什么意思?”
夏坤納悶道,“不是說了嗎,我對她沒什么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和曉軒表現出來的樣子,是很正常的嗎?”
“啊,不正常嗎?”
“呵…正常,”岳小天冷笑了一聲,“你怎么解釋曉軒她每天下課都去跟你說話?我看你笑得不挺開心的嗎?”
像個煞筆一樣。
“年級第一的班長愿意給我講題目,我當然開心了。”夏坤坦然。
夏坤嗜學如命這件事大家都清楚,所以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確實沒什么毛病。
胡楚才推著眼鏡,替岳小天問道,“那你有想過,她為什么只給你講題?”
“因為我答應她給你們做武術表演的加訓了,這是班長給我的補償。”
“你和她在排練的時候,也總是待在一起的理由呢?”
“班長想要了解武術表演的進展,我得跟她說明每個人的情況。”夏坤說,“班長問的很詳細,我也沒辦法,我還想記單詞呢。”
無懈可擊。
從邏輯上來講,無懈可擊,實在找不到什么盲點,完全符合二者的人設。
胡楚才開始糾結,是不是小天真的多心了?
“吶,小天。”
胡楚才同張順、岳小天三人低聲嘀咕了起來,夏坤的手摸在鑰匙串的單詞本上。
真想記幾個單詞。
張順和胡楚才都認為沒有把事情鬧大的必要,姬曉軒怎么都不可能看上夏坤這種鋼鐵直男,但岳小天卻終究還是沒抑制住心中的妒火。
終于他一把沖上前去,揪住夏坤的衣領,“夏坤,你少在這跟我們裝蒜,實話告訴你,你的筆記就是我撕的,你不必再向曉軒打小報告了。”
“你撕我筆記干什么?”
夏坤推開岳小天,緊緊攥著他的手腕。
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他突然生氣了。
喂喂…
都說這家伙嗜書如命,剛才被那么欺侮般地質詢都沒反應,反而因為這件事惹怒他了嗎?
但是,看到夏坤的憤怒,岳小天反而覺得無比暢快,“沒有為什么,我就是要撕你筆記,因為你是個不懂得看場合看氣氛的煞筆,擅自打斷我和曉軒的對話,要不是你在曉軒面前顯能耐,讓曉軒有了堅持意見的借口,她也不會那么反對我——”
岳小天正在那自顧自地發表著自己的長篇大論,夏坤突然猝不及防地朝他左臉出了一拳。
這一拳打地相當結實,能聽到骨頭的脆響。岳小天直接被打地扭過了頭,看著就非常的疼。
“你他媽干嘛呢!”
胡楚才拉住岳小天不讓他犯傻,張順則揪著夏坤的衣領,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給我跪下!現在!立刻!馬上!向我道歉!”
怒吼著的夏坤拼了命撥開張順,一把揪住岳小天的劉海——由于胡楚才幫著拉住岳小天不讓他動手,他高傲的頭顱得以被夏坤輕松壓低,膝蓋也跟著一起微微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