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師姐
付琪繼續用相同的招式跟老爺子接著招，慢慢地感悟自己與老爺子出手的感覺之間的差距，體味老爺子所說的意境。
慢慢的，付琪就接不上招，好幾次都是老爺子下一招都快用完了，付琪這上一招的尾還沒出來，這樣就是完全被打亂了節奏，先不說后手本身壓力就大，再說付琪也只是靠著強大的心神去應對，其實他的本身的經驗以及招式的運用都是很不純熟，就像是小學生擁有了大人的力氣在跟大人打架一樣，雖然力氣差不多，但是經驗上和境界是被碾壓。
發現付琪也是慢慢不支，老爺子也放慢了手腳，開始收手。
付琪停下手來的時候，滿頭大汗，此時天氣已經很涼了，付琪這又是一頭冷汗，完全是心神急劇消耗的表現，臉色發白，喘著粗氣。
“好好好。”老爺子停下來之后，拍著巴掌連著叫了三聲好，“你這天賦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老頭子這運氣真的是好得不得了，在快要進土的時候還發現了你這個好苗子，也得虧小柔，要不是她帶你回家，老頭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沒地方使去。今天上午先到這，你也好累了，先歇會。”
“好的師父。”付琪點頭，腦袋都有些暈。
“你好好回味一下剛剛的感覺，我出手和你出手的那種感覺。既然你也選了一樣的招數應對，那收獲會更大。”老爺子開始轉身離去，腳步似乎都輕快了不少，邊走邊呵呵，“對了，中午還是留下來吃飯。”
付琪點點頭，沒說話，等老爺子走出了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今天沒有像昨天一樣慘烈的挨打，但是心神消耗太大了，若非是自己有異能力在支撐著身體，早就扛不住了，老爺子給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老爺子說的，一拳氣沖斗牛，與天公試比高的那種氣勢，意境自己是感受不到，但是被壓著打是真的難受，付琪的強大心神對于這種氣勢本就敏感，他能夠感受到老爺子所言非虛，就是那種一拳敢跟天斗的氣勢，太可怕了。
也不要什么形象了，反正昨天在這也是被按著打，坐在地上，一邊趕緊入定恢復心神和體力，一邊回想著老爺子的那種氣勢意境。
等到付琪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在自己身旁不遠處有一個身影，修長有致的身材，一頭青絲如瀑，淡藍色雪紡長裙上點綴著幾枚素蝶，一樣是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腿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么。
付琪張了張嘴，腦袋里一個詞語冒了出來，他歪著頭咧嘴一笑，“師姐。”
“嗯？你醒啦。”林雨柔聽到付琪的聲音，轉過頭來就看到了付琪一臉的陽光，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付琪叫她師姐，頓時心里一軟，倒也沒有像前兩天一樣羞澀，當女生把情感埋在心里的時候，便是成長，也是甜甜一笑，落落大方回答道：“我沒有你大吧。”
“那，”付琪一時語塞，但是陽光落在他臉上真的是很暖，他想了想，調皮一下，“小師姐。”
林雨柔聽到付琪給她的新稱呼，點點頭。這個稱呼，還是蠻親切的，自己很是喜歡呢，巧笑回應：“師弟。”
“小師姐好。”付琪抱拳，由于是兩個人都坐在地上，就行了半身禮。
“好呢。”林雨柔淺淺一笑，頷首。
“小師姐怎么坐在地上呢，地上臟，還涼，”付琪看了一眼地面，乖巧的問道，對于師弟這個身份，他也是很接受，而且這種感覺，就像是陽光灑在臉上，很舒服。
“沒事，我坐的地方掃過了。”林雨柔笑笑，回答。
“這，”付琪想到自己剛在入定，林雨柔給自己掃了一小塊地方坐下來，這種畫面感真是太奇妙了。
“逗你玩的呢，沒事不涼，練武之人這點還是受得了的。沒那么嬌慣。”林雨柔看著無語的付琪，捂嘴一笑，搖搖頭道。
“說是如此，但是小師姐還是是要多加注意的。”付琪回道。
“嗯，會的。”林雨柔點了點頭，又低下頭，把下巴放在了腿上。
有了師姐弟這層身份，兩人的交流卻是沒了什么尷尬，也是更加的舒服自然了。
師弟，疼嗎？”林雨柔沒有抬頭，問道，聲音很輕。
付琪馬上反應過來林雨柔問什么，昨天自己那個樣子全被她看去了，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不疼。皮厚耐打，恢復力強，跟小強一樣頑強，師父不也說我身體素質好嘛。”
“我從六歲就開始練武，那時候的我不知道為什么要練武，也不知道什么是武術，爺爺叫我練，我就練了，那個時候家里就剩我跟爺爺兩個人，爺爺跟我說爸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家了，我問為什么，他不跟我說。他不說，我就不問。”林雨柔聽到付琪說話，沒有回應他，閉著眼睛，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爺爺幾乎很少笑，我以為是爸媽不回家，爺爺很生氣，不開心。所以一直很乖，不想在惹爺爺生氣，聽爺爺的話。”
“爺爺叫我練武，學武，我照做，不想爺爺生氣。”
“很苦，很累。”
“我是早產兒，身體不好，一直不好。”
“但是我發現只要我把爺爺教給我的武術打的很好，爺爺就會開心。”
“爺爺很兇，喝酒，發脾氣，經常好幾天不回來。有一次整整一個月才回來，回來之后一身都是傷，都是血。我好害怕，害怕爺爺會死。只要爺爺出去，我都會想要是爺爺一直沒回來，我就賣掉房子，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回來。”
“但是我也不知道一直是多久，兩天，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
“最后一次爺爺回來的時候，我跟爺爺說。爺爺，你要是再出去，我也就不回來了。”
“我記得，那天爺爺還是出去了，我看著他走出大門，然后在門口坐了一晚上。我就在他身后看著他，他沒有回頭，但是我知道爺爺知道我在看著他。”
“爺爺坐到天亮，然后回頭看著我，抱著我回了家。再也沒提過要出去，也沒有再出去。”
“后面的日子就只剩下了練武和上學。”
林雨柔的聲音一直都很平淡，付琪沒有聽到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或者是一個童話故事。
付琪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這只小貓兒一樣的小師姐平靜在講著自己的故事。
“小師姐。”付琪低聲喚了句。
“嗯，師弟。”林雨柔抬起了頭，看著付琪。
付琪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笑了。
林雨柔歪著頭，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