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奧萊疑惑道。
“沒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阿蕾希雅道。
“什么事情?”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阿蕾希雅搖了搖頭,之后她又扭頭看向張恒,忽然扯下了自己手上那串魚骨項鏈,拿著它走向了張恒。
“她說她很感激你救了她和她同伴的性命,想要把這串手鏈送給你。”松佳幫張恒翻譯了阿蕾希雅的話,“你拿著這串手鏈去她的部落將會成為那里最尊貴的賓客,有朝一日當她成為薩滿,所有因紐特人都會是你的朋友,另外,從今往后你在大海上航行都會受到哈姆肯的庇護,當然,得要它在附近才行。”
“哈姆肯是誰?”
“呃,就是你手鏈上刻著的那頭深海巨獸,它是一頭藍鯨,年齡已經超過一百歲了,體型非常巨大,大部分藍鯨都喜歡在南極附近待著,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孤身一人跑到北極來,它也是阿蕾希雅的守護靈。”
張恒聞言也沒有推脫,收下了那串手鏈。
而阿蕾希雅猶豫了下又指了指沙發上看起來一臉驚恐的薩楚斯問道,“你們打算怎么處置他,如果可以的話能把他交給我嗎?”
“你想要帶走他?”松佳的神色顯得有些意外,“他的精神看起來真的出了一些狀況,已經問不出什么來了,而且他還殺了貝克醫生,我們或許應該把他交給警察來處理。”
不過當她把這個建議告訴張恒的時候后者卻搖了搖頭,“我們不能把他交給警察,至少現在不行,因為我們沒法解釋今晚發生的事情,尤其下面還有那么多具尸體。”
阿蕾希雅這時候卻是又開口道,“我的老師庫娜是我們部落的現任薩滿,也是最近兩百年來因紐特人最強大的薩滿,可以通靈和解夢,而且是遠近聞名的智者,之前這家伙提到了很多次困擾他的噩夢,雖然他現在似乎沒法再和人交流,但是我的老師也許不需要他開口,可以直接從他的夢境入手,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圣物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不止能分辨出外人對我們的部落是否懷有惡意,而且可以幫助年輕的薩滿們和天地間的精靈溝通,沒有它,之后我們很可能會陷入到后繼無人的困境中,尤其現在薩滿們的力量越來越弱,就更是離不開它了。”
張恒想了想道,“可以,不過我只能給你們最多三天的時間,三天后不管你們有沒有得到想要的情報,我都會帶走他。”
“你還要帶走他?”阿蕾希雅有些驚訝,“可是你之前不是把問題都問完了嗎,等等,難道說你想要他帶你去找那座冰下城市?你也聽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了吧,雖然我不能肯定那故事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那些不屬于地球上的怪物是否真的存在,但是那座冰下城市里的確是有著一個極其強大的邪惡存在的,我們的部落這些年就一直在和它抗爭,我也想趁著這次的機會能對那東西再多了解一些。”
“三天后我會帶走他的。”
張恒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場,他這次來格陵蘭本來就是為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世,而現在通過薩楚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來自于那座詭異神秘的冰下城市,被他的養父母和薩楚斯帶出了那里,他的身體里流淌著那只怪物的血液,而這或許也是他為什么會擁有奇異的控水能力,以及陷入奇怪夢境的原因。
但是張恒依舊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究竟是誰,只有一歲多的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座冰下城市里,那只怪物想要對他做什么,泰姆先生,也就是時間之神柯羅諾斯又為什么組織人手,不遠萬里的跑到這里來尋找他,而在那之后他的養父母又和柯羅諾斯達成了什么協議,居然將他帶回了國去,當做自己的孩子一直撫養到現在…
張恒希望那座冰下城市可以回答他這些問題,或者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問題,另外,泰姆先生提到的容器一詞也讓張恒產生了許多聯想,不過今晚,他并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他對奧萊和阿蕾希雅道,“樓下的尸體麻煩你們處理一下,我還要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暫時不想被警察盯上。”
“好的。”阿蕾希雅點頭道,“這點事情我們還是能做的,就交給我們吧。”
“看好這家伙,不要讓他跑掉。”張恒又指了指沙發上的薩楚斯叮囑道,之后扭頭對松佳道,“這附近有什么酒吧嗎,我想去喝上一杯。”
“現…現在嗎?”松佳愣了愣,她見張恒將打掃現場的事情分給兩個因紐特人,還以為他接下里還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沒想到對方只是想要找地方喝上一杯。
“對的,是現在沒錯,之后我們也可以再談談你的雇傭薪水的問題,你說的對,考慮到這次的危險性,我應該付你更多的錢。”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松佳聽到這句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好像她之前說不再給張恒當翻譯是因為錢的問題一樣。
“這是你應得的。”
“可我還沒決定要不要繼續做你的翻譯和向導。”
張恒點了點頭,“我了解你的顧慮,不過剩下的事情還是等喝完酒后再談吧。”
“好,我知道這附近就有一家不錯的酒吧,正好今天我也經歷了不少事情,也想要喝上一杯。”。
“嗯,走吧。”張恒站起身來,已經拿上衣服向著樓下走去。
他的心情實際上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么平靜,即便他在這次格陵蘭之行前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然而當真相揭曉的那一刻,當他意識到自己并不是自己父母親生的孩子后,居然久違的又感受到了一絲情感波動,只是這份情感波動很復雜,張恒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