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突破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高中的生活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等我猛然醒悟的時候，高中又這么稀里糊涂地過去了。我想安安靜靜地想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上學。但是總是會牽扯到各種各樣的紛爭之中。我知道從得到銅牌的那一天起，或許我的生活就注定了不能夠平凡。
“馬上就要高考了，景陽，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實在不想上學了，我也不再勉強你了。你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我不能夠再像一般人一樣去規劃你。所以，這一次，我想讓你自己去選擇。
姐姐把選擇的權利交給我自己。但是我卻還沒有做好準備。跟我同班比我年紀大幾歲的同學都還是爸爸媽媽在拿主意，而我卻要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我是修道者，我有不一樣的人生。但是修道卻是沒有一條現成的道路。
肖老師也跟別的班的班主任一樣，在教室的黑板上面貼著離高考還有100天的標語。當這個標語貼上之后，每個人心里似乎多了一份沉重的責任。高考從來都不是考生一個人的事情。往往還凝聚著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家族的希望，有時還關乎一個姓氏的顏面。在這個時候，所有的重壓都會落在一個有些脆弱有些稚嫩的心靈之上。
我能夠看得出來同學們臉上的那種凝重。誰都有壓力。雖然燕京的分數線低得簡直有些令人發指。對于燕大附中這樣的學校來說，幾乎不用去擔心考不上大學，但是想要考上理想的大學，還是頗有些壓力山大的。
我已經受到了音樂學院、美術學院、體育學院的邀請函，讓班上的同學頗為羨慕的，當然以我的成績，國內的大學也是可以任意選擇。
李婉自然是關心我去哪里上大學的人。
“黃景陽，你準備去哪上大學？”
我抓了抓腦袋，“我還沒想好。”
“那你趕緊做決定啊。我還等你做好決定，就跟你一起過去呢。”李婉搖了搖我的肩膀。
未來去哪里呢？八角山的夢境派駐地已經開始建設了，雖然是掛的是一個度假莊園的牌子。實際上，這里根本就不對外出售的。能夠進入莊園的只能是夢境派的人。八角村四周幾個村的田地荒山已經盡數征收到八角山生態農業園版圖之中。林毅爸爸現在已經成為了生態農業園的總經理，他現在的頭銜也不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回到八角村，在八角山上靜修。也不需要擔心門派的發展。我現在擁有的財富已經足夠支撐起門派的未來的發展了。雖然生態農業園投入不小，但是錦城的收入足以支撐。似乎已經到了開宗立派成為一派掌門的時候。
但是，我總覺得這不是我的人生。我的修道人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就圈定在八角山。我看過的天空還太小，不足以讓我堪破天道。我經歷的人太少，不足以讓我領悟這世間的真諦。
我突然覺得我仿佛小時候小孩子抓捕住的小鳥一般，用一根細繩綁住，它似乎能夠繼續飛行，卻總是被那一條繩子束縛住。一種無力的掙扎、悲鳴，卻無法擺脫那根細繩的束縛。
天道綿綿，我卻如同在網中掙扎的魚兒。
我似乎觸碰到了什么，雙手抓住了李婉的肩膀，“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回去告訴姐姐。我走了！”
我松開李婉的肩膀，起身便跑了出去。
李婉在背后大聲喊道：“黃景陽，你去哪里？”
我沒有回答，就是一直往前跑。一路跑出了燕大附中，又從燕大跑出。還是一路向前跑，跑了不知道多久，跑出了燕京。看到了茫茫田野。
一路上，路人對我這個不停奔跑的少年很是奇怪，不過誰也沒有上來問。因為他們也追不上。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有誰會去關注別人的事情呢？
一路跑，灰塵卻似乎在給我讓路一般，自動地往我兩邊分開。我跑了數百里，身上卻沒有沾上一點灰塵。
不知道跑了多久，來到了長城之下。前面很多人排著隊準備上去。我一跨步直接跳了進去。
“哎！你干什么？”立即有人大聲驚呼。
“有人逃票！那個穿著白色文化衫的男孩逃票了！快攔住他！”檢票處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幾個保安裝束的男子立即氣勢洶洶地向著我撲了過來。
我似乎置若罔聞，依然向前快步跑去，長城陡峭的石級對于我來說，卻如同平地。我身前幾個想將我攔住的保安，卻根本碰不到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如同泥鰍一般滑溜。
“別跑！”
“別跑！”
我身后追著一大串人。他們在一路追一路叫喊。卻仿佛是在給我前進方向的游客提醒一般。看到我飛快地跑過去。那些游客慌忙給我讓開了道路。
“小伙子！別跑了，門票錢我給你付。為了這么一點錢，萬一弄傷了自己，不值當！”有個老人家好心地勸說道。
這些聲音可以進入我的耳朵，但是我卻似乎毫無察覺。依然是快步向前跑。
長城如同巨龍一般在群山中蜿蜒。我的腳步并沒有因為任何阻礙停止。
跑到一處被封閉的長城處，那邊是還沒有進行修復的長城。大部分的游客的腳步都到此停止。但是我直接往行一跨，輕松地翻越一個烽火臺。
“不要命啊！為了一張門票，你連命都不要啊？”跟著我跑了一路的保安氣喘吁吁地沖到鐵柵欄向我大聲喊道。
我似乎毫無所覺，依然向前奔跑。腳下破敗不堪的城墻似乎無法對我構成任何阻礙。
天上流云悠悠，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元氣卻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聚集。一個元氣形成的漩渦在我身后形成。這是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
元氣的引動，也帶動了，天空云起的運行。突然風起，卷起漫天沙塵，向我滾滾襲來。
“小心啊！沙塵暴！”有幾個在古長城徒步的旅客好心地向我提醒。然后慌忙尋找躲避的地方。我卻似乎沒有看到一半，硬著沙塵暴直奔而去。
沙塵形成的巨墻與我撞在一起，我卻如同使用了穿墻術一半，直接從沙塵暴中穿越而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遠遠地聽到那幾個旅客在驚呼著。
“完了！完了！那個孩子徹底完了！不知道會被沙塵暴吹到哪里去了？”
我越跑越遠，巍峨的長城已經只上下斷壁殘垣。我卻不能夠繼續往前跑了，因為出現在我前面的卻是一望無際地大海。我在大海邊停了下來，看著波濤拍打岸邊的巖石。看著海鳥在天空輕盈飛舞。
白天與黑夜交錯，我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這些天，我一直在不停地跑，不停地前進，作為修道者，我可以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一日三餐，天地之間無盡的元氣是我的供養。
我也不知道為何要停下來，仿佛是一種本能。我在一塊礁石上打坐下來，似乎感受不到礁石上鋒利如刀的石尖的刺痛。
漲潮的時候，海水漫過礁石，慢慢地將我也淹沒在海水之中。我卻仿佛化作礁石一般，堅如磐石地打坐在礁石之上。
海水阻斷了空氣卻也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影響。因為氧氣不再是我生存的必須。只要有元氣，無論在何處，我身體可以不滅。
我的神識此時處于一種非常特殊的狀態。天地之間的元氣不斷的聚集，涌入我的身體，匯集在我的識海之中，我識海此時也如同面前這大海潮起翻滾。識海最中央卻如同多了一輪月輪一般，一個潔白奪目的光球將識海里的元氣瘋狂吸收。但是這光球吸收了元氣之后，卻是一點都沒有膨脹，仿佛這些元氣的都吸入到無底洞去了一般。
說來也奇怪，這海水漲上來之后一直沒有落下去。就這么將我打坐的這一片礁石淹沒著。
我已經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天與地。世間的一切似乎變成了過眼云煙。
有一天，我識海的那個光球猛然從我識海中沖出去，飛到天空中。大海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是烏云密布。
轟隆！
一道閃電轟擊到那光球之上，粗大如同手臂粗的電弧仿佛要擊碎那光球一般。但是那光球卻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
轟隆！轟隆！轟隆！
連續三道電弧從烏云中穿出，齊齊集中那懸在空中的光球。
海上此時也大雨傾盆，將這一帶完全籠罩住。
海與天似乎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誰也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光球再次接受了三道閃電的轟擊，依然沒有光芒四射，只是光球似乎略微縮小了一些。但是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堅固。
這個時候，天空烏云更加濃密，如同黑色的石頭一般。
一連串的轟隆聲想起，一連九道玄雷接連轟擊而下。
那光球在接受了九道玄雷轟擊之后，在最后一道玄雷結束的時候，猛然發出一聲脆響。
咔嚓。
聽起來，似乎雞蛋殼把打破了一般。
那光球外面那光彩奪目的外殼竟然猛然裂開，從光球里面鉆出一縷青煙。天地之間的元氣瘋狂地涌了過來，那一縷青煙慢慢地縮聚到一起，慢慢地變成一個人形，人形越來越凝實，也越來越小，最后變成巴掌大的人。這自然就是我的陰神。
陰神形成之后，我依然瘋狂地吸收來自四面八方的元氣。天空的烏云雖然依然電閃雷鳴，卻已經沒有玄雷落下來。
烏云慢慢散去，天空慢慢變得清明。
海水也慢慢退卻，礁石慢慢從海水中露出。我的身體依然盤坐在礁石之上。我能夠感受到身體對我的召喚。但是我的陰神沒有立即回到我的身體之中，而是在天空之中翱翔起來。
一下子追逐海鳥，跳到它們的背上，揪住它們的羽毛，跟著它們在天空飛翔。一下子又跳入海洋，追逐著魚群，與它們一起在無邊無際的海洋里遨游。
一頭虎鯊猛然躍出海面，我從它的背上跳下，又飛向天空。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讓我前所未有的空明。
一艘漁船靠近我打坐的礁石，幾個年輕人準備在礁石上進行海釣。但是很快有人驚呼了起來。
“快看！礁石上有人！”
我坐的雖然不是最高的礁石，但是只要靠近了，還是非常顯眼的。
我的衣服已經被海風吹干，在海風的吹拂下，迎風飄揚。
“喂！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的姿態看起來并不像一具尸體，所以那些海釣客試探性地向我大聲喊叫。
但是我的陰神此時正在天空遨游，這些聲音雖然被我聽在耳中。卻無法做出反應。很奇怪，我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但是我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我想到了，人有三魂七魄。修士的元神是人的主魂修煉起來的。身體之中依然還有魂魄，所以，依然有知覺。但是卻沒辦法主宰身體。
“啊！還沒死！身上還有熱氣！快救人！”
“慢點，慢點！小心別摔著！”
我一直保持著打坐的姿勢，被這些海釣客抬上了他們的漁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這個男孩子怎么會在礁石上呢？聽說這幾天這一帶一直是暴風驟雨。我們是天一轉晴就過來的，這男孩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他身上只有一個手機，現在泡了水，估計是不能用了。就是不知道里面的電話卡還能不能用。”
“管不了這么多，先送醫院救人吧！”
“對對，先救人！”
我的陰神玩得太嗨，飛出去不知道有多遠，與身體的聯系自然變得非常的微弱。但是當身體被人搬動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絲危機。連忙趕了回來。等到我的陰神重新進入到身體的時候，我已經到了救護車上。
“這是哪啊？”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推車上。
“小伙子，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們在海礁上發現了你。你怎么跑到海礁上去了啊？”身旁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歡喜地說道。
“我在海邊散步的時候，不小心被漲潮卷進了海里。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里了。”我只好編了一個原因。
“你真是命大。”男子咧著嘴沖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