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張恒意外收到了一張從美國寄來的賀卡。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寫著新年快樂四個大字,落款沒有姓名,不過看到右下角位置那只簡筆畫的摩勒斯比,張恒就知道這封賀卡是誰寄來的了。
張恒將賀卡翻到背面,看到了那里的一行小字,“作弊檢測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修復好了bug,以后都可以放心游戲,還請繼續努力。笑臉。”
張恒在電腦上查詢了一下郵寄地址,發現那里是一家汽車酒店。
唐裝老人送給了張恒每天額外的24小時,改變了他的生活。然而張恒始終對后者心懷警惕。
尤其在撿到那張老照片,發現唐裝老人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這種警惕感也差不多達到了達到了頂峰,對方在女仆咖啡廳的那番話顯然已經沒法再立住腳,只是張恒還不知道唐裝老人究竟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對方的能力有多強大,在靜止的世界里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王,而給與他這項能力的唐裝老人只會更強,以后者的實力無論想要什么東西,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如果早在十七年前他就已經被對方給盯上,為什么又要等待這么久。
十七年前的他和現在的他究竟有什么區別,他的父母在格陵蘭島那次科研活動,背后又隱藏著怎么樣的秘密?還有他身上不斷減弱的情緒波動,這些事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
不過他暫時還沒法將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但是這并不妨礙張恒現在就開始著手準備,吃過早飯后他先將無限積木拿到游戲點進行鑒定,之后騎車去市圖書館查找和柯羅諾斯以及古希臘神話有關的書籍文獻。
現代社會人情走動少了很多,但是像外公這樣的老一輩還有保有著過年串門的習俗,所以之后的幾天里也陸續有親戚朋友互相走動。
張恒還特意關注了下隔壁田田家的情況,確認田田身上的“詛咒”的確已經消失了,一家人的“霉運”終于過去,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田田的精神狀況也開始逐漸恢復,至于彭佳婷…張恒也在路上見過一次,她坐在爸爸的車里,兩人不知要去哪里,不過這一次,后排的座位上沒有她的的后媽和弟弟。
然而因為他父親的工作性質,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再短暫回家一段時間,至于他走后彭佳婷的生活環境是否會有改變,如何改變張恒就不知道的,也不在他的義務范圍內。
三天后張恒和外公把兩個假期急需充值的家伙又送到了機場。
和來時一樣兩人依舊拎著大包小包,不過包里的東西卻不一樣了,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特產,鼓囊囊的,快要把旅行箱都撐破了。
張父在自助取票機上領取了登機牌,之后四人擁抱告別,不過張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哦對了,差點忘了禮物。”
“禮物?什么禮物,你們不是已經把禮物給我們了嗎?”
“不不不,這次的禮物不一樣,”張母看了張父一眼,“呀,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還是你來說吧。”
“我和summer想…”
外公哼了一聲,“說中文。”
“哦,抱歉,我和小夏…我們兩個想要再要一個孩子。”
“所以最重要的事情你們放在現在才說嗎,”張恒聞言揚了揚眉毛,“我要當哥哥了嗎?
“嗯…準確的說你其實已經是個準哥哥了。”張母吐了吐舌頭,“因為考慮到年齡的問題,我們其實提前一年就開始做備孕準備了,不過一直到…”
“一直到兩周前,”張父道,“兩周前才剛剛確診。”
“然后你就在大冬天吵著要吃雪糕,還喊著要玩個通宵?”張恒望向母親。
后者露出一副心虛之色,“哈…才六周而已,還看不出來,應該也不要緊的吧,再說懷孕是很辛苦的,不提前把想吃的東西吃了,想玩的玩了,以后就更困難了吧。”
“所以你們在做決定前就沒有先告訴其他人一聲嗎?”外公皺眉道,“這也太草率了吧,你們就不擔心我的身子骨給你們帶不動孩子了嗎?”
張母和張父對視了一眼,“唔…這次我們打算自己帶。”
“在國外?”
“是在國外,嗯,因為研究現在沒有那么忙了,我們也有時間照顧孩子,爸,當初之所以把恒恒留給你帶,一時我們那時確實沒有時間,二來也可以讓他陪陪你,至于這次,我們就不再麻煩你了。”
外公聞言沉默了片刻,“總算有點父母的樣子了,你們夫妻的事情你們自己做決定吧,不過記得過年的時候把孩子帶回來看我和你媽看看。”
“當然,你們如果想的話也可以到我們那邊去,我們剛買了房子,有兩層,還有個小花園,你也可以中點花草。”
“我就算了吧,我水一輩子的老黨員了,喝不慣資本主義社會的水,”外公搖頭道,“而且你媽在這邊,逢年過節我還要去看她。”
“你呢?”張母又看向張恒,“大學畢業后有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我和你爸認識不少教授,在學校申請方面還是能幫上點忙的。”
“我暫時也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張恒道,“這邊還有點事情沒有解決,而且我們要是都走了,留外公一個人在這里也不放心。”
游戲還沒有結束,他身上的謎團沒有解開,張恒也沒什么興趣考慮出國的事情。
“有點事情…指的是感情問題嗎?”
張恒笑了笑,也沒解釋。
“好吧,如果你改主意的話雖說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們。”張父最后道。
“一路順風。”張恒道。
張母又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背著行囊和張父一起走向了安檢通道,兩人幾次回頭,向張恒和外公這邊揮手,直到通過安檢門,終于徹底消失不見了。
外公拍了拍張恒的肩膀,“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