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車站里出現一頭大象更荒謬的事情大概也只有車站里出現一只抹香鯨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馬陸沒法相信這種生活在海洋中的深海巨獸會擱淺在一座廢棄的地下鐵車站里,而且眼前的這頭抹香鯨這居然還是活的,只是大概因為離開了海洋顯得有些萎靡,躺在地上也沒有什么力氣再掙扎。
馬陸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聲轟隆聲,還有那場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地震,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什么地震,而是有什么東西把這頭巨大的抹香鯨丟在了這里,它那超過六十噸重的身體砸在地上,讓整個車站都為之一顫。
這頭抹香鯨的體型和重量已經遠遠超過任何一種已經的陸地生物了,馬陸不敢去想那個把它拖來的東西又該有多大。
張恒也注意到了那頭抹香鯨,不過他這會兒暫時沒空管這件事,因為雖然三人跑上了二樓,可并沒有就此脫離危險,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和蛇潮拉開距離。
張恒環視了一圈二樓,他的左右手邊各有兩條相距很近的通道,應該分別對應著地鐵站的四個出入口,不過不同方向上的通道卻有相當一段距離,張恒之前已經選錯過一次,因此這一次沒有著急,靜下心來仔細思索了片刻。
他最終選擇了右手邊的兩條通道,因為那個方向也是之前把這頭抹香鯨拋在二樓的那東西離開的方向,張恒聽到那巨大的拖曳聲就是去向這里的,雖說那東西很可能比這些蛇潮還危險的多,但是至少證明這條路是能走得通的。
結果就在三人快要跑到那里的時候,卻看到讓人絕望的一幕,只見又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從那兩條通道里涌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馬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身后那片蛇潮他們還不知道該怎么對付,沒想到就又來了一波新的敵人,而且此刻三人正被這兩波蛇潮給夾在了中間,既沒法前進也沒法后退。
馬陸從來沒有身處在這么絕望的境地中,目光所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蛇,幾乎要將整座車站淹沒一樣,馬陸實在想象不出這樣的情況下三人要怎么做才能活下來。
就在他準備放棄抵抗,聽天由命的時候卻聽張恒沖他道,“愣著干嘛,這邊。”
馬陸看到張恒跑到了一根立柱前,放下了背上的樊美男,隨后又打開了旅行袋,于是馬陸也趕忙跑了過去,他原本指望張恒的旅行袋里有什么大殺器,結果卻只看到張恒從里面倒出了一堆樂高零件。
馬陸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都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了他沒想到張恒居然還有心情玩什么樂高積木,尤其這時候他已經看到幾條蛇快沖到他們面前了。
然而張恒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在全神貫注的拼著手上的積木,直到那幾條蛇游動到馬陸身前不到半米的距離時張恒才又拔出了藏鞘,只用了一刀,將讓那幾條蛇身首異處。
但是馬陸卻樂觀不起來,因為相比起面前那片黑壓壓的蛇潮,張恒解決掉的那幾只只是杯水車薪,而且張恒現在是單手持刀,一邊解決已經沖上來的蛇,另一只手依舊在快速的拼著積木。
馬陸實在不知道那些積木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吸引力,讓張恒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由于面前的蛇越來越多,張恒一把刀已經很難完全守得過來,樊美男和馬陸也不得不加入到了戰斗中,不過他們手中沒有什么武器,只能用鞋子盡量將爬過來的蛇給踢到一邊去,好在張恒挑的地方好,三人背靠石柱,基本上只用應付三面的敵人,不用再防著后背。
不過眼下的情況也只是暫時的,隨著不遠處那兩條通道里越來越多的蛇爬出,很快三人的身邊就越來越難看到空地了。
“幫我爭取兩分鐘吧。”張恒沒有抬頭,沖樊美男道。
“嗯。”樊美男也沒廢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兒巧克力,雖然她的特殊能力已經消失了,但是身上還有幾件游戲道具,這塊兒巧克力就是其中之一,眼下正好能派上用場,之前她趴在張恒后背上的時候就一直捏著它,不過那時候張恒跟她說暫時不需要幫忙,于是她又放回了口袋里。
現在樊美男掰下一格指甲蓋大小的巧克力,扔到蛇群中,隨后就見所有的蛇都瘋狂了起來,完全忘記了三人,全都一窩蜂的沖向了巧克力所在的地方,就連已經快要爬到三人腳邊的蛇這時候都在忙著匆忙掉頭,想要去搶食那塊兒巧克,可惜它們卻是已經晚了一步。
那塊兒巧克力剛一落地就被一只玉米蛇給吞了下去,但是它還沒來得及細品其中的滋味,身邊另一條差一點吃到巧克力的竹葉青已經咬在它的身上,不過因為有鱗片保護,竹葉青這一口卻是沒能咬到玉米蛇的肉,但是它這賭氣一樣的舉動卻像是按下了什么開關。
隨后那只玉米蛇身邊的同伴就像是恍然驚醒了一樣,爭先恐后的沖它咬了下去…沒過多久那只玉米蛇就被分食干凈了,連骨頭都沒剩下,而蛇群也重新恢復了冷靜,之前去搶食的蛇再次掉轉頭,向著三人爬來。
于是樊美男故技重施,又掰下了一格巧克力拋了過去,引得蛇群再次爭相搶食,好消息是樊美男每扔出一次巧克力大概都能為三人換來大概二十秒的安全期,但壞消息是她手中的巧克力的體積也在不斷變小。
直到她丟出最后一塊兒巧克力,蛇群再次經歷了從暴躁到平靜,樊美男還想再扔巧克力,但是卻發現錫紙里已經只剩下一些殘渣了。
樊美男將那些剩下的殘渣連帶著那張錫紙用力扔向了遠方,不過大概是因為這一次巧克力的量沒有那么多,蛇群的著魔程度也沒有那么大,那團錫紙被一只蛇吞下去后,它旁邊的蛇也沒再攻擊它,而是從四面八方再次圍向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