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只覺得貝克講的這個故事也太扯淡了,他根本就不想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所以才用這么荒誕的故事來敷衍我,我覺得他一定是已經被泰姆先生給收買了,這讓我有些慌張,因為整個團隊里我竟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想要轉身直接去找泰姆先生辭行,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接受這個活,但是我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因為那些退役士兵的手里可都有槍,我不想和他們發生沖突,尤其我們現在又在荒郊野地,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所以在找到機會前,我也只能繼續老實做我的向導。
“發生了那晚的事情后科學家那邊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探險隊明明損失了兩名隊員,但是泰姆先生卻反而愈發興致高昂了,而最讓我感到意外的還是那些退役士兵,明明失去了兩個同伴但是他們居然一點也不擔心,而且臉上也沒有什么悲傷的神色,冷靜的有些可怕,另外這些天因為我一直在留意他們,還被我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小秘密。
“那就是這伙退役士兵在用餐前也會進行一個小儀式,類似餐前禱告的環節,但是并不是基督教的那種,而且他們做的很隱蔽,盡量背著其他人,也就是說他們和可能都是來自某個秘密教派,這讓我的心中也有些不太好受。
“我父親雖然是因紐特人,但是我其實更傾向于無神論,不過平時的時候我對這些神秘的東西也不是很抵觸,反而不時會感到好奇,但不是現在,不是在這片沒有人煙的冰原上,和一伙鬼鬼祟祟異教徒待在一起,聽起來就不想什么好事兒。
“雖然我并不相信醫生告訴我的那個故事,但是不得不承認,之后幾天它一直都縈繞在我的腦海里,甚至讓我睡覺都不踏實,我又去找了泰姆先生,希望能他那里要把武器防身,但是他卻安慰我說不用擔心,隊里有那些退役士兵在保護我們,我沒辦法,只好帶了把冰鎬在身邊,算是聊勝于無。
“我們在第七天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點附近,雖然我除了起伏的冰川山脈外什么也沒看到,但是泰姆先生用一種異常堅定的口吻告訴我們就是這里了,那座足以為發現者帶來極大名望,甚至改寫人類歷史的古代遺跡就在這里了,不過它被藏在了什么地方,需要我們一點點仔細尋找。
“我履行著自己身為向導的職責,為探險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扎營點,以此為中心,開始小心的搜索起四周來,我祈禱這次行動一無所獲,最好是在食物和補給快耗盡前,兩手空空的離開,這樣就不會再遇到什么麻煩了。
“但是我發現自己可能低估了泰姆先生找到遺跡的決心,三天后我們更換營地,泰姆先生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再次重申了我們在做事情的重要意義,并且表示不找到遺跡就不會離開這里,如果補給物資耗盡,他會用衛星電話聯系另外一只小隊給我們運送,他的話也讓包括我在內不少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我甚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偷了衛星電話報警了,但是格陵蘭的警力并不充裕,再加上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非常偏僻,能派出來的人手很可能還不是這些退役士兵的對手。而醫生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也警告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之后我們繼續搜尋那處遺跡,我帶領了一隊人向營地北方出發,地質學家帶了一隊人往南走,他們還在研究沿途的巖層,因為按照泰姆先生的說法那座遺跡的歷史非常悠久,已經超越了人類歷史,而氣象學家則負責觀測每天的天氣,提醒我們什么時候有暴風雪該返回營地,什么時候可以繼續工作,另外,泰姆先生還有那對兒來自中國的神學家夫婦也各帶了一隊人。”
“第十二天的時候,地質學家的那支小隊有了新的發現,他們又找到了一些之前找到的奇怪化石,而且這一次數量更多,泰姆先生很高興,晚上的時候還開了瓶香檳慶祝,不過這一次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允許任何人將那些化石再帶回營地,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吃完飯躺下沒多久,詭異的暴風雪就又來了。
“而在此之前,氣象專家才剛宣布未來兩天都會是大晴天,可以繼續探索,因為這一次暴雪來的實在太突然,我甚至來不及把那些格陵蘭犬給趕進帳篷里,結果很快就又聽到了槍響,跟我一起住的那兩個退役士兵像上次一樣一起默契的沖了出去,而我則緊張的抓著冰鎬,和醫生一起待在帳篷里。
“我們打開了露營燈,希望光亮能帶給我們一絲安全感,可之后我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腦袋,因為開燈后我們就在一面帳篷上看到了一個影子,而那影子跟之前醫生瞎編的那個故事里一模一樣,看起來說不出的扭曲怪異,我跟醫生都被嚇壞了,只覺得下一秒那東西就會沖進帳篷里,殺掉我們,而更糟糕的是那些退役士兵這會兒也已經跑出去加入戰斗了,這也就意味著帳篷里沒有人能保護我們。。
“那絕對是我人生中最恐怖的半分鐘,但是之后那東西并沒有沖進來,盡管它已經將臉貼在了帳篷上(如果那部分能被稱作臉的話),狗群的狂吠似乎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向著那邊走去了,等到暴風雪平息,我探頭出門,發現狗圈那邊的格陵蘭犬已經一頭不剩,都被殺光了,除此之外還有三個退役士兵戰死,一個重傷,我看到了剩下的人將他們的尸體抬在一邊,之后開始挖坑,就和我上次見到的景象一樣。
“但我沒想到的是泰姆先生可以這么無恥,他依舊堅持把這一切都歸咎到饑餓的北極熊身上去,并且沒有一點要取消探險的意思,哪怕現在能戰斗的退役士兵,只剩下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