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住在對門的家伙答應了張恒一起去吃飯的提議,然而依舊充滿了戒備,還和張恒保持著一定距離。
張恒也沒勉強對方,至少兩人現在互相介紹過名字,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算是有了相當的進步。
張恒已經知道身邊的家伙叫做法伯里科特,非常年輕,今年才只有17歲,正在新英格蘭進行旅行,按他自己的說法主要是觀賞自然風光,尋訪古跡,順便也研究家族譜系,本來打算直接從紐伯里波特坐火車到阿卡姆,但是紐伯里波特的售票員為他提供了一個更經濟實惠的旅行方案。
那就是坐巴士在這里中轉,但是法伯里科特沒想到去阿卡姆的晚班車被取消了,于是他今晚只能在這里過夜。
張恒在交談中還得知法伯里科特比他到的要早得多,他是搭早晨10點的車從紐伯里波特出發的,在這里已經晃悠了半天了,因此應該也搜集到了不少信息,或許這也能解釋他現在為什么顯得這么慌張和警惕。
這個倒霉孩子八成是聽到或者看到了一些他不該聽到或看到的事情,不過當張恒問到這些,他立刻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了。
張恒知道,這是因為兩人剛認識不久,信任度還沒到的原因。
另外,盡管張恒也能察覺到這個小鎮的陰郁古怪,但是他倒是沒有太過壓抑和恐懼的感受,反倒是他身邊的法伯里科特表現的非常厭惡且不安,用他的話說,根本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恨不得生出一對兒翅膀直接飛走。
兩人走出旅舍。
附近的建筑雖然看起來依舊臟兮兮的,但是就整個小鎮的破敗程度來看已經算不錯的了,有雜貨鋪,藥店,魚類批發市場,精煉廠的辦公室和餐館,中央還有條河流,共同構成了小鎮的鎮中心。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到點下班了,還是因為也在準備晚上的慶典,絕大多數商店都關門了,好在那家餐館倒是還開著。
里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其中男人臉龐消瘦,駝著背,目光看起來很是呆滯,而且張恒盯著他看了會兒,發現他沒有眨過眼睛,要是scp基金會的173遇到他,估計就只有在角落里抱頭痛哭的份兒了。
而另一邊的女人鼻子扁平,穿著件土里土氣的衣服,在彎腰擦著桌子,雖然有走光的嫌疑,但是考慮到她的尊容,大概也沒有男人愿意占這份便宜。
尤其張恒注意到身邊的法伯里科特又開始不安了起來,這兩人雖然都沒有明顯的畸形,不過也都算是處于畸形的邊緣了,按照老人之前的說法,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很可能也會變成老人的模樣。
看得出如果有選擇,法伯里科特是不會想要走進這家餐館的,但是最終在挨餓和視覺污染間他還是選擇了后者。
他盡量不去看兩人的臉,將目光集中到了柜臺的菜單上,在發現里面的食物主要是罐頭和火腿后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松了口氣。
顯然他對鎮上的人都不怎么信任,因而對他們所提供的的食物也保持著相當的懷疑態度,一只罐頭配上餅干和一碗蔬菜湯,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之后他讓開位置,問張恒,“你吃什么?”
后者聞言卻是道,“我沒帶錢,也不怎么餓,看著你吃就好。”
法伯里科特站在原地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我請你吧。”
張恒也沒客氣,對那個目光呆滯的男人道,“照著給我也來一份就行。”
等法伯里科特付了錢后那個鼻子扁平的女人就鉆進入了后廚去。
而張恒也和法伯里科特則找了個遠離柜臺的地方坐下。
后者忍了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敲我的房門找我出來吃飯,但是你自己身上卻沒帶錢?”
張恒嗯了一聲,拖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餐館,為了迎接晚上的慶典,這里顯然也裝飾過。
法伯里科特皺眉,同時心中不快,“…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冤大頭了?”
“我說過我其實不怎么餓,你自己吃就好,”張恒轉過頭來,“是你要堅持請我的。”
“我…我只是禮節性的客氣下。”
“那現在你和后廚說取消我那份也不遲啊。”
“這也太尷尬了…等等,你是知道我不會這么做所以才這么說的是嗎?”
“如果你覺得丟臉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說。”張恒一邊這么說著一邊站起來身來。
“你在虛張聲勢?”
張恒沒有回答,笑了笑,轉身向著后廚走去。
當他快要走到門邊的時候法伯里科特終于又開口道,“好了,到此為止吧,反正也沒多少錢。”
但是張恒聞言卻沒有停步,而是真的走進了后廚里。
這時候法伯里科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是人都會有困難的時候,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是能幫還是應該幫上一把,況且就像他自己說的,反正這頓飯也花不了多少錢,即便對于一個正在窮游的年輕人也實在不算什么,于是他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著一起沖進了后廚。
而柜臺后坐著的那個目光呆滯的男人就這么看著兩人,沒有開口也沒有阻攔。
后廚的衛生狀況倒是沒有法伯里科特想象的那么糟糕,雖然依舊有那股驅之不散的魚腥味,雖然墻邊也長滿了霉菌,但是至少沒有什么老鼠和蟑螂,張恒正在和那個鼻子扁平的女人說著什么。
但是之后就被法伯里科特給迅速打斷了,“不不不…不要聽他的,還像之前一樣準備晚餐就行。”
然而那個鼻子扁平的女人的反應也有些遲鈍,似乎是沒聽明白他在說什么,疑惑的望向法伯里科特,
于是法伯里科特只好又伸出兩個手指,“兩份!飯餐要兩份。”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旁的張恒摘下了墻壁上掛著的廚師刀,而且還一次拿走了兩把,藏進衣服里,順便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法伯里科特眼珠都要驚掉下來了,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某人溜進后廚根本就不是在和他賭氣,而是為了偷刀,這行為當然不值得提倡,但是法伯里科特猶豫了下,卻也沒有出聲,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就這么跟著張恒走出了后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