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甲午征兆

　　一進門，外交大臣巴科納就面色古怪的開口道。“陛下，有件事想要向你稟報一聲。”

　　“怎么了，我的外交大臣。”

　　看到一臉便秘神情的外交大臣，卡洛十分好奇。

　　“是這樣的陛下…”

　　在巴科納的講述中，他終于也知道什么事情了。今天日本大使田中敬一找到了巴科納，在一通無用的客套之后，他表達了日本想要從意大利購買兩艘威尼斯改進級的想法。

　　目前意大利的威尼斯改進級在世界軍艦市場非常顯眼，除了阿根廷購買了四艘之外，不少國家海軍對其也感興趣。

　　其中西班牙王國就在與意大利洽談購買一艘威尼斯改進級的想法，目前唯一的難題是西班牙海軍囊中羞澀，希望意大利將售價在降低一些。另外被阿根廷同款裝巡欺負過的智利，也有購買的想法。不過他們的難題是智利海軍中英國人影響力非常大，想要從意大利購艦阻力不小。

　　不過與常規購艦不同，這位日本大使希望能夠以阿根廷購買的價格獲得該級兩艘戰艦，另外也希望意大利能夠提供貸款購艦的40額度，年利息日本愿意給出3.5的額度，日本將分五年清還本金與利息。

　　巴科納帶來的這個消息，讓卡洛不得不將手中的事情放下，將目光放到了遠東。

　　“目前日本是什么情況？”

　　面對卡洛的詢問，外交大臣閣下，很明顯來之前做過功課，只見巴科納隨即開口道。

　　“根據我們外交方面的了解，目前日本情況不算好。由于日本對朝鮮半島顯露的野心，這個國家正在整軍備戰，目前日本海軍除了在法國建造即將完工的三景艦之外，日本也在積極求購各國的裝甲巡洋艦。據我所知，目前日本除了向我國提出購買兩艘威尼斯改進級之外，同樣也在向英法提出上述請求，而且條件與我國差不多。”

　　聽到外交大臣的講述后，卡洛反應過來。“你是說，日本人這是在多方試探各國的態度？”

　　面對卡洛的詢問，巴科納大臣隨即回答道。“很有這種可能。”

　　“這些狡猾的日本猴子。”

　　其實卡洛冤枉日本人了，對兩艘威尼斯改進級的求購，日本是抱著很高的誠意。由于受到卡洛這只巨大蝴蝶的影響，導致目前北洋水師巡洋艦編隊實力大增。

　　這里多說一句，在去年因為撤旗事件導致瑯威理帶著英國顧問全員離開，這對北洋水師的傷害不小。雖然后來李中堂為了避免水師因為缺少顧問，導致各項訓練陷入停頓同時也有讓英國人知道厲害等理由，又任命意大利顧問安東尼奧少將為總顧問。（因促進清意兩國海軍交流等理由，由上校晉升為少將）

　　不過由于可能是受到瑯威理的刺激，安東尼奧少將只獲得了北洋水師總查這個職務，而沒有得到瑯威理當時的提督軍銜，這也導致安東尼奧少將在北洋水師中的威望不足，也就不足矣讓開始松懈的北洋水師扳回正軌。為此安東尼奧向國內的好友抱怨，那位李中堂除了想把北洋海軍掌握在手中之外，對海軍建設認知根本不足。

　　回到日本購艦上，如果日本按照歷史繼續采購妙高、速浪、吉野等艦，那只有一個結果，日本海軍的聯合艦隊要被北洋水師吊起來打。

　　兩艘七千噸的威尼斯級，就是其無法解決的難題。雖然這一票高速巡洋艦速度甚至比致遠號（原威尼斯號）與靖遠（原布雷西亞號）快上一兩節，但是火力上防護都只有被吊打的命。

　　而其高速巡洋艦編隊如果不能纏住兩艦，那么日本其他軍艦就要被四大遠點名圍毆。

　　所以現在日本海軍達成共識，那就是需要購買能夠壓制兩艘威尼斯級裝巡的軍艦。如果以這個條件為要求的話，日本人能夠選擇的就不多了。

　　目前整個世界能夠擁有壓制或者抗衡威尼斯級裝巡的只有英法意三個國家軍艦。其中法國的裝巡，并不能讓日本人滿意，因為其建造的裝巡思路不對。唯一可稱贊的就是速度，而火力以及防護比威尼斯級有一定的差距，另外其價格比威尼斯改進級都要高不少，唯一好處就是其攜帶有六發魚雷發射管。不過以目前魚雷的射程，讓裝巡貼身發射魚雷，也不知道法國人是怎么想的。

　　至于英國裝巡目前有兩款，其中萬噸級裝巡，日本人詢問過一次之后，就沒有下文了。這到不是這款裝巡不好，反而是非常好，不管是火力防護還是速度都對兩艘威尼斯級形成壓制力。但是其價格太貴，日本人買不起。至于另一款七千噸的布萊克級裝巡，其只能做到與威尼斯級抗衡，也并不能對其進行壓制，也不符合日本的需求。所以日本人能夠選擇的很有限，威尼斯改進級，是其最好的選擇。

　　不過目前日本政府每年的財力有限，除了海軍之外，他們還需要裝備陸軍，所以想要獲得兩艘威尼斯改進級就需要進行借款。

　　所以這才有了日本大使田中敬一，想要謀求意大利貸款的要求。如果意大利答應了，那么對日本的好處不要太多。這可不只是軍事一個方面，甚至還能看出意大利外交上對遠東的重視程度。

　　別以為日本人是在杞人憂天，這里說一個數據就能表明一切。

　　目前清國進出口貿易方面，根據赫德掌握的海關數據，目前清國第一大貿易國是意大利，占據進出口23.7的份額，其次才是英國的22.9份額。

　　與清國的貿易雖然由于為了攻占市場的原因，利潤率遠遠不能與其他列強相比，但是這對于意大利工業而言，這就是最重要的市場，沒有之一。至于在出口上，意大利貿易商憑借報團以及出價公正合理的形象，同樣是眾多清國貨商的首選對象。

　　這里多說一句，目前各國列強與清國貿易中，都學習了意大利的做法，將設備維護人員派到每一個主要工業城市中，他們的做法與意大利一模一樣，都是好多家廠商聘請一個維護員，負責該地區這些廠商的設備，這算是由意大利帶來的改變吧。沒有做出改變的廠商，早已被清國買家拋棄。

　　雖然其他國家廠商做出了改變，但是意大利方面憑借先發優勢，將份額依然做大做強了。

　　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德國對意大利工業產品出口份額出現下降的趨勢。雖然只有三四個點的收縮，但是這也表明意大利工廠，正在憑借清國貿易獲得的利潤反育國內市場，正逐漸從德國手中奪回市場。其過程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但是勢頭已經反轉了。

　　而這也說明目前清國對意大利的重要性，任何企圖對清國進行改變的舉動，都可能招致意大利的激烈反應。

　　作為由優秀政治人物組成的日本政府，不可能看不到這種局面。

　　再說日本又不是法國，哪能承受被干預的后果。

　　至于日本人的想法，卡洛或多或少能夠猜到部分。雖然日本這兩艘威尼斯改進級的訂單看起來很誘人，但是考慮到與清國的關系以及貿易等情況，最終卡洛不得不選擇放棄。

　　“告訴日本大使，我國可以對其出售軍艦，但是必須全款。”

　　卡洛這話，明顯就是拒絕的意思。日本要能拿出全款，早就沒那么多事了。

　　“好的陛下，我這就回復日本大使。”

　　雖然巴科納對于意大利失去兩艘戰艦的訂單，感到遺憾，但是輕重還是分的很清楚。目前意大利承擔不起丟掉清國市場的責任，日本的訂單只能說聲抱歉了。

　　“等等…”

　　正當巴科納想要離開的時候，卡洛突然又叫住了他。

　　“陛下還有事？”

　　“這樣吧，你給我們在清國的大使發個消息，告知他們日本有對朝鮮半島的野心，不排除為此對清國發動戰爭的野心。”

　　雖然卡洛感覺自己這話，多半都是沒用，但是如果那位李中堂能夠稍微重視一點，也算是好的。

　　“遵命陛下。”

　　意大利這份提醒的電報，在十多天后出現在天津的直隸總督衙門里。不過對于意大利的提出的警告，那位李中堂根本沒來及看。因為他與翁帝師的戰爭漫延到各處，作為淮軍重要組成部分的北洋水師依然沒有逃脫其毒手。這位翁帝師以海軍規模已具和國家度支艱難為由，請求暫停海軍向國外購買軍火為由，請求政府停止對外購艦。

　　這對李中堂的淮軍而言，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