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虛張聲勢?”有氣無力的年輕人笑了笑,抽出一支駱駝牌香煙,點上,隨后對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道,“說起來你才是虛張聲勢的高手吧,明明是我們之中嫌疑最大的人,卻一本正經的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不出意外話你的成績和那個叫安東尼的蠢貨最接近,還有那邊那個上高中的小鬼,你們三個人競爭最后一個名額,這時候提前出手,干掉一個人,增加自己進入前三的幾率,怎么看都合情合理吧。”
“不,我肯定能進前三的。”高中生開口辯解道,不過他自己的聲音也不是太自信。
“呵,又是那套天命圈之類的說辭嗎?”有氣無力的年輕人嗤之以鼻,“算了吧,不是稍微懂點宇航知識就能在這個副本占據優勢的,那邊獨來獨往的朋友就不說了,三年前我就已經在澳大利亞拿到私人飛行執照。”他又指了指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研究所工程師,你的理論完全比不上他,實際上就連死掉的那家伙在體能訓練上都遙遙領先你,恕我直言,你在這場競爭中幾乎沒什么優勢,安東尼死掉,第一受益人是戴眼鏡的朋友,第二個就是你。”
有氣無力的年輕人吐出一口煙圈,頓了頓接著道,“而且老實說我不知道這樣的會議有什么意義,大家本來就恨不得其他人都死掉,現在有人動手,不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嗎。”
“但問題是他今天可以悄無聲息的干掉安東尼,明天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干掉我們,你也不希望下次自己在約翰維爾人體離心機上坐著,結果速度卻停不下來,越轉越快,直到你的前列腺和扁桃體都被甩出來吧。”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淡淡道。
“我…我有事情要說。”高中生突然又開口道。
“怎么?”
“昨天晚上我看到他離開了他的住處,偷偷溜出航天中心。”高中生指著有氣無力的年輕人道。
“昨晚?”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挑了挑眉毛,“我們上完第三節課可是已經凌晨兩點了,”他把臉轉向年輕人的方向,“那時候為什么不抓緊時間睡覺還要外出?”
“這是我自己的自由,和你們無關吧。”有氣無力的年輕人聳了聳肩道。
“你說不出是因為你是趁著那個時間在登月訓練機上做了手腳,我們在一周前都已經提前知道了這周的訓練安排,而且上尉每次訓練點名雖然是變化的,但一直很有規律,算一算這一次訓練你應該是排在最后一個的。”
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這本身就是很危險的訓練,一旦彈射裝置失靈,失去了唯一的逃生裝置,上面的人很容易死亡…不過并不是一場有針對性的謀殺,你的目標不是安東尼,只是想借登月訓練機隨機干掉一個倒霉鬼。”
“那我們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并沒有成績壓力,為什么要干掉其他玩家。”
“我不知道,你可能只是想在后面的人對你動手前先一步剪除威脅,也許只是想引起混亂,畢竟就像你自己所說,在大家的第一印象里你的嫌疑并不大,不過…”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頓了頓,扭頭看向了賈萊和甄匂,“這種隨機性質的謀殺更符合你們的利益,你們是順位最靠后的人,理論上不管前面誰死掉都對你們有利。”
“那我們要殺的人可有點多啊。”甄匂道,“況且我就排在安東尼后面,我的飛行課從來沒及格過,我絕對不可能讓那玩意兒穩穩從天上落下來,如果安東尼成功迫降,那我豈不是在坑我自己?”
為了維護自己的盟友,一直不敢惹事的胖子這時候也大著膽子對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男人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近這兩天你好像一直很關注天氣,登月訓練機墜毀和今天的大風天氣也有很大的關系。”
“好極了,這么一來除了這位獨來獨往的朋友,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了。”有氣無力的年輕人幸災樂禍道。
“我倒是覺得…誰也不能被排除在外。”賈萊猶豫了下,接著道,“大衛的訓練成績是最好的,雖然自己沒有太多殺人的理由,但他很可能是我們中殺人手段最高超的人,也不能排除有人用積分或者道具賄賂他,讓他幫忙殺掉安東尼。”
張恒聞言不置可否,他之前沒有開口過,只是在安靜的聽其他玩家發言,他能感覺到胖子今晚的確比平時的攻擊性要高,再聯系之前甄匂的話,他的嫌疑的確很大,而有氣無力的年輕人在被高中生揭露深夜離開航天中心后明顯也有些不安,不過他很快就用無所謂的語氣掩蓋了這份不安。
另一邊高中生自己同樣也有很多問題,他和死去的安東尼是最直接的競爭者,而且張恒還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在登月訓練機墜毀的時候高中生是所有人中唯一沒有太吃驚的人,至于甄匂,張恒一直都對這個女人保持著警惕,她絕對不像她表面上展現出的那么脆弱,這也是之前為什么甄匂神色狼狽,但是張恒依舊沒有讓她進房間的原因。
最后,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男人,他和往常一樣努力扮演著團隊領袖的角色,一絲不茍的分析著安東尼的死因,看起來好像是在為所有玩家的安全操心,但實際上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將矛頭對準有氣無力的年輕人。
這一次的聚會沒有討論出任何結果,沒有人知道登月訓練機上的故障究竟是怎么回事兒,而NASA的專家很快也到了,為六人進行了心理評估,這份心理評估主要是為了測試眾人在目睹了之前的一幕后是否有產生負面的情緒,這些負面情緒是否會影響到后續的登月任務。
但是讓上尉驚訝的是,等他拿到報告結果后發現六人的情緒竟然都奇跡般的沒有太大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