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陪你起早貪黑

　　“真是的。”林秋云抿著小嘴一笑：“仁哥別再說報答什么的了，我真的沒你說的那么高尚，只是單純的見你有困難了，請你吃頓飯而已。”

　　“那我也知你的情。”尚仁道：“也許對你來說是微不足道，但對我來說卻是大恩大情，在沒有回報以前，我不會離開。”

　　“你不想走，我還會攔著你啊！”林秋云吃吃笑道：“有個大廚要幫我賺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擺小攤真的很累，我怕仁哥你受不了。”

　　“沒什么受不了的。”尚仁比個健美的姿勢：“雖然我不是膀大腰圓，但也是一身腱子肉，我的力氣大著呢！”

　　“咯咯…”林秋云又笑了起來，笑止，林秋云伸出右手：“那以后就請仁哥多多指教了。”

　　“相互關照。”握住林秋云的手，尚仁面色微變。

　　十八歲的女孩，她的手應該是白嫩光滑，溫暖柔軟的，但林秋云的手，卻非常粗糙，手指手掌都長著厚厚的繭子，就像多年農耕勞作的男人的手。

　　尚仁拉過林秋云的手，細細看著。

　　林秋云見狀，下意識的抽回手，雙手交織放在小腹上：“我的手很難看，別看。”

　　尚仁嘴微微張開，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聲嘆息，道：“秋云，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過嗎？”

　　“嗯。”林秋云突然笑起來，道：“仁哥，你可別同情我，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沒有爸爸媽媽嘮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別自由，很多人肯定會羨慕我。”

　　“是嗎？”尚仁凝眉思索。

　　“…”林秋云張張嘴：仁哥不會當真了吧？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尚仁望著林秋云，道：“但我總覺得一個女孩太辛苦了，不管你怎么認為，但以后有我陪著你。”

　　“仁哥，你這么說，我會不好意思的。”林秋云干笑兩聲：“我都十八歲了，是個大姑娘呢！你這么說，難道是想當我男朋友？以后做我老公？”

　　“老公？”尚仁皺皺眉，道：“雖然想不起來了，但總覺得以前有人這么叫過我。”

　　林秋云面色一僵，‘啊哈哈’一笑：“仁哥長的一表人才，又有大廚的手藝，肯定有女朋友啦！”

　　“也許吧！”尚仁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那我就不能做你老公了。”

　　“我也沒讓你做我老公呀！”林秋云小嘴一撅：“是仁哥想多了。”

　　“嗯。”尚仁點點頭，道：“那我做你哥哥吧！”

　　“哥…哥哥？”林秋云睜圓了眼睛。

　　“嗯。”尚仁點點頭：“雖然我不記得自己多大，但從外表看，我應該比你大一些，做你的哥哥應該富富有余，你覺得呢？”

　　“哥哥啊…”林秋云揪著衣服，片刻后，點點頭：“好！我就認你這個哥哥。”

　　尚仁暢然一笑：“好，就這么定了！秋云，以后哥哥會照顧你的。”

　　“是我照顧仁哥吧！”林秋云吃吃一笑：“仁哥現在可還是失憶狀態呢！”

　　“應該沒什么關系吧！”尚仁皺皺眉，道：“雖然我忘了以前的事，但生活常識還在，我想我能照顧你。”

　　“你非要照顧我，我也不反對。”林秋云小嘴一嘟，旋即一笑：“仁哥，既然你是我哥哥，那以后就不要去醫院蹭床了，以后就住在這吧！”

　　“哦？”尚仁想了想，點點頭：“也好，但是北屋只有兩個大房間，雖然你是我妹妹，卻也男女有別，這屋子的格局要改一改才行。”

　　北屋的兩間屋子，東邊這間被布置成了臥室，西邊那間則成了客廳，而通往院子的門就在西屋，雖然兩間屋子中間有道門隔著，但進出的總歸不太方便。

　　“怎么改呀？”林秋云問道。

　　“簡單。”尚仁微微一笑，道：“兩間屋的門剛好在中間部位，東屋是你的房間，就不用動了，西屋以門為線，找人弄個簡易門給隔開，單獨放上一張床，算是我睡覺的地方，這樣就算你半夜起來上廁所路過西屋，也不用擔心被我看到。”

　　“這樣啊…”林秋云想了想，點點頭：“也行，但今天下雨，要找人也來不及了，今天仁哥就先將就睡在西屋吧！不過仁哥個子太高了，西屋的床有點小。”

　　西屋北面放著一張單人床，長度剛好兩米，但是以尚仁的身高，枕著枕頭，雙腳勢必會探到床外，完全伸展不開，睡過短床的人都知道，這會很累的。

　　“有的睡就行。”尚仁呵呵笑道：“醫院的病床也不大。”

　　“那不行。”林秋云道：“仁哥，你今天先湊合一晚，等雨停了，咱們就去買張大床，我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哥哥。”

　　“呵呵…”尚仁摸摸林秋云的頭：“謝謝你。”

　　林秋云臉蛋一紅：“應該的。”

　　摸摸滾燙的臉，林秋云想到了什么，連忙道：“哥哥，你只有這一身衣服吧？”

　　“嗯。”尚仁知道林秋云是想給自己買衣服，看著自己這一身，有些尷尬的道：“先買兩件便宜點的衣服吧！等以后賺了錢再換好的。”

　　“好。”林秋云咯咯一笑，道：“趁著現在雨停了，咱們去商場買兩件衣服去，還有鞋，唉！突然覺得有個哥哥怎么好處沒看到，自己就先破財了呢？”

　　“咳，秋云你是大智慧，明白什么叫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尚仁很尷尬。

　　“咯咯，我也這么覺得。”林秋云攏攏額前的頭發，馬尾辮一甩，道：“仁哥，咱們走吧！”

　　林秋云有兩件交通工具，第一件：電動車；第二件：電三輪。

電動車是平常外出的工具，電三輪則是外出采購的工具，此時屬于平常外出，林秋月讓尚仁騎　　電動車帶著自己，朝最近的商廈而去。

　　不到十分鐘，車停在商廈門前，林秋云在存車的時候，尚仁抬頭看看天，對林秋云道：“秋云，爭取四十分鐘內買完，要不然回去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哦？”雖然上午尚仁已經成功預測了一次天氣，但林秋云更愿意相信尚仁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但看到尚仁認真的樣子，點點頭：“好吧！就四十分鐘。”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差一點不到十一點。

　　兩人肩并肩走進商廈，在林秋云的帶領下，來到三樓服裝專區，雖然林秋云錢不多，但這幾年也攢了幾萬塊錢，給尚仁買兩套衣服還是沒問題的，雖然尚仁身高有兩米，卻也不是要命那樣買衣服需要定制的情況，一般大號的衣服都能滿足尚仁的需求。

　　因為四十分鐘有限，林秋云也只能讓尚仁大概的試一下衣服大小，差不多就沒再挑揀，用了半個多小時，林秋云為尚仁挑選了一身休閑裝和一身運動裝，內衣內褲等等也都買了兩身，最后還挑了一雙皮鞋和一雙運動鞋，都是45號的。

　　原本林秋云還想給尚仁買一身西裝，但這里的西裝價格都在千元以上，尚仁不想讓林秋云再破費，而且時間也不夠了，林秋云只能無奈放棄。

　　大包小包的離開商廈，騎車回到家，剛把車放好，天空就飄起了細雨，隨后嘩啦啦下了起來。

　　林秋云睜圓了眼睛，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十一點四十八。

　　進商廈的時候差一點不到十一點，四十分鐘買衣服，回家八分鐘，把車停好，進屋，下雨。

　　“爭取四十分鐘內買完，要不然回去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尚仁的話在腦海中響起，林秋云扭頭看著把大包小包放在沙發上的尚仁，大叫一聲：“仁哥！你太神了吧！難道你會夜觀天象嗎？”

　　“哈？那是什么？”尚仁一臉納悶。

　　“你就別瞞著我了。”林秋云上去一把握住上官能人的手，用力搖晃：“仁哥，你早上說半個小時會下雨，果然半個小時后就下雨了，之前又說四十分鐘內買完衣服，不然會變成落湯雞，時間完全吻合，仁哥，你預測的也太準了吧！簡直比天氣預報還準。”

　　“呃…呵呵，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種觀測天氣的方法。”尚仁笑道。

　　“仁哥，能不能把這種方法教給我啊？我要是有這種本事，以后就不用出著攤兒的時候被淋成落湯雞了！”林秋云興奮地說道。

　　“這個嘛…”尚仁皺眉想了想，道：“我只是知道天氣會在什么時候變化，但具體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抱歉，沒辦法教你。”

　　“這樣啊…”林秋云頓時失望萬分，但很快調整好情緒，笑道：“算了，反正有仁哥在，我會不會都無所謂。”

　　尚仁微微一笑，摸摸林秋云的頭，道：“這場雨會下一天，大概晚上九點多才會停，唔…六點出頭會停半個小時。”

　　“不會吧！”林秋云震驚道：“仁哥，你真是神了，居然連中間停半個小時都知道。”

　　“呵呵，還好。”

　　看著一臉淡然的尚仁，林秋云突然有種感覺，感覺自己這個哥哥肯定不是普通人。

　　“難道真是落難貴公子？”這個念頭在林秋云心里扎了根，怎么都抹消不掉。

　　剛剛認定的兄妹，彼此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嘻嘻哈哈間，時間已是傍晚，在六點十分，雨真的停了，然后在六點四十，雨再次下了起來。

　　林秋云徹底服了：“仁哥，你真是太神了。”

　　尚仁呵呵一笑：“只是預測天氣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還沒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天朝的氣象局有你這水平，去年發大水的時候就不會有那么多人遇難了。”林秋云認真的說道。

　　尚仁擺擺手：“我也只能看到當地的天氣，太遠的地方也看不明白，那種天災是阻止不了的，除非天災發生在我在的地方。”

　　“那也很厲害了。”林秋云心跳的有些快，臉有些紅：“哎呀！沒想到我哥哥居然這么厲害，仁哥，也許你以前不止是一個廚師，還有可能是氣象觀測大師。”

　　“我倒覺得自己更像個風水大師。”尚仁笑了笑，盯著林秋云的臉，道：“秋云，我見你印堂發光，近期定是好運連連，也許你可以考慮明天去買張彩票，有很大機會中頭獎。”

　　“哈哈哈…”林秋云笑的前仰后合：“既然仁哥都這么說了，那我明天就去買張彩票，哈哈，要是能中五百萬，我們就不用起早天黑的擺攤了，直接就能買下一個門面，開個飯店。”

　　“逗你玩呢！”尚仁擺擺手：“剛才都是亂說的，你沒有橫財的命，中不了獎的。”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橫財的命？”林秋云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嘟著小嘴：“哼！不讓我買，我偏要買，等我中了五百萬，一毛錢也不給你。”

　　“我就怕你白白損失兩塊錢。”尚仁呵呵一笑，道：“你還是和哥哥我一起起早貪黑的賺錢吧！”

　　“唉！”林秋云輕嘆一聲，敲敲自己的腦袋：“我就知道自己是個窮命。”

　　“不會一直窮的。”輕輕握住林秋云粗糙的手，尚仁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富裕的日子，不讓你起早貪黑的受累。”

　　尚仁的大手很暖，直接暖到了林秋云的心里頭。

　　把上午剩下的飯菜熱一下，全當晚飯吃掉，兩人坐在東屋的床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商量起以后炒菜攤的規劃。

“仁哥，雖然你對我很好，但親兄弟明算賬，以后賺了錢，你占七成，我占三成　　。”林秋云拿著一只碳素筆在一個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認真的說道。

　　尚仁摸著下巴略作思索，點點頭：“好。”

　　林秋云松了口氣：“那…”

　　“等等，我還有句話沒說。”尚仁打斷了林秋云的話，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哥哥我連身份證都沒有，沒有身份證就沒法在銀行開戶，所以以后賺的錢，你先幫哥哥攢著，等以后哥哥需要用錢了再找你要。”

　　“這…”

　　“別這那了，就這么定了。”尚仁直接拍板，斷絕了林秋云其它念頭。

　　林秋云抿抿嘴：“好吧！”

　　“這就對了。”

　　“不過…”林秋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會盡快幫仁哥辦好身份證的，半個月內肯定能拿到。”

　　“呃…”尚仁苦笑道：“不用著急，反正擺小攤也不用查證。”

　　“但以后開飯店肯定要用。”林秋云認真的說道。

　　“…”尚仁輕嘆一聲：“好吧！都依你。”

　　“嘿嘿…”

　　林秋云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片刻后問道：“仁哥，咱們還要給每道菜定個價，我擺攤的路口也有炒菜的，現在最便宜的一道菜也要十塊錢，中檔的要十五起價，肉多的要二十往上，成本價和賣價得有一倍的差距，你覺得咱們該怎么定價？”

　　“這個嘛…”尚仁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雖然咱們是擺小攤的，但我的手藝你也嘗過了，肯定是比普通飯店要好吃的多…”

　　“好吃太多了。”

　　“呵呵…”尚仁笑了笑：“那咱們就走精品路線，選材都交給我負責，然后咱們的成本和利潤以一半一半計算，反正咱們擺攤也不用水電和房租那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利潤要比飯店高的多，而且價格應該不會很貴，普通人都吃得起，只要他們吃過一次，我肯定他們會成為回頭客，多花個三塊五塊，卻能吃到健康和美味，現在一百塊都買不到什么了，又何況三五塊呢！你覺得呢？”

　　林秋云皺皺眉，在本上寫寫畫畫，道：“仁哥，咱們到底是擺小攤的，真要是想吃好的人大部分都會去飯店的，最后來咱們小攤炒菜的人大部分都是沒什么錢的，走精品路線…合適嗎？”

　　尚仁搖搖頭：“什么是有錢人？什么是沒錢人？再有錢也不可能天天吃館子吧！而再沒錢的人，吃一頓飯的錢總會有吧！咱們只是炒菜而已，最多幾十塊錢的東西，任何一個上班的人都吃得起，這幾天我在博城轉了好幾圈，發現博城的人對吃有很大偏好，只要好吃，哪怕貴一點也有很多人趨之若鶩，我們雖然只是個炒菜攤，但只要把好吃的名聲賣出去，哪怕比別的炒菜攤貴一點也沒人會說什么，畢竟咱們選材好，做的也好吃，你覺得呢？”

　　林秋云若有所思，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點點頭：“那仁哥，咱們列個菜單出來吧！然后明天去菜市場轉轉，看看現在的成本價，回頭再把菜價定下來。”

　　“行。”尚仁點點頭：“還有出攤用的工具，我覺得除了目前的手推車，還得弄點別的東西。”

　　“什么東西？”

　　“三輪車。”尚仁道：“三輪上放個包鐵皮的木板，在上面擺上炒菜用的各種材料，還要多裝點自來水，刷鍋的用水量可是很大的，小攤的刷鍋水總是反復的用，特別臟，看著就沒胃口，咱們可不能做那種自砸招牌的事。”

　　“嗯。”林秋云點點頭，把這些都寫在本子上，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暫時就這么多吧！”尚仁想了想，覺得暫時沒什么補充的，道：“以后需要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