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圣誕,商場的店鋪都開始做起了準備。
有的掛起了彩燈,有的貼上了圣誕老人的貼畫,還有的在門前擺上精心制作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小禮物。
但下一刻就見擺放的好好的圣誕樹突然要搖晃了起來,那些小禮物紛紛脫離了樹枝,向前方飛去。
一輛土黃色面包車從商場的手扶電梯前疾馳而過,張恒打開雨刷器,把貼在車窗上的兩張賀卡掃開,L300的車尾甩過一張擺滿昂貴護膚品的柜臺,帶起的氣流讓上面的紅腰子搖搖欲墜。
豐田voxy的駕駛者很狡猾,在路口不斷轉向,兜了一個大圈后卻是想要偷偷拐回之前的道路上去,但下一刻他右手側的商場大門玻璃突然毫無征兆的碎裂開來。
一輛掛著圣誕裝飾的土黃色面包車從里面沖了出來。
搞什么?!今年的圣誕老人來的這么早嗎,而且不騎麋鹿改開汽車?
voxy的駕駛者大驚失色,他一直在注視著后視鏡,沒有看到任何追蹤者,完全不知道這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這登場方式未免也太刺激了一點。
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很快就縮短到只剩六七米遠,voxy的駕駛者頭皮一陣發麻,不得不將油門一踩到底,想要利用速度甩掉身后的尾巴。
但是之后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以voxy的性能竟然在加速上輸給了那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L300。
兩人同時踩下油門結果卻是越來越近,張恒用車頭的保險杠頂住了voxy的左后車身,豐田受力下開始不受控制的側斜,駕駛者急的滿頭大汗,死死抓住手中的方向盤,可任憑他怎么加速都沒法完成擺脫。
眼看就要翻倒,voxy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而就像是約好的一樣,后面的L300也跟著一起減速,張恒可以選擇撞翻對方,但顧忌里面的Ameko并沒有逼的太緊,最后兩輛車一起停在了路邊。
voxy上的車手很清楚以自己的技術和車輛性能是不可能甩掉對方的,于是打開了車門,將昏迷中的Ameko推到了路邊,張恒目送著深藍色豐田消失在了夜幕中,也松開了手中的弓箭。
他沒有接著追下去,一來是因為不能放著路邊的Ameko不管,二來那伙人手中有槍,盡管目前來看還算克制,沒有開過,但真要是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因此雙方這次交手,就以這樣各退一步的方式結束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伙人的出現反倒是讓張恒松了口氣,當看到水產店的大火時他的第一反應和Ameko差不多,以為武田徹也已經被人干掉了,對方用這種方式毀尸滅跡,但后來voxy的出現反倒間接證明了水產店的老板還活著。
不然他們不需要把Ameko騙到這里來綁架她,女孩兒的生活很普通,和絕大多數日本學生沒有區別,這伙人會盯上她顯然是打算利用她來威脅武田徹也。
不過話說回來那輛voxy上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來頭,鬧事縱火,身上還帶有槍械,在日本這個控槍無比嚴格的國家,能搞到手槍的家伙來頭恐怕不小。
張恒之前射穿一個紋身男小腿就是因為起了想把他留下來問話的念頭,可惜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同伙接應,好在Ameko總算沒丟。
張恒將女孩兒抱到車上,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后者除了手肘和小腿有輕微的蹭傷外并沒有受到其他傷害,這讓他松了口氣。
而這時他也聽到了遠處消防車的鳴笛聲,平心而論這些消防員來的還是挺快的,之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驚險但距離他報警也才過了幾分鐘而已。
張恒脫下外衣蓋在女孩兒身上,Ameko曾經邀請他去租住的小公寓里吃過了幾次火鍋,因此他知道后者的住處,但是現在就把她送回去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她顯然卷入了什么事情中,對方既然可以將她騙出來一次,當然也可以把她騙出來第二次。
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發生了什么,才能制定下一步的對策。
voxy上的那伙人雖然已經逃掉了,可張恒知道還有個人一定可以給他答案。
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顯然都和武田徹也,或者說土屋洋介有關,也是時候該去聽聽這家伙的故事了。
不過在此之前,得要先找到正主才行。
這點對于張恒來說并不困難,他開著車把水產店老板最喜歡去的居酒屋,風俗店和卡拉OK都逛了一遍,最終卻是在練車的廢棄碼頭找到了目標。
這時候天已經微亮了起來,水產店老板帶著一頂寬沿帽,擋住臉龐,舉著魚竿混在一群老年釣魚愛好者中。
聽到輪胎和地面的摩擦聲他就知道來的人誰了,然而當他站起身看到副駕駛坐上的Ameko時還是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問題就要問你了。”張恒從車上跳了下來,“我在你的水產店前發現了她,當時有群家伙想綁架她,不過放心,她只是昏過去了,沒什么大事。”
“有人綁架她?那些家伙長的什么樣子。”武田徹也的神色罕見的緊張了起來。
“他們大概有三個人,把自己裹得挺嚴實的,帶了墨鏡和口罩,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脖子上的紋身沒有遮起來。”
“那紋身是什么樣子的?”武田徹也對其他細節都不在意唯獨很關注這個問題。
張恒想了想,“隔得太遠,我也沒法完全肯定,樣子的話像是一只眼睛吧。”
武田徹也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之后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果然來了嗎?”
“什么來了?”
“和你們沒有關系,他們想要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性命而已。”水產店老板慘然一笑,“我以為這些年隱姓埋名盡可能保持低調就能躲過去,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不過不要緊,只要我現在老老實實去找他們,你們就不會再遇到危險了。”
和張恒想象中不同,水產店老板似乎并沒有興趣聊他的往事。
張恒還在考慮該怎么讓對方開口,沒想到身后卻是先傳了一個聲音,“所以你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和媽媽離婚的嗎?”
Ameko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車座上醒了過來,她顯然也聽到了剛才武田徹也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