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逃出玻璃廠后一路跌跌撞撞的穿過了馬路,中間還險些被一輛行駛的大貨車給撞到,司機急急忙忙踩下剎車,之后罵罵咧咧的探出腦袋,然而在看到某人手里提著的微沖后文明禮讓就立刻就涌上了心頭。
周圍的路人望向張恒的眼神這時候也都充滿了驚懼,畢竟渾身是血,一手握槍的人比玻璃廠里的那些東西看起來更像是怪物,有人甚至已經偷偷拿出手機開始報警了。
張恒卻是顧不了這么多,他落地后沒多久就聽到背后傳來什么東西撞在墻上的聲音,應該是后面的追兵跟著他一起跳了下來,不過卻沒有他這么好的力量控制,沒能越過圍墻。
但是這也給張恒敲響了警鐘,盡管身體上的疲憊已經很強烈了,但是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張恒環顧了一圈周圍,他罕見的花了半秒鐘才想起自己把車停在哪兒了。
而等他跑到那里,追兵已經從玻璃廠的大門沖了出來。
張恒用最快的速度點火,之后掛了倒擋,撞飛了兩個已經追上來的家伙,在路人一片殺人啦的尖叫聲中,駕駛著面包車逃離了肇事現場。
以他的車技,一旦開上路,那些東西就很難在短時間內再追上他了。
張恒看了眼后視鏡里逐漸遠去的人群,之后掏出手機撥給了柏青。
柏青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電話,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它們現在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可能剛剛把它們搞滅族了。”電話另一頭的張恒如實道。
“……”柏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之后又問道,“你還有多久能到這里?”
“四十五分鐘吧。”張恒看了眼地圖。
“我不覺得這兒的人還能等這么久。”柏青道,“我看到那些東西開始收拾東西了,似乎是打算從這個據點撤離,但是我不知道它們在走之前打算拿這里的人怎么辦,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會抓緊時間的,在原地等我。”張恒道。
然而這一次柏青卻沒有立刻回答,電話那一頭陷入到沉默之中。
張恒能聽到柏青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過了會兒女孩兒道,“你說過那些東西的本體很脆弱,你把它們塞進瓶子里的時候不小心還弄斷了其中一只的腿。”
“是的,”張恒道,頓了頓,“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這么做,這太危險了,我給你那只罐子是讓你在陷入危險的時候用的,而不是讓你帶著它以身犯險。”
“可是現在你沒法立刻趕到這里來,只有我能拖延下它們。”柏青道,“之前在車里的時候,你用瓶子里的東西威脅過其中一個家伙,奏效了。”
“是的沒錯,但是那時候它們的老巢還沒被我給抄了。”張恒道,“現在的它們和之前并不一樣,我還沒見它們這么生氣過,在這種狀態下它們的行為模式根本沒法預測,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會感到驚訝。”
“可是我媽在里面,我沒法就這么眼睜睜的坐在這里。”柏青道。
“我向你保證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張恒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柏青給打斷了。
“你知道嗎?”
“嗯?”
“當我問它那個問題的時候,有那么一剎那,我其實挺開心的,我想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聽你說出那句話來,雖然,那句話并不是正確答案。”柏青說完掛掉了手機。
當張恒再打過去的時候發現對面已經關機了。
他沒有辦法,只能把油門踩到底,張恒已經不管什么交通法規了,畢竟他都已經提著微沖上街了,另外還被人看到撞飛了兩個“人”,扣十二分這種事情當然就無所謂了。
而且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太多了,警方應該很快就會找上他,他得在此之前把柏青那邊的事情給解決了。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還不是來自警方,或者那些東西,張恒迄今依然沒法理解和解釋之前3號倉庫屋頂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動作來,而那些東西又為什么會紛紛墜落。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些疲勞感也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恢復,張恒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份疲勞并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來自靈魂深處的。
張恒現在只想找個地方,什么都不想,合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但遺憾的是眼下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張恒往嘴里丟了一把口香糖,努力壓下越來越濃的睡意。
四十分鐘后他趕到了柏青所在的地方。
這里是新區一個半停工的工地,然而就像柏青所說,連看門的人都不見了。
張恒停車,打開車門,落地的時候險些沒有站穩。
他靠在車門上晃了晃腦袋,之后拿上了副駕駛座上的瘟疫骨弓,還有帕里斯之箭,走進了工地中,在這種狀態下,他的箭術當然也會受到一定影響,不過倒是帕里斯之箭發揮作用的時候。
張恒最擔心的是那些東西已經殺掉了柏青和囚禁的人離開了,這樣的話他就來的太晚了,以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很難再完成一輪追擊,而且雖然他中途換了輛車,但是警方應該很快也會找上門來。
張恒拉開弓,小心繞過了工地中央那堆小土山,之后走向面前那棟混凝土建筑,這棟樓應該才搭建完成了三分之二,還沒有封頂,外面的支架也都沒有拆除。張恒走到簡易升降機前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警兆。
他看到了腳邊的陰影,沒有來得及多想,立刻一個側滾,躲過了從天而降的灰斗車,那輛灰斗車從11樓墜落,正落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如果他沒有閃開的話,整個人就會被砸成肉泥了。
而張恒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從樓后又竄出了兩個黑影,用手中的鐵管向他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