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們的力量
被杜恩一擊轟飛，庫丘林的臉上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看都不看被杜恩砍的蟲漿爆射的間桐臟硯一眼，在半空中穩住身形，一落地，庫丘林就再一次朝著杜恩沖去。
將劍斧上的蟲漿甩掉，杜恩有些惡心，剛才那一擊他雖然砍中了間桐臟硯，可就像之前在間桐宅邸的時候那樣，根本沒有砍中的實感。
從以前到現在，足足活了五百年，如果沒有一點保命的手段，早就不知道被殺掉多少次了。
杜恩也沒想著這一擊能殺掉他，只是不爽間桐臟硯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罷了。
以為自己擊敗了Saber和Archer之后就能出來撿便宜？哪有那么容易。
身體被杜恩砍爆，大部分蟲子都被碾碎，只有少部分，在飛速逃離杜恩周圍之后，才在遠處匯聚形成了一張蒼老的人臉。
原本還算完整的身體到現在只剩下一個腦袋，間桐臟硯用陰沉的目光看著杜恩，低喝道：“Lancer，給我解決他！”
“哼。”
不屑的看了間桐臟硯一眼，就像全力奔行的野獸一樣，庫丘林被某種怪獸的骨骼包裹的下肢用力的踏向地面，然后朝著杜恩沖來。
那一瞬間爆發的速度，就連杜恩都為之側目，可謂是將自身的長處發揮到了極致。
雖然杜恩全力以赴后，敏捷屬性已經達到了最高的A等級，甚至還要超出許多，但是眼前這個狀態的庫丘林更快。
A級別的敏捷屬性，讓杜恩不得不放棄和伊莉雅一起離開的想法。
伴隨著呼吸，一些由黑色的淤泥所溢散出來的霧氣被杜恩吸入體內，隱約的，杜恩仿佛感受到了某些人的低語。
那是人類的怨念與惡意，溢散出來的部分對于杜恩來說并不算什么，可這卻不是一個好兆頭。
敵人正在一點一點的將這里變成他們的主場，拖延下去局勢只會愈發的不利。
“――投影！”
手中沉重的斧劍被杜恩倒插在地上，杜恩印象中，屬于武藏的兩把太刀出現在杜恩手上，雖然不是什么寶具，但是被杜恩握在手上的那一刻起，就變成了D等級的寶具。
加護――騎士不徒手而亡！
幽藍色的火焰在杜恩手中的太刀上綻放，若是和阿爾托莉雅的圣劍碰撞或許有被斬斷的危險，但是長槍的話，那就未必了。
腳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成了渾濁的泥潭，杜恩卻根本不在意。
在危機來臨之前，杜恩一步踏出。
咫尺之間，便是天涯。
結合了小黑的轉移，武藏的天眼，參考了幕府的天才劍士沖田總司的技術，杜恩所領悟的，就是這如同空間挪移般的能力。
“縮地！”
泥潭上杜恩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下一秒，卻出現在了庫丘林的身后。
“鏘！”
長槍和杜恩手中的太刀碰撞，一滴血珠從庫丘林偏過頭的側臉上飛出，只要他的反應再慢那么一點點，杜恩手中的刀就能將他的腦袋整個切下來。
不過，僅僅擋下了杜恩右手的太刀還不夠，杜恩左手的刀，在長槍遞出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動了。
但是――
“當！”
從不知道何處出現的第二把長槍，卻擋住了杜恩的連擊。
就在這時，杜恩心中警鈴大響，庫丘林冷漠的聲音直接響起。
“突穿死棘之槍！”
不是對人的咒殺之槍，而是將敵人撕裂貫穿的荊棘之矛。
“啪！”
在B級別的寶具沖擊下，杜恩左手上的太刀直接被破壞變成了碎片。
還被庫丘林握在手中，就算杜恩使用〈騎士不徒手而亡〉的加護，也絕對沒辦法從庫丘林手中奪走魔槍。
所以――
“縮地！”
不管是被庫丘林破壞的刀，還是被杜恩握在手上的刀，都被杜恩放棄，利用了〈縮地〉那極快的挪移速度，杜恩再一次出現在庫丘林身后。
“――投影！”
本身實力就足以擊敗庫丘林，現在更是為了取勝而不擇手段，完全放棄了正面交戰的打算，只要給杜恩一點點的時間，哪怕庫丘林的反應速度再快，也會被他抓住破綻一擊必殺。
但是，背對著杜恩，庫丘林正在扭轉的側臉上，卻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杜恩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剛才庫丘林那一槍的目標，根本不是他！
杜恩想要提醒，但是已經遲了，庫丘林寶具的威力，不是已經被他重傷的阿爾托莉雅能夠接下的。
如果阿爾托莉雅被庫丘林擊敗，然后被黑泥所吞噬，那么待會他要面對的，可能就不是庫丘林一個人，還要加上真正意義上的全盛狀態的阿爾托莉雅了。
但是，就在這時，一聲嘆息卻在杜恩耳旁響起。
“你還是老樣子，雖然能夠做出正確的決斷，可是在細枝末節上依舊有所欠缺。”
在阿爾托莉雅身前，一個身影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被粉碎的手臂無力的垂落，布滿血跡的面龐上，露出來的卻是溫和的笑容。
“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幫你，只能將一切都托付給你，這是身為從者的我們的失職。可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無怨無悔的走到最后。”
口中喋喋不休的說著，本應該倒下的男人，此時卻再一次站了起來，還完好的右手抬起來，迎向天空中的魔槍。
在他手指的指尖上，如同櫻花般的花瓣綻放，一層疊一層，就像城墻一樣，將他和阿爾托莉雅護在身后。
但是，紅A真正的目的，卻并非守護阿爾托莉雅。
“你應該明白的吧，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經沒有了能夠繼續戰斗下去的力量，繼續停留在這世間，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
被庫丘林擊敗，被腳下的黑泥吞噬，結果只要看庫丘林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
變成那個樣子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紅A的話，讓阿爾托莉雅迷茫的望著天空，如果不是為了圣杯，那么她終究為了什么才響應這一次的圣杯戰爭？又是為了什么才一直戰斗到現在？
這一瞬間，阿爾托莉雅想起了杜恩之前說的話，若是未來的她，已經不在執著于圣杯，那么，她能不能試著相信一下？
相信杜恩所說的話，或許有一天，她會找到真正的答案。
“那么這一次，就讓我來為你創造出一個真正公平的戰場！”
被淤泥所覆蓋的街道，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絕不是適合他們這些正統英靈交戰的場地。
但是，既然沒有戰場，那就創造一個出來。
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圣劍，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光輝在金發少女的身旁升起。
“聚以天上繁星之吐息，輝煌生命之奔流――――”
從身下的泥潭中，數根帶著血絲的黑色綢緞突然沖出，刺向正在釋放寶具的阿爾托莉雅，但是在阿爾托莉雅那極高的對魔力下，居然沒能一下子將她吞噬。
最后的魔力在這一刻凝聚，少女的怒喝聲，于此時響起。
“接下吧，誓約勝利之劍！！！”
圣潔的光輝，就像利刃一樣掃過被淤泥所覆蓋的地面，這一瞬間，杜恩似乎聽見了某個少女的悲鳴，就像是身體被撕裂時發出的慘嚎。
襲向阿爾托莉雅的黑色綢緞無力的脫落，釋放了寶具，耗盡了魔力的劍士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沒有了魔力的支撐，構成她身體的靈基，終于走向了末路。
最后，那雙碧綠色的眼睛望著杜恩，似乎想要將他的容貌記住。
如果在遙遠的未來，他們還能夠相見，到那時，她一定會取得勝利。
用盡全部的魔力投影出了自己最強的防御寶具，同樣沒有了魔力支撐的紅A的身體也開始走向消亡，或者說，被杜恩重創之后還能夠堅持到現在，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我們的力量就交給你了。”
就仿佛認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并非來自過去，而是來自未來的守護者驕傲的說道。
被封印的記憶隨著靈基的崩潰逐漸的復蘇，在庫丘林投出魔槍的那一瞬間，他終于知道了杜恩究竟是誰。
并非是過去的英雄，而是和他一樣，來自未來。
所以去，在那一刻，他選擇了幫助杜恩。
哪怕他就是被杜恩所擊敗的，他也不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后悔。
要說為什么的話。
“好久不見了，Ma…”
弓兵的身影，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消散。
被阿爾托莉雅的圣劍重創，催生出身下的那片泥潭的存在根本無力再吞噬阿爾托莉雅和紅A所留存下來的靈魂。
所以，兩人的靈魂，全部被收容進了杜恩投影出來的小圣杯當中。
阿爾托莉雅、紅A、吉爾伽美什，杜恩手中的圣杯收容的從者靈魂，一下子就達到了三人之數，而且還是質量極高的三人。
杜恩有預感，或許不需要七騎從者，只要他能擊敗眼前的庫丘林，四騎從者的靈魂，就足以讓圣杯降臨。
但是，被奪走了重要的靈魂，就像小孩子被奪走了寶貴糖果，泥潭中的存在存在徹底發怒了。
“還…給…我…”
漆黑的泥潭就像煮沸了的開水一樣沸騰了，無數帶著紅色血線的黑色綢緞，就像長鞭一樣飛舞著，覆蓋了足足上千米范圍內的街道，被阿爾托莉雅的圣劍擊穿切割出來的空地，在這一瞬間，居然有了愈合的趨勢。
而作為被黑泥所召喚出來的從者，庫丘林身上的魔力，在這一刻也爆炸性的上攀升著。
“嗬――”
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庫丘林身上的鎧甲，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開始蠕動，將庫丘林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包裹了起來。
這是正常狀態下的庫丘林絕對沒辦法擁有的力量，將紅海的怪物Cur乳id的力量和形象藉由魔槍GáeBolg具象化。
這便是庫丘林最后的寶具――
“死牙之獸的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