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稍微把臉靠近了一點那些蕨類,結果附近那股奇異的氣味并沒有變得更強烈。
這么看來這股味道并不是這些蕨類釋放的,不過有這些蕨類在的確也讓空氣變得更加潮濕,和那股味道混在一起,讓人更加不舒服。
張恒用小刀刮下來一點,放進密封袋里,之后繼續向下走。
大概又下了十級臺階后,眼前出現了一道門。
如果說那些蕨類還只是讓人感到有些陰冷不舒服話,那門上的東西簡直就是丑陋了,那是類似藤蔓一樣的東西,然而每一節上都有不少細小的肉瘤,底部還有類似章魚吸盤一樣的東西,它們彼此纏繞,之后又一起牢牢的纏吸附在門板上。
而且細看的話那些枝條似乎還在緩慢的蠕動著。
張恒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詭秘景象。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掉進兔子洞里的愛麗絲一樣,不過后者漫游的是奇境,而他更像是走進了蘊藏無限恐怖的深淵之中。
只是門前就已經這么驚悚,實在沒法想象門后又會藏著什么。
到了這時候普通人恐怕已經忍不住掉頭了,然而張恒只是因為那股奇異的氣味心中略有些不適,他天生就比一般人要鎮定,再加上副本中感情的不斷流逝,現在的他幾乎已經感受不到恐懼的滋味了。
張恒就這么徑直走到那扇門前,而他的貍花貓牌探測器又可以派上用場了。
張恒不顧那只貓的掙扎和抗拒,抓著它的后頸,把它湊近那些能夠活動的枝條,果然隨著貍花貓的接近,那些枝條的蠕動也開始加快,這種感覺就像是發現獵物的獵手一樣。
而貍花貓憑借生物的本能也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掙扎的愈發劇烈。
不過它的脖子被張恒掐的死死的,讓它根本沒法逃走。
直到那些枝條的蠕動速度達到一個臨界值,只聽嘣的一聲悶響,枝條上結的肉瘤一起炸開,從里面伸出無數細小的枝丫,就像蚊子的觸須一樣,快速刺入了貍花貓的體內,在過濾鏡片的幫助下張恒甚至能夠看到血液順著那些觸須流向藤蔓內。
貍花貓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同時眼神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張恒的手掌在那些肉瘤爆開的前一刻已經縮了回去,不過之后那些古怪的藤蔓接住了它,等到了那些蚊子須一樣的枝丫刺入貍花貓的體內,后者終于安靜了下來,像是認命一樣不再掙扎。
與此同時,張恒注意到門把手位置的藤蔓似乎也松開了點,雖然并非是故意的,但是那些東西嚴格上來說都是從門里伸出來的,并沒有將大門完全封死,趁著對方“進食”的時候張恒用小刀將門挑開了一些。
位置剛好夠他一個人側身進去。
雖然貍花貓親自下場已經給他上了一課,但是張恒還是決定要進去看看。
他觀察過那些藤蔓的捕食動作,不知道是不是植物系生命的通病,從速度上來看并不算太快,以張恒的身手還是能在肉瘤爆炸的前一刻躲過的,而且它們在捕食前會加速蠕動,注意到這個征兆也能提前做好準備。
另外在通過用小刀挑開大門的過程中張恒也證實了一點,那就是這些東西對于非生命物質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于是張恒權衡再三后還是走了進去。
既然他已經到了這里,那么即便那扇門背后是地獄他也要進去逛一圈了。
柏青一直在緊張的聽著耳掛另一頭的聲音。
自從上一次對話結束后張恒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開口,不過柏青能聽到之后貍花貓凄慘的尖叫聲,那聲音就像是粉筆摩擦過黑板一樣,讓人心里瘆得慌。
她雖然沒有看到那些古老的蕨類,還有門上的丑陋藤蔓,然而有人曾說過,真正的恐懼來源于人類對未知的想象。
只有聲音沒有畫面,反而讓這種詭異的氣氛更加強烈。
柏青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問張恒那邊的情況怎么樣,都看到了什么,然而又怕她一開口讓后者分心,遭遇到什么危險。
所以只能繼續保持安靜,直到耳掛另一頭突然開始傳來呲呲呲的聲音。
柏青再也忍不住,開口道,“怎么樣,你看到了什么?”
然而耳掛里卻沒有張恒的回答。
后者就像消失了一樣,只留下那越來越大的呲呲呲的聲音,讓柏青手腳一片冰涼。
另一邊的張恒也注意到了通訊器的問題。
他和柏青一直保持著連線,之前他還能聽到另一頭柏青有規律的呼吸聲,但是現在只剩下了那奇怪的雜音。
張恒估計可能是因為這里的磁場有問題,干擾到了通訊的信號。
但是他既然已經進來,也沒法馬上再出去,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到了目光。
張恒總算是知道那些藤蔓是從哪里來的了。
他眼前的大廳中央是一棵奇異的植物,它看起來有些像是榕樹,但是比榕樹要低矮一些,不過枝葉更加茂盛,而且樹上的伴生藤蔓幾乎爬滿了整個屋子,讓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恐怖系的植物園。
沒人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少壽命,它的年齡看起來比外面那些蕨類還有悠久。
同時張恒還注意到,這棵像化石一樣的植物竟然還會像動物一樣呼吸,它的樹腔里有什么在跳動,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就像是心臟一樣,除此之外,還有灰燼一樣的物質從樹冠上噴出。
張恒之前在外面嗅到的那股奇異氣味就是那些飛揚在空中的細小灰燼,其中一些還落在了他的肩頭和發梢上。
然而這還不是最驚悚的。
張恒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樹干上懸掛的蟬蛹一樣的東西,又大有小,小的蟬蛹里面有黑影掠過,從形狀上來看很像是他之前在ct片上看到的第四腦室中的陰影,而大的蟬蛹里包裹的東西更像是人類形態。
張恒還在其中一只大蟬蛹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