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馬克沁初體驗(中)

　　鎮南關建關很早，在兩千多年前，漢朝就在此設關，初名“雍雞關”，后改名“界首關”、“大南關”。

　　明洪武元年(1368)為鞏固南疆，改建為兩層門樓。后易名鎮南關。隨后的時間里，鎮南關一直都是越南與廣西最重要的關卡。

　　不過現在鎮南關只剩下一堆殘亙斷壁，因為法國人之前占據這里后，焚毀了關卡，現在的清軍是在關前隘口一帶駐防，其統帥正是老將馮子材。

　　至于這位的經歷就不必多說，出身天地會從事反清，隨后被詔安，參與了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后來晉升為廣西提督，鎮壓了各種反清運動。兩年前才告老還鄉，準備安度晚年。

　　隨后因曾國荃調去兩江（因左宗棠趕赴任閩浙總督），暫時署理兩廣總督的張樹聲邀請，這位老將再度出山。雖然后來張之洞接任了兩廣總督，但是依然對其信任有加。

　　不過說起來，馮子材率部駐扎在鎮南關一帶，也有些無奈。因為他與廣西巡撫潘鼎新多有爭執，主要是這位廣西巡撫與他理念不同。

　　這位潘大人一個勁的要求各部不得隨意出戰，將法軍視為太平天國的軍隊，想要立硬寨打呆仗的辦法。

　　不過馮子材認為，今時不同往日，法國人可比那些逆匪厲害多了，這樣的打法根本不能起到作用。

　　所以兩人就有了爭執，而潘鼎新可是文官，還是一省巡撫，馮子材原本不過是一省提督，現在還是重新出山的老將所以，其余各部與之關系可想而知。

　　不過幸好新任兩廣總督張之洞對他信任有加，這不，新到的一批意國槍械，一小半都運到了他這里。

　　“馮老將軍，這里有一千支意式快槍，八門快炮，六門賽電炮，炮彈一千枚，各式子彈四十萬發。這是清單，你點點吧。”

　　負責押運的官員向馮子材匯報從廣州運來的武器，并呈上清單。

　　“感謝老弟運來的武器，兒郎們心里也踏實不少。”

　　馮子材因為之前出身天地會，所以有些習慣到現在都沒改，例如將自己的士兵叫做兒郎。

　　不過這可不是馮子材找其攀談的主要理由，只見他拉過這位官員，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穿著打扮與自己等差不多，但是面孔一看就不對勁的科森茨等人。

　　“老弟，這怎么還帶著洋人過來？”

　　面對馮子材的詢問，這位官員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這是與致靖二艦上一樣的意國人，這是來幫咋們的。”

　　“可我看著別扭啊。”

　　馮老將軍很明顯對于自己軍營內出現意國人，有些不自在。

　　“老將軍，這些人可是制臺大人特意調過來了，別的不說，那個賽電炮你們可有人會用？而且有這些人，使用快炮的時候，也能多個幫手啊。”

　　這位官員的話，讓馮子材內心好受多了。不過他想到一個問題，趕緊詢問道。“怎么說他們是歸我指揮？”

　　這位官員想了想后說道。“算是吧，不過他們主要是負責操作賽電炮。另外制臺大人可是下了嚴令，禁止將他們當成步卒使用。”

　　很明顯張總督也怕有人拿這些洋兵當消耗品。

　　“放心，制臺大人的吩咐，我老馮怎敢違背。”

　　將這位從廣州來的官員送下去后，馮子材招來自己的大兒子。

　　“仁卿，將這些洋兵安排好，別讓人注意到。”

　　很明顯，馮子材也是一個懂軍事的人，打算隱瞞自己得到一批軍械的事。

　　“父親，這事交給我吧。”

　　隨后身為大兒子的馮相榮，帶著幾名親兵向趕了過去。

　　“諸位好漢，請隨我來。”

　　馮相榮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于是干脆喊了一個比較江湖氣息的稱呼。當然這話，科森茨等人肯定聽不懂，更別說馮相榮還帶著濃濃的廣西口音。

　　不過這沒關系，不是有翻譯么，這讓科森茨等人立刻跟著馮相榮的腳步被帶到一個單獨的營房區，在這期間馮相榮基本上為他們給出營房里最好的待遇。

　　在安頓這些意國人后，馮相榮返回向自己父親復命。

　　“父親，洋兵已經安排妥當了。”

　　面對兒子的報告，馮子材收回看向地圖的目光。“知道了，仁卿。”

　　“父親還在為法國人擔心？”

　　馮相榮一看馮子材還在看地圖，知父莫如子的他，立刻猜到父親的想法。

　　“這怎么能夠不擔心呢。”

　　面對自己的兒子，馮子材毫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法人在諒山與文淵擁有三千兵力，這其中法國兵就有兩千，越南輔兵一千，槍炮齊全。反觀我等在鎮南關兵甲不過五千之數，其中能用槍炮的不到半數。雖然我們有地理，但是實力懸殊較大，不兵行險招，毫無勝算。”

　　兵行險招那就是要冒險，兵之大事，用險可不是一個好辦法。

　　馮子材也是打仗這么多年，豈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風險。雖然有制臺送來的槍炮，但是到底還是比不上法人的槍炮犀利，所以硬碰硬不在他考慮范圍內。

　　不過現在他有了一個主意，準備用激將的辦法誘使法人來攻，為此他準備親自去摸一摸法人的底。

　　“仁卿，你去將老二叫來，我有一個主意。”

　　“好的，父親。”

　　“記得這件事別聲張。”

　　“請父親放心，我也不是三歲蒙童，知道輕重。”

　　隨后兩日，馮子材并沒有動作，不過其從家鄉帶來的五百子弟兵卻悄悄準備的火把，火油等夜行的物件。

　　第三天與馮老將軍與副手王孝祺交談一番后，秘密率領著兩個兒子以及五百家鄉子弟兵悄赴文淵。趁著夜色，馮子材在當地黎人的帶領下，來到法軍營地前。

　　隨后在其的指揮下，五百子弟兵攻入法軍營地，射殺越南仆從兵三十二人，法國士兵三人。并且在營內縱火，燒毀營房帳篷三十一座。清軍的突然襲擊，讓法軍指揮官時任北圻遠征隊第二旅旅長的尼格里異常的惱怒。

　　隨后他決定要給清軍一次深刻的教訓，為此他向自己上級波里也上校匯報，請求上校允許他對鎮南關一帶的清軍進行掃蕩。

　　由于之前清軍的蹩腳表現，波里也上校同意了他的請求，并且為了達到萬無一失派出一個營支援尼格里。

　　而得到支援的尼格里在收集物資并且等到一次彈藥補給后，才帶著兩千法軍士兵，一千越南仆從兵向鎮南關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