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吉爾伽美什,退場

　　流星一條，是杜恩最初獲得的寶具，同時也是威力最強的寶具。

　　雖然定義上是對軍級別的寶具，可是就攻擊距離而言，足以稱得上是對國寶具。

　　將全部的力量、生命力、魔力灌輸進這究極的一箭當中，作為射出這一箭的代價，就是強如阿拉什那健壯的肉體都會因此四分五裂。

　　假如杜恩沒有〈十二試煉〉或者〈縱使三度迎來落日〉的加護，也不敢隨便使用這一寶具。

　　但是，正因為杜恩擁有著從不同的英靈身上獲得的加護，他才能實現這種不可能實現的奇跡。

　　在〈十二試煉〉的寶具作用下，杜恩就像瓷器一樣布滿裂痕的身體開始恢復。

　　其實杜恩是有些擔心的，萬一〈十二試煉〉沒辦法恢復由他自己導致的傷勢，那么在這一次圣杯戰爭中，杜恩這最強的攻擊手段就會被抑制。

　　好在，爆發了〈流星一條〉的寶具后，只是用掉了〈十二試煉〉的一次復蘇次數，并沒有消耗杜恩本來的加護。

　　同時，身體四分五裂后，通過加護〈受虐的榮光〉的轉換，杜恩體內本來已經消耗一空的魔力瞬間又溢了出來。

　　就像半永動的機關一樣，只要杜恩還有復蘇的次數，那么他就不會有魔力耗盡的顧慮，只要死掉一次，就能重新恢復巔峰。

　　尼祿的加護，本質上是讓瀕臨垂死的人不馬上死去的能力，肉體上的傷勢并不會因此而被治愈。

　　但是〈十二試煉〉的寶具卻不一樣，縱使身體四分五裂，只要還有復蘇的次數，那么身體的傷勢就會被治愈。

　　也就是說，就算讓杜恩再爆發一次〈流星一條〉，杜恩沒準都做得到。

　　不過已經沒有必要了。

　　箭矢射出去所引發的狂風將地面撕裂出一道數十米長的裂痕，要不是杜恩的目標是天空中搭乘著吉爾伽美什的光之輝舟維摩那，讓箭矢平行射出的話，沒準會直接將冬木，甚至整個日本島嶼都給射穿吧。

　　被這樣的攻擊正中，就算是吉爾伽美什也不可能活下來。

　　不，不對。

　　“居然這樣都沒有直接殺掉嗎？”

　　看著那道從天空中墜落的身影，杜恩喃喃自語道。

　　沒錯，通過將無數防御類型的寶具疊加在身前，吉爾伽美什總算擋住了杜恩的〈流星一條〉。

　　只是，雖然沒有死，卻也距離死亡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身穿黃金鎧甲的身影從天空中墜落，小腹往下的部分全部消失，右手手臂齊根而斷，要不是還有左手殘留，就像是被削掉四肢的人棍一樣。

　　可即便如此，那不斷的吐著血沫的嘴唇，依舊露出了逞強的笑容。

　　“嘁，真是亂來的家伙，這應該不是屬于那位大英雄的寶具吧？”

　　只剩下一些破碎的鎧甲零件貼在上面的手臂抓著銀色的鎖鏈，讓自己的身體懸停在半空中，沒有直接摔在地上。

　　即使變成了這種狼狽的模樣，吉爾伽美什也沒有向杜恩低頭的想法。

　　身為王者，就算被人擊敗，也不能說躺在地上死去的。

　　哪怕失去了雙腿，失去了手臂，他也要盡情的俯視著身前的敵人。

　　“沒錯，這不是赫拉克勒斯的寶具，但是，卻是足以被稱之為‘大英雄’的另一名英雄的寶具。”

　　變成了這幅模樣，除非吉爾伽美什也擁有〈十二試煉〉的寶具，否則就算〈戰斗續行〉這樣的能力也不可能救的了他。

　　何況，就算有著能夠得救的方法，身為王的高傲，吉爾伽美什也不會允許自己以這種殘缺的姿態繼續茍延殘喘下去。

　　所以，對于吉爾伽美什的提問，杜恩并沒有隱瞞。

　　“是嗎？如果說引爆寶具是一重的幻想崩壞，那么，連使用者自己都毀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足以被稱之為雙重的幻想崩壞吧。”

　　身上出現了淡淡的金光，這是吉爾伽美什即將消逝的證明。

　　“結果到了最后，你也還是用著從別人那里借來的力量啊，你這個冒牌貨！”

　　明明被杜恩擊敗，但是此時，吉爾伽美什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憤怒和不甘的表情，而是認真的盯著杜恩的面龐，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最后，一絲笑容在吉爾伽美什臉上浮現。

　　“我想起來了，你這家伙，難怪不會受到‘狂化’的影響，因為你本來就已經病路膏肓了嘛。”

　　“不過，這并非什么值得改正的不足，連野獸都知道要保護自己的幼崽，若是身為人類卻遺忘了這一點，那不就連雜種都不如了嗎？”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退場，不過，如果是你，那就情有可原了。”

　　“哼，這東西就送給你了，畢竟是本來就說好的。”

　　一只酒杯被銀白的鎖鏈捆綁著從寶物庫里拿出，放在了地上。

　　隨著最后的聲音落下，吉爾伽美什的身體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了這一次圣杯戰爭中第一位退場的從者。

　　對于擊敗自己的杜恩，吉爾伽美什并未表達出什么憤怒與不滿，或許對于他來說，能夠遇上值得自己傾力一戰的對手，也是值得高興與欣喜的事情吧。

　　不過，對于吉爾伽美什最后的話，杜恩卻是有些不解。

　　因為他真的不認識吉爾伽美什，對于吉爾伽美什的了解，也僅限于穿越之前的那些游戲和動漫，他玩的那款手游里，也沒有抽到過吉爾伽美什。

　　但是，聽吉爾伽美什的語氣，他卻是認識自己的。

　　“之前說好的？我之前有和你說過什么嗎？”

　　杜恩不解的嘀咕了一聲，然后看向吉爾伽美什消失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只盛滿了美酒，金黃色的酒杯。

　　將酒杯從地上撿起來，嗅了嗅從酒杯里傳來的香氣，杜恩也不懷疑這會不會是毒酒，直接一飲而盡。

　　以吉爾伽美什的性格，還不屑于耍這種死了也要坑他一把的小手段。

　　而且，就算真的是毒酒，以杜恩的體質，也完全可以無視。

　　“酒是好酒，不過就是太少了啊。”

　　將酒杯里的酒喝完，看著手里的酒杯變成點點金光消散，杜恩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要不然，下一次得想辦法從吉爾伽美什那偷幾瓶酒才行。”

　　雖然沒有抽煙之類的嗜好，但是杜恩對酒之類的飲品還是蠻有好感的。

　　感慨了一聲后，將這個念頭甩到腦后，杜恩將目光看向眼前這個早已千瘡百孔的戰場。

　　“沒想到，第一個退場的，居然是這個家伙。”

　　虧杜恩還把他當做最后的敵人看待。

　　那么，接下來就是將吉爾伽美什的靈魂給收容了。

　　一聲低語在杜恩口中響起。

　　“投影——”

　　“——小圣杯！”