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姐姐還沒回來,有小九跟在姐姐身邊,我倒是不用去擔心姐姐的安全問題。論起道行,我也未必是小九的對手,只要小九跟在姐姐身邊,姐姐就等于有了一個超級保鏢。就算是天陰教教主找上門,未必能夠傷得了姐姐。當然世上最厲害的也許不是法力而是陰謀詭計。
我自己動手把飯菜做好,就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姐姐回來。這個時候卻接到了姐姐的電話,說是還要在學校里加班,得晚些回來,讓我一個人先吃。我總覺得姐姐這幾天匆匆忙忙的樣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吃完飯,我便練練字,練練國畫,再拿著古琴練了一曲。
然后就思考最近一個讓我很煩悶的問題。老師說人類最根本的問是:我是誰?我來自哪里?我去向何方?
我本來以為這三個問題對于我一個修道者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問題。我就是自己的神識,陰陽相交而神識生,我求長生,我的未來自然是永恒。但是,偶爾我也會迷惑。我真的就是陰陽相交而產生的神識么?修道之人是知道前生今世的,那我的前生又是誰?長生真的就能夠永恒么?每當這些疑惑出現的時候,我就會發現我心中的那棵道之樹就會開始搖擺。因為我不知道,人修道之后,像一顆樹木一樣永生,或者像一個星球一樣永恒,真的就有意義么?修道是一種人生,這樣的人生真的就充滿意義。我對未來充滿疑惑,我的智慧卻還不足以讓我解惑。
在我心中迷亂的時候,我進入到夢境之中。這一處山清水秀如同永恒,就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一般。
“啊!”我發出一聲巨大的喊叫。
整個夢境似乎時間停止了一般,所有的生靈都停頓了下來,它們也面露疑惑之色。有些小靈獸則露出惶恐之色。但是,如同平靜水面上扔入了一塊小石子,激起了一個水暈,向四周展開。然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或許長大了,我就能夠知道答案了。”我用最笨的辦法回答了自己。少年的心似乎一下子便得到了釋放,輕松了,道心又平靜了下來。
姐姐回家得很晚。帶著一絲疲憊。
“景陽,怎么還沒睡?明天還要上學呢,快點去睡吧。”姐姐看到我傻傻地坐在沙發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就走過來輕輕推了我一下。
“姐。怎么回來這么晚啊?你們學校的工作這么忙么?”我問道。
“研究室剛來了一批資料,我抓緊把資料整理了一下。好久沒干這樣的大活了。”姐姐雖然有疲憊之色,但是卻依然很興奮。
“是不是上一次你說的那個考古點發掘出來的甲骨文資料?”我一見姐姐這神色,就隱約知道了梗概。
“景陽,不是姐不聽你的,要是讓我去那個地方,我是肯定不同意去的。不過現在是那邊直接將這些文物資料送到我的研究室來了。我現在就是干這個的,別人送上門來,我怎么能夠拒絕呢?”姐姐有些為難地說道。
“明天我也過去看看。還有,你以后無論到哪里去。都要把小九帶上。小九的實力很強,有它在,無論什么情況,都能夠應付得來。”我又告誡道。
“小九我會帶上的。研究室那邊,你就別去了。要去,也等周末再去,你現在讀高中了。課業也比以前緊張了。要想考一個好大學,就得從高一的時候開始努力。絕對不能輸在起跑線上。知道么?”姐姐又連忙叮囑道。
“好吧。”我點點頭。
因為期中考試也已經來臨了,這樣的時候,王老師肯定不會準假。雖然我完全可以先斬后奏,我卻不想再與別的同學不同。反正也快周末了。姐姐那邊有小九的保護,橫豎也出不了什么事情,遲兩天不會有什么問題。我現在對于甲骨文的興趣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大。主要是我對我的修道產生了迷惘。我覺得我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明白為什么修道。而不是怎樣修道。
“好了好了,趕緊去睡覺吧。”姐姐連忙催促道。
早上,剛走進校門,李婉就向我走了過來。
“黃景陽,真巧啊,你也剛到學校啊?”李婉笑意盈盈地向我說道。
我再天真也知道天底下沒有這么巧的事情。剛進校門的時候,明明沒看到李婉,李婉是從校門里面的一棵樹下走了過來的。一開始一直在看時間,看來她是已經摸清楚我到學校的規律了。
“嗯,你天天也都是這個時候來學校啊。”我只能配合著李婉。
“是啊是啊。我從家里帶了一點早餐過來,我爸爸好會做早餐的。你嘗嘗看,看合你口味么?”李婉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塑料盒,還特意用毛巾包著得嚴嚴實實,應該是為了保溫。打開毛巾的死后,里面還是暖暖的。
人家這么有心,我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被別人如此關心,總會讓我非常有感觸。我可以感覺出李婉的真心真意。
“哎,謝謝了啊。”我接過塑料盒,感覺那個盒子上的溫度。
“謝什么啊?自己家里做的,又沒花錢。”李婉幫我將盒子打開,又從一邊拿了一雙筷子出來,“干凈的。你放心好了。”
剛要準備吃,便聽見身后有人大喊一聲,嚇了我一跳,筷子上夾著的餃子直接往下掉,幸好我是修道者,眼明手快,竟然飛快地將掉落到半空中的餃子又夾了回來。
“黃景陽,你家李婉給你準備早餐了吧?”我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就是魏墨痕。
李婉臉上泛起一絲羞澀,不過戰斗的氣息也是翻滾而來。
“魏墨痕!你信不信我讓肖蔓莉以后再也不理你?”李婉指著魏墨痕惡狠狠地說道。
魏墨痕還真怕,肖蔓莉雖然對他有好感,但是還沒到離了他不能活的境界。但是肖蔓莉對李婉這個好姐妹從小都是言聽計從。誰讓她們兩個是一個院里長大的呢?
“別啊。李婉,姑奶奶,你可千萬嘴下留情。”魏墨痕立即變成一只溫馴的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討好李婉。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真是鹵水煮豆腐,一物降一物。
魏墨痕一臉的幽怨看著我,“黃景陽,你太不夠兄弟了。兄弟落難,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別理他,你快點把早餐吃完了。快要上課了。”李婉對我說話的語氣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女人還真是一個各種矛盾糅合起來的怪物,剛剛還那么火爆,轉眼又變成這么溫婉。
“黃景陽,今天就中考了,你準備得怎么樣了?”李婉問道。
我壓根就不會特意去準備中考,從小到大就從來沒有為了考試特別地去努力過。以前,平時上課都是想聽就聽,哪里像現在這樣,每天還老老實實的上課。雖然未必都是每分每秒都會用心聽講。但是比起以前,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還行吧。”我這話說得有些敷衍。
“那你得加油一點,譚力文這一向可是用功得很,就指望著在考試中擊敗你呢。你可是讓他在班上眾叛親離,班上沒有一個人愿意跟他說話了。他拼命地學習,就是想在學習上壓住你。”李婉有些擔心地說道。
“隨便他。不就是一次考試么?又不是高考。”我不以為然。
“管它是不是高考,考得好總比考得差要好。”李婉走路的時候,不時地朝我張望。
“反正今天就考試了,說什么都晚了。”我笑道。考試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那你考試細心一點。我聽到譚力文跟人外班的人說你是走后門進來的,就會搞一些邪門歪道,論起學習成績,你不是他的對手。”李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生怕我是不高興。
“其實他這話說得沒錯。我是因為姐姐來燕大工作,才能夠進入燕大上學的。雖然算不上走后門,但是譚力文要這么說,也不算說錯了。”我對于這樣的事情并不在意。
譚力文這樣的人在我眼里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他說什么話,又怎么會對我造成影響呢?
“我就是想看你考好一點,給他一記漂亮的耳光。”李婉哼了一聲。顯然她對譚力文的話比我還要在意。
期中考試沒有期末考試那么大的陣仗,教室里只是將座位拉開了一點。甚至課桌里的書都沒有讓清理走。就跟平常的測驗一樣。
“這一次考試是同學們進入高中的第一次考試。希望大家能夠遵守考試紀律。考出自己的真實成績…”王仕鵬在發試卷之前,站在講臺上說了幾句。
王老師與英語老師一起監考,一前一后,監考的嚴厲程度不亞于期末考試。
我做了二十來分鐘,就已經停筆了。
王老師向我走了過來,“黃景陽,你怎么不答題了?”
“我做完了,可以提前交卷么?”我本來不想表現太獨行特立,誰知道王老師偏要給我這么一個機會。
“做完了?”王老師翻開我的試卷,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發現我的試卷還真的寫滿了,工工整整的,從頭至尾竟然沒有改動過一個字。而且看起來,好像答案都是正確的。
“我可以交卷么?”我問道。
“好吧。”王老師隨口說道。等他想讓我再坐下來檢查一下的時候,我已經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