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沒想到黑色花瓣的口感竟然意外的還不錯,吃起來有種奇異的香甜味,不過只有一小瓣,張恒來不及細品,就被一股巨大的昏睡感所包裹。
下一刻他的精神也下意識的做出了抵抗,大腦在瞬間冷靜了下來,調動所有注意力抗衡那股昏睡感。
結果短暫的失神后張恒就又睜開了眼睛,重新看到了臥室的天花板。
失敗了嗎?張恒皺眉,他并沒有刻意保持清醒,之前那短暫的抵抗完全是遇襲的本能反應,不過緊接著張恒注意到周圍的不同。
他的身邊沒有韓璐和沈熙熙等人的身影,現在整個臥室只有他一個人。
而且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來看已經到了白天。
張恒起身,來到床邊,看了眼下面的小區花園,一個穿著安德瑪的男人正在跑步,跑過一個遛狗的老人身邊,兩人還互相打了個招呼。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張恒隨后又走到化妝臺前,那里一盒粉餅和睫毛膏呈打開狀態,晾在桌上,不管什么年紀的女性,對于自己的化妝品都會很愛惜,出現這樣的情況,說明韓璐離開的很匆忙。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著急走?是在逃避什么嗎?
張恒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身上的道具全都不見了,唯獨右手上那只海星手表還在,于是張恒順手抄起了角落里的落地燈,隨后推開屋門。
不知是否有人收拾過了,客廳里已經沒有之前的狼藉,看起來干凈整潔,唯獨奇怪的是大門竟然是敞開狀態。
韓璐離開住處時竟然匆忙到連門都沒有關,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張恒已經差不多能確定自己現在是在韓璐的夢境中,唯一的問題是沈熙熙和她那只小隊現在不知去向。
張恒掏出手機,發現屏幕上沒有信號顯示,這樣一來他想聯系沈熙熙的愿望也泡湯了,張恒猶豫了下,沒有在這里干等下去,相比起團隊協作,他還是更偏向自由行動,而是寫了張紙條,貼在大門上,如果沈熙熙或者另外的兩人能看到,應該就會知道他來過這里。
隨后張恒坐電梯來到樓下,走出小區。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其他人的夢境中,因為沒人知道死亡夢境的作用機制,因此臨行前沈熙熙沒有說具體要做什么,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顯然應該先找到韓璐。
張恒打算先去后者工作的地方看一眼,看看韓璐在不在那里。
就目前而言,這個世界就和現實幾乎沒有區別。
包括一些細節,例如電梯按鍵上的劃痕,花壇里被小孩踩斷的鮮花…類似的細節恐怕就連一直住在這里的韓璐都不會記得。
有一種很有趣的說法,每個普通人每天都會通過眼睛、鼻子、耳朵接收到海量的信息,但是遺憾的是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大腦會對接受的信息進行篩選,最終只留下“有用”的部分,然而這并不意味著那些沒用的噪聲就會徹底消失。
它們只是沉淀到了你的潛意識里,就像你三歲的時候在鄉下的田野中看到了一條蛇,這件事情隨著你的成長,讓位給了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你的意識里那條蛇消失了,然而在潛意識里,它卻依舊安靜躺在某個角落。
一些人試圖通過催眠和冥想來喚醒這部分已經不再存在的記憶,但是相比之下,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就是做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夢境就像是打開潛意識這座寶庫的一把鑰匙。
張恒在花圃中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子下。
不過卻沒怎么嗅到花香,這是因為韓璐從小就有鼻炎,她自己也很少能聞到花香。
就算再怎么相似,這里終究不是真實的世界。
考慮到韓璐此刻很可能正在面對某種危險,張恒沒有再耽擱下去,走出了小區,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寫字樓云集的CBD。
韓璐在最貴的地段租了半層辦公,接待一些慕名而來的創業者,她有一個專業的團隊來處理法務方面的問題,分析項目可行性,必要的時候還會接手項目管理…
張恒在樓下的接待處做了個簡單登記,然而遺憾的是前臺的接待員告訴他韓璐現在并不在公司。
她的笑容很甜美,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接待的衣衫普通的禿胖子是不是明天就會變成億萬富翁,不過張恒注意到了妹子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手機屏幕上的連連看游戲。
這說明她上班摸魚的行為早就被韓璐看在了眼里。
張恒花了半秒鐘的時間在心中表示默哀,隨后問女孩兒,“那你知道韓璐現在在哪里嗎?”
女孩兒搖了搖頭,“抱歉,韓總的行程我也不清楚,你有跟她提前預約嗎?”
張恒拿出了手機晃了晃,“我有急事要找她,但是現在手機沒信號,聯系不到她。”
可能看張恒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女孩兒放松了一些,吐了吐舌頭,“我的手機也沒信號,好奇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害我早飯也沒吃上,我身上沒帶現金,想在便利店刷個飯團也沒刷成。”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張恒感覺光線忽然暗了下來,不遠處的落地窗前,一男一女正端著咖啡好奇的抬頭仰望著什么。
張恒走過去,看到太陽正在躲進一片巨大的云層里。
那個男白領道,“這樣子…是要有雨了嗎?”
“啊,好討厭,偏偏在我沒帶傘的時候。”他身邊的女白領抱怨道。
“放心,應該不會下那么久的吧,再說實在不行,下班我開車送你啊。”
“收起你這套暖男的套路吧,我可不是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學生。”女白領嗤之以鼻。
“不用這么敏感吧,只是同事間的關心而已。”
“我不管你到底安的的什么心,韓總最討厭的就是辦公室戀情,我很滿意這份工作和現在的收入,還有兩套房要供,所以麻煩你還是找別人去曖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