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木頭只是一個開始,之后眾人又進行了沖刺訓練,舉重訓練,移動訓練,還有一些一對一的基礎練習,直到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每個人都累虛脫了,加比終于宣布第一天的訓練告一段落。
有已經到達極限的預備角斗士聞言身子晃了晃,就直接一頭栽倒在地,連一個小手指都不想再動彈,這其中就有瓦羅,而當瓦羅看向張恒,發現后者雖然也是一身大汗,熱氣騰騰,但是呼吸卻是依舊很平穩。
汗水順著他胸膛流下,在夕陽的余暉下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鍍層,張恒的肌肉看起來有些特別,他的體型并不像那些大塊兒頭一樣壯碩,這也是絕大多數第一眼看到他很容易忽視他的原因,但是在那衣服下的每一塊兒肌肉都很勻稱,拼湊在一起就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
他向瓦羅伸出一只手,“你最好快點起來,不然就要餓肚子了,不要指望那些家伙會好心給我們留下食物。”
瓦羅向四周望了望,這才發現訓練場上的人都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那些累到完全不想動的也被同伴給架走了。
“謝謝。”瓦羅又深吸一口氣,抓住張恒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好消息是…順利的話我明天就不用再參加這該死的訓練了,對了,你之前說我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遭遇是什么意思?”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不如你先回答一個我的問題,”張恒道,“你那個奴隸販子朋友,他會做虧本買賣嗎?”
“當然不,鷹嘴豆可是公認的聰明人,而且門路很多,即便不是最精明的奴隸販子也相差不遠。”瓦羅道。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一般的角斗士奴隸的價格也就是兩千塞斯特斯,而你賣給鷹嘴豆的價格是兩千五百塞斯特斯,因為你有經商的才能,之后鷹嘴豆又把你賣給角斗士學校…”
“沒錯,你想說什么?”
“所以,有兩種可能,要么鷹嘴豆沒有虧本,把你按照高于兩千五百塞斯特斯的價格賣給了角斗士學校,但是這樣一來學校應該很清楚你的價值在哪里,從一開始就不會把你送到這里來,要么…”
張恒頓了頓,“他把你以正常甚至更低的價格賣到這里,而如你所言他又是不會虧本的,所以一定還有什么人在背后幫他買單,而這就意味著,我的羅馬朋友,你被賣到這里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更糟糕的是,對方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肯定不會忘了你可以通過你的商業才能離開這里,因此有理由相信,對方對此也早有準備。最后,從之前馬克魯斯對你的態度來看,我覺得他很可能也是知情人之一。”
瓦羅被張恒這一番分析說的頭昏腦漲,他下意識的張嘴想要反駁對方,然而又不知道該從哪里反駁起。
最后只是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在這之前你甚至沒有來過羅馬,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去猜測那些你不了解的事情,我只要吃完在這里的最后一頓飯,再好好睡上一覺,第二天早上一睜開眼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且永遠不會再回來,所以不要再跟我一遍一遍的說什么陰謀詭計,這個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黑暗,我們應該心懷善意…”
“你說的有道理。”張恒揚了揚眉毛。
“什么?”瓦羅沒聽清張恒的話。
“我們應該心懷善意…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你…是在嘲笑我嗎?”瓦羅有些懷疑。
“沒有,我非常敬佩那些愿意以善意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的人,而且,我的羅馬朋友,如果我們再不去吃飯的話,恐怕連湯都喝不到了。”張恒有些無奈道。
“哦哦哦,那就趕緊走吧,別擔心,我之前的承諾也依舊有效,等我恢復了自由,我會想辦法把你也從這里撈出去的。”
“謝謝,但是就目前而言,我想先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
一周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預備角斗士的生活非常簡單,每天只有三件事情,那就是訓練,訓練還是訓練。
重復不斷的基礎練習,枯燥乏味到讓人懷疑人生,同時每次練完都有一種全身力氣都被榨干的感覺。然而卻沒有人敢偷懶,因為盡管已經制定好了訓練計劃,但是加比每天依舊會親自到場。
看得出加比對他們這一批新人非常重視,也有人偷偷問過之前通過考核成為正式角斗士的家伙,按照那些家伙的說法雖然他們當時的訓練也很辛苦,但還不至于辛苦到這種程度,因此這大概屬于加比對這一批新人的額外關懷。
尤其是日耳曼人巴赫,簡直快被加比玩兒壞了。他的訓練量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常常是其他人的兩倍,盡管他體力充沛力量驚人也架不住這種練法,每次都被折磨的直罵娘,但是加比臉上依舊沒有露出過滿意之色,實際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而今天,也是宣布分派結果的日子。
早在前一晚每個人已經將自己希望被培養成的角斗士類型告訴了加比,當然最終的結果還是由角斗士學校來決定,當他們在訓練場揮汗如雨的時候,訓練師們同樣也在默默觀察著他們,尋找適合的培養方向。
“阿里烏斯。”加比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喊出了第一個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奴隸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追擊士。”加比道。
阿里烏斯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喜色,這正是他心怡的職業,追擊士的對手一般是網斗士,戰斗的時候他們會頭戴頭盔,盔頂設計的非常圓滑,只留下兩個觀察孔,方便他們擺脫漁網的控制,戰斗方式兼顧敏捷和防御,能最大話的發揮他的優勢。
“卡倫迪迦。”加比沒有怎么停留,又喊出了第二個人的名字 “特拉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