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只有短短一瞥,但是以張恒的觀察能力還是記下了一些信息點,尤其在老訓練師提醒后,張恒也回想起了更多的細節。
“她…好像是光著腳的,手上有一把匕首,匕首的手柄雕刻著一個鷹頭,另外她的腰間還掛著一串用藤條穿起來的鑰匙。”
“鑰匙有幾把?”老訓練師繼續問道。
“我沒數,三把…不,是應該是四把吧,”張恒頓了頓,“除了和外面的熱水浴池相連的走廊,這里還有其他地方能出去嗎?”
“我經常來這里泡澡,據我所知這里并沒有能第二條能出去的路。”老訓練師答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她就這么憑空消失了嗎?”
老訓練師這一次卻沒有回答張恒的問題,而是吐出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名字,“克勒伊思。”
“這是誰?”
“你遇到的那個黑袍女人,”老訓練師道,“根據你的描述應該是克勒伊思本人了,她是謀殺與刺客之神,司掌萬物之間的微妙平衡,游走于混亂與秩序之間,你的運氣不錯,克勒伊思很少在人前現身,因此這世間也沒幾個人能夠看到她,至于她的面貌,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妙,因為見過她的長相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為什么我沒有聽說過她的神名?”張恒皺眉。
為了確認唐裝老人的身份他之前惡補過一些神話知識,對于古羅馬人的信仰還算有所了解,羅馬這邊對于神名的崇拜比較雜,古羅馬諸神很多來自希臘神話,另外隨著帝國版圖的不斷擴張,也有亂七八糟其他信仰流入,比如猶太人的基督教,還有埃及的一些古老宗教,甚至蠻族的先靈都有人在信,但是這其中并沒有克勒伊思這個名字。
“就像我所說,能見到她的人并不多。”老訓練師說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恒一眼。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張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既沒有露出敬畏也沒有露出懷疑之色,反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我想起來了,這并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嗯?”
考慮到一直以來的游戲背景,每個副本背后基本都會隱藏著某位神明,張恒的確曾短暫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這個副本中的神明,直到他回憶起自己曾在哪里見過對方。
“我是在盛葡萄酒的長頸酒瓶上看到她的,就在我剛取得正式角斗士資格慶祝的時候,”張恒道,“有意思,公元二世紀就已經有人在玩兒心理暗示這樣的小把戲了嗎?”
類似的手段張恒也玩過一次,是在泄密者副本里,他利用心理暗示的手段在蕾雅的腦袋里不知不覺植入了去滑雪場的念頭,他倒是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也有人把這種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對方的做法無疑更加隱蔽和高級。
“根本就沒有什么克勒伊思對嗎,我在門外瞥到的那個身影是你,從你出汗的狀態來看,你應該也剛進入這間房間沒多久,我早該想到的,既然這間屋子只有一個出口,那排除掉不相干的人,剩下唯一一個人就是答案…但是簡單的心理暗示是不可能讓我產生幻覺的,肯定還有其他的輔助手段。”
張恒又低著頭想了想,“葡萄酒,你或者你的人在我的那瓶葡萄酒里動了手腳對不對?”
張恒回憶起當時那個捧著雙耳高頸瓶的女奴,后者是徑直走向他的,當時只有他和瓦羅站在那里,瓦羅本來也想喝,但是很快另外一個女奴又帶著新的一瓶酒走到了他的面前,于是最終只有張恒一個人喝了那只瓶子里的酒。
當時他就覺得酒的味道略有點奇怪,似乎混雜了某種草藥,不過張恒也是第一次喝公元二世紀的葡萄酒,因此當時并沒有多想,但是聯想到之后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張恒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波斯老訓練師安靜的聽張恒做完了所有分析,之后才開口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我們?哦,所以你果然有同伙了。”張恒揚了揚眉毛。
“我更喜歡稱呼他們為同伴,”波斯老訓練師道,“另外,我看了你的最終考核,我認為你在對戰中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對嗎?你甚至騙過了加比,他當年可是發掘了西斯納特斯,力排眾議把西斯納特斯培養成了維克多競技場的王牌,但是他在你的身上卻看走眼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種事情既沒人證也沒物證,張恒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別擔心,我是不會向加比告密的。”波斯老訓練師道,“你不需要對我們抱有這么大的戒心,我們對你沒有敵意。”
“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手段可不像是沒有敵意的樣子,”張恒道,“為了讓我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你們也算下了功夫,還編了個什么謀殺與刺客之神出來。”
“我沒有欺騙你。”波斯老訓練師眨了眨眼睛,“至少在克勒伊思的事情上沒有,她的確是我們所崇拜的神祇。”
“可你說她是謀殺與刺客之神。”
“所以我們就是殺手和刺客。”波斯老訓練師道,“我來自于一個古老又神秘的組織,我們的歷史比羅馬還要長,足有上千年,不過在此期間我們一直行事低調,在這方面我想我們還是有一些共同語言的…如果你想問我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原因很簡單,我和加比有點交情,他邀請我來為他培養角斗士,但實際上大部分時間我只要負責哈比圖斯一個人的訓練就行。”
“哈比圖斯的腳步是你教給他的?”
“大部分,但是他在此基礎上也進行了一些自己的改進,以適應角斗士表演的需要。”
“那我建議你繼續培養他,因為我聽說他似乎還想做維克多競技場的王牌,”張恒委婉道,“你應該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