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椰子滿臉煞白,眼瞳漆黑,嘴角撕裂的向你爬了過來…
面對電視機中的恐怖畫面,徐扉面無表情的打了個哈欠。
倒不是說他天生膽子大,對恐怖片自帶免疫力。
主要是咒怨這部電影除去本身的內容之外。
在他上學時代的男生群體當中,已經被附加上了非常有意思的社交屬性。
‘喂喂,看過咒怨嗎?老特么嚇人了!害得我我一晚上沒關燈,憋尿到早上才敢廁所!’
‘嘁,啥破玩意,一破電影而已,瞧你嚇得那慫樣,真沒出息。’
‘別吹牛嗶,你膽子大,有本事去看啊?’
‘有什么不敢的,等我晚上回家的,明天就打你臉,哈哈。’
第二天,被嚇得面如土色,一晚上不敢關燈睡覺,連廁所都沒去的小男孩開始用同樣的話術忽悠起其他小男孩們。
基于獵奇、有難同當、坐等看笑話等騷包心里的影響,導致咒怨在學生之間自發產生了病毒式推廣。
當時徐扉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初次觀看被嚇尿后,出于報復心理他不僅推薦給別人,經常還帶著包瓜子陪新人一起觀看。
每當看到他人從淡定自若不屑一顧到驚慌失措瑟瑟發抖的過程。
徐扉便會露出純真的笑容,在那一瞬間他獲得極大的慰藉感。
粗略計算一下,初中到大學至少看過十幾遍了吧。
所以,如今再看自然沒啥感覺了。
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徐扉偷偷撇向身旁的清麗少女,神情中充滿了不解。
期望中蕾音那嬌羞害怕小鳥依人,尋求他庇護的情節并沒有發生。
面對電視機中極具沖擊力的一幅幅畫面,蕾音毫無反應。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個沏滿茶水馬克杯,正在若無其事的小口品味。
仔細觀察的話,那對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似乎還流露出一絲無聊的神色。
“蕾音你不害怕嗎?”
徐扉有些納悶,正常人第一次觀看時不都應該害怕嗎。
“為什么會害怕?”
蕾音眨了眨美眸反問出聲,不理解徐扉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就好像是,你遇到一只土撥鼠攔路并向你齜牙咧嘴要吃的,然后你會害怕嗎?
“嗯,怎么說呢…就是,你看畫面里的女鬼長的多嚇人啊,還經常一驚一乍的出現,殘忍的迫害別人什么的。”
對于一個本來不需要解釋的正常心理感受,徐扉有些詞竭。
馬克杯被輕輕放到了茶幾上。
蕾音看向徐扉,眼眸中隱藏著一絲擔憂之色。
換作平時,即便觀點不同,她也不會與對方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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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個人的經歷環境世界觀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理念也不會完全相同。
對于大多事物的看法和觀點,只需要表達出來供對方參考即可,這樣的做法即是尊重也是信任的體現。
但這次不一樣,蕾音聯想到了很多。
認為徐扉現在抱持的觀念有很大問題,會對他以后的人生帶來危險。
稍作沉默之后,蕾音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扉,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啊?我什么想法?”
徐扉有點迷茫,根據現場的情景,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看個恐怖片而已,有啥對不對的?
“危險大多都是突然來臨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戰士,需要習慣應對你所說的‘一驚一乍’。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蕾音輕聲解釋道。
練就臨危不懼的心態,是在戰場上存活的基本條件之一。
她曾經所在的精銳部隊中,即使是名普通的大頭兵也都能夠做到這點。
具體來說就是斧鉞加身雖尿褲流汗,卻仍然直視敵人面不改色的程度。
“這…”
徐扉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蕾音說的都對,但好像跟眼前討論的東西是兩碼事。
不過換個角度想也對,畢竟異世界沒有影視劇,兩邊的人文以及生活環境各不相同,思考的方向自然也不一樣了。
“漢語中的‘鬼’,以我目前的理解,是一種生命體在逝去后由自我意識極化而產生的扭曲意識體…”
蕾音伸手指向電視中猙獰可怕的伽椰子。
“她本身不存在實體,夸張的外表很可能僅是通過識覺對他人的意識干擾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
徐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隨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突然間反而有點害怕了,以前一直以為鬼都是假的。
照蕾音這么一解釋,原來還真有啊!
“從影片中可以看出‘鬼’的戰力并不強大…”
“那么,扉你為什么會懼怕一個弱于你的敵人呢?”
蕾音言辭鑿鑿的繼續發問,明顯不準備輕易放開這個問題了。
碰到敵人未戰先怯,同樣是戰場大忌。
如果迎敵時還未交手,就不斷的暗示自己會輸,導致畏首畏尾一心想著逃跑,那么遲早會被對手抓住漏洞,成為待宰的羔羊。
戰斗不僅僅體現在武力上,同樣也是意志和心理的比拼。
徐扉當然不傻,都拿出戰力做對比了,立刻明白了蕾音在擔心什么。
于是,他故作自信滿滿的笑道:“放心吧,我可一點都不害怕,以前看這電影時候給阿朱和曲老板嚇個半死,所以才問問你。”
“嗯,那就好…”
聽到對方的保證,蕾音放下心來說道:“扉,我不會害怕這種僅存在于表面上的威懾,這部影片有些無趣…”
“確實,咒怨沒多少劇情,嚇人的地方也大多是表面上的…我想想看啊。”
徐扉歪頭思考起來,聽這意思蕾音好像有些未盡興的樣子。
也怪自己之前說的有些夸大,把她的期待值拉的太高了。
說起經典恐怖片,閃靈、寂靜嶺…
“對了,這個怎么樣?”
徐扉用手機搜索出《電鋸驚魂》的簡介,拿給蕾音。
“這個人的裝扮和你解開枷鎖時很像…”
蕾音的視線在劇照和徐扉身上來回游移,似乎產生來了另外的觀看興趣。
“咳,這個沒啥意思,我再找找。”
徐扉挑了挑眉毛迅速拿回手機,不想讓蕾音繼續對比下去。
開玩笑,這可是他的黑歷史,哪能主動給未婚妻貢獻調侃的話題。
別看蕾音現在的性格十分恬靜,萬一未來結婚后變得活潑起來呢?
然后,沒事就找出《電鋸驚魂》和孩子說‘看,你父親以前也是這個造型…’
到那時可就不好玩了,為父的尊嚴何在!
“嗯?”
徐扉雙眼瞇起,忽然從搜索引擎中找到了一部經典恐怖片。
看評論上說,和它相比咒怨就是個弟弟,屁都不是。
泰國鬼片一直是徐扉不敢踏入的禁區,因為那個國家的導演通常不會采用視覺嚇人的方式。
反而是通過劇情營造一種壓抑、恐怖、未知的氛圍,來引發觀眾思考,從而做到讓人自己嚇自己的惡劣效果!
比起小時候,徐扉今年已經二十有四,無論是人生閱歷、經驗還是心態都獲得了十足的成長。
作為連電車…呸,連寂靜嶺、生化危機這些游戲都敢夜晚獨自通關的男人,區區泰國鬼片何足掛齒?
斜眼看向自己那寬廣有力的肩膀,徐扉露出了自信無畏的笑容。
坐等蕾音那嬌羞害怕小鳥依人的姿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